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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產(chǎn)雜品公司并不輕松,鍋碗瓢盆掃帚這些物資的捆扎都?xì)w青桐干,分量雖然不大,但是繁雜得很,這一天下來,也夠累的。 寧妙香見青桐回來了,讓他去洗洗,也就開飯了。 烏桃嘗到,窩窩頭里的棒子面好像摻了一些別的什么,剌嗓子,她猜應(yīng)該是高粱面,聽說高粱面并不好吃,但是比棒子面便宜。 窩窩頭吃不飽就喝湯,喝湯差不多喝飽了,收拾好了房子,寧妙香便開始低頭納鞋底子,現(xiàn)在天很冷了,家里孩子還穿著單鞋,寧妙香想做兩雙棉鞋,過年時候可以給孩子穿。 青桐坐在煤爐子前烤手,他手被凍得裂開了,被紅色的爐火烤著,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口子。 這點(diǎn)上烏桃比他好多了,冬天也會裂口子,但裂了后,涂涂凡士林,差不多就好了,并不像青桐一樣反反復(fù)復(fù)總是不好。 烏桃小心地取了一點(diǎn)凡士林,烤化了,融化的透明凡士林guntang,滴在開裂的血口子上,烏桃便仿佛聽到傷口處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青桐疼得齜牙咧嘴:輕點(diǎn),疼死了! 烏桃看看旁邊燈下做縫補(bǔ)的mama,終于嘗試著開口:今天我撿煤核回來,遇到一個人。 也許是她的開場白太過平淡,mama和哥哥并沒有接茬的意思。 烏桃只好繼續(xù)說:那個人帶著照相機(jī),說要給我們拍照,不要錢。 青桐:別傻了,誰會好好的不要錢給拍照呢,肯定要錢。 寧妙香還是沒抬頭。 烏桃:那個人說,不要錢給我們拍照啊,拍一張,還可以送給我們糖吃。 寧妙香終于抬頭看了一眼:你們?除了你還有誰??? 烏桃:好幾個呢,都是正好經(jīng)過地安門的,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住地安門大樓,還有兩個男生,我不知道住哪兒。 這么說著,烏桃就想起來那個住地安門大樓的小姑娘,穿著藏藍(lán)色棉猴大衣,戴著棉手套,扎著兩只牛角辮,牛角辮上還帶了紅色紗帶,人也白白凈凈的,反正看著很好看。 于是寧妙香便狐疑起來:給人家拍照片就算了,給你拍,算怎么回事,黑不溜丟的,就是煤窩里扒出來的! 寧妙香說的是實話,烏桃每天都出去撿煤核,回來灰頭土臉,就是煤窩里扒出來的。 但是這種實話,還是刺痛了烏桃。 她忍不住大聲說:人家說了,給我們免費(fèi)拍照,每個人都拍,我要洗臉,人家還不讓我洗呢,說我那樣最合適了!幫我們每個人都拍了! 青桐噗嗤一聲笑出來:敢情還有人喜歡你撿煤核后的樣子,開了眼! 烏桃臉上漲紅,憤憤地瞪了一眼青桐:你當(dāng)然不懂了,人家是攝影師,你不是!人家還給了我玻璃糖,你們看! 本來應(yīng)該以鄭重嚴(yán)肅的語氣宣布這個重大消息,但是烏桃忍不住,趕緊把自己的四顆糖拿出來給自己看。 果然,烏桃祭出了四顆糖后,寧妙香和青桐都不說話了。 十五瓦電燈泡的燈光昏黃,不過照在那四顆糖上,糖紙也反射出細(xì)碎的微光。 一顆是藍(lán)色的,一顆是紅色的,還有兩顆是紫色的。 青桐驚訝:還真給你照了,照片呢? 烏桃見哥哥不再懷疑自己,終于心里舒坦了,她便將這個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人家說了,到時候讓我們?nèi)ヘS泰照相館去取。 這下子,寧妙香也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豐泰照相館,大家伙都知道的。 豐泰照相館的東家是個名人,解放前那會就開照相館,那是中國第一家照相館,后來還自個兒拍了電影,就在前門大觀樓前放映,據(jù)說那是中國頭一遭自己拍電影,解放后,公私合營,應(yīng)該是入了國家的股,老東家沒了,新東家經(jīng)營也不如之前,名聲就大不如前了,不過寧妙香聽老輩人念叨過當(dāng)年前門樓子的電影,所以知道這一茬。 寧妙香便詳細(xì)地問了經(jīng)過,聽那意思,還真是豐泰照相館的人來拍,就是隨便在地安門選了幾個經(jīng)過的小孩子。 寧妙香年紀(jì)大,到底見得多:不一定要干嘛呢,回頭過去看看,具體問問。 烏桃:反正人家沒要我錢,還給了我糖,就算最后沒照片,這也不是什么壞事啊。 她的話讓寧妙香和青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幾塊糖,放在烏桃手心的糖。 寧妙香:小孩子吃多了糖不好,對牙齒不好,你們一人吃一塊。 一人一塊的意思就是,有兩塊寧妙香要收繳。 烏桃對此并沒有意見,青桐自然也樂意。 于是烏桃自己留了那塊紫色的,青桐隨便選了藍(lán)色的,還剩下一塊紫色一塊紅色,寧妙香收起來,放在床前棗木五斗柜里。 烏桃鄭重而小心地把紫色玻璃糖紙剝開,剝開時的動作非常慢。 她會忍不住想起臘梅吃紫色玻璃糖紙的樣子,她是不是這樣剝開,是不是這樣吃下。 烏桃有一種想法,她認(rèn)為剝開糖紙是一件大事,這件大事需要一個特別的儀式,通過這種特別儀式剝開的糖也就格外地甜。 紫色玻璃紙終于被剝開,烏桃就著燈光,仔細(xì)地觀摩著那塊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