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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說著,梁夢怎么都感覺油一定是guntang的,不可能沒事,便急得掉下了眼淚。 跟前的江定抬起頭,笑著將雙手按到梁夢雙肩,安撫道:“沒事,媽,他們那鍋底還沒煮過的,冷的?!?/br> 梁夢這才回神,摸了摸江定被打濕的衣服,確實沒有很燙。 她重重地松了口氣。 江定還想笑著安慰梁夢幾句,忽的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jī)發(fā)出了一些聲響。 唯恐是錯覺,江定掏出了袋子里的手機(jī),那臺屬于【江今馳】,已經(jīng)好多個月都沒有過信號的手機(jī)。 手機(jī)屏幕連連閃爍,開始持續(xù)發(fā)出了信息的提示音。 —————— 莫七景這次去A城呆得有點久。 原定說是三天就能結(jié)束的行程,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場的設(shè)備突然出了問題,導(dǎo)致她們在A城滯留了一周之多。 江畫同意多付報酬,學(xué)校的老師們自然都沒有意見。 好不容易忙完這個廣告項目,莫七景坐大巴回家的那天,C城下著暴雨。 大巴沿途把一個又一個的工作人員放下,最終,也把莫七景放到了離她家小區(qū)半條街遠(yuǎn)的一個公交站。 看著外面那么大的暴雨,江今馳不放心地想跟上來。 莫七景又冷然地瞪過去一眼。 他接收到她的拒絕,只能苦笑一聲,道:“那你自己小心?!?/br> 大巴車開走,莫七景便一個人站在公交站的頂棚下。 漆黑的夜連帶著狂風(fēng)暴雨,巨大的雨勢不過片刻就把莫七景的褲腳打濕,她只能犯愁地看著重重打到地面的雨滴。 這種天氣,如果沒有那種足夠結(jié)實的大傘,即便有把小傘也沒用,也是很容易被淋濕的。 遠(yuǎn)處的街道上,一把黑色的大傘融在夜色里,一個高大的身影撐著傘在雨中走著。 莫七景這個角度,傘擋住了那人的眼睛,她只能看見傘下那男人偏白的皮膚和分明的輪廓。 男人的腿很長,四濺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褲子,但是他絲毫不顯得狼狽,只是不急不慢地往前,直至停到莫七景跟前。 傘沿緩緩抬起,與此同時天邊落下一記閃電,短暫的亮光穿破黑夜,照亮傘下那張莫七景熟悉的臉。 江今馳? 莫七景看著他,無奈道:“還是來了?” 男人聲音淡淡然:“等很久了?” 誰等他了?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男人邁到她身側(cè),動作十分自然地把傘一偏,架到她的頭頂。 這么大的暴雨,傘下的莫七景再次看向被暴雨籠罩的街道。 眼下就兩個選擇,要么,在這個公交車站得頂棚之下,跟江今馳或聊天或沉默地,一起站很久很久。要么,撐他的傘,過個街,再走幾步就到家了。 也沒有矯情到非得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淋雨來躲避他的地步。 他不配。 眼見著自己渾身都要濕透,莫七景索性同意了由他撐傘。 雨點敲擊傘布的聲音越來越大,被卷在風(fēng)里的雨水打濕莫七景衣服的布料,她跟男人手臂挨著手臂站著,慢慢往前走。 她隨便瞥了眼跟前的人,隨口道:“不認(rèn)真看都沒注意,你好像真的瘦了?!?/br> 身側(cè)的男人聲調(diào)微揚(yáng):“哦?都在A城朝夕相處一周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會不會晚了點呢?” “誰跟你……”莫七景習(xí)慣性的駁斥剛出聲便感覺到哪里不對。 這個語調(diào)…… 她太熟悉了。 莫七景猛然抬頭看跟前的人,連帶著背部都有幾分僵化。視線不自覺去掃他的手腕,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但即便手腕什么都沒有,種種跡象似乎也表明,跟前的人,并不是江今馳。 “這么久終于認(rèn)出來了?”身側(cè)的男人一手撐著傘,眼神靜靜直視她,唇邊微微抿著一絲戲謔的弧度。 第52章 莫七景也是我的。 雨水從公交車站的頂棚落下, 雨勢太大,致使沿著邊沿落地的雨水如同雨簾。 莫七景有幾分征愣地看著跟前這個給她撐傘的人。 她的停頓令對面的人語調(diào)微揚(yáng):“怎么?看見他就那么自然隨性,發(fā)現(xiàn)是我, 卻這副表情。” 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笑意, 然而那笑意未曾達(dá)到眼底。 “剛剛不是還心疼我瘦了?”他靠近她的耳邊, 雨水在兩人身邊聲聲不絕, “還是說,如果是我過得不好, 是我瘦了, 就沒關(guān)系?” “怎么可能?!蹦呔盁o奈看向確實消瘦了不少的人,“這半年多你去哪里了?” 兩個身影在雨中緩緩前行。 江定撐著傘, 仍舊全偏到她那邊, 語調(diào)平淡:“你在意嗎?” “在意啊?!?/br> 過于直率的回答令江定意外地轉(zhuǎn)頭看身側(cè)的人。握傘的手不自覺緊握, 仿佛剛剛所有的冷淡疏離都只是假象, 他目光閃爍地凝視著跟前的人。不同于此前的清冷語調(diào),他的聲音也明顯變化,低聲喚她:“小景?!?/br> 莫七景誠懇道:“我們難道做朋友的情誼都沒有了嗎?我是真心希望你好的?!?/br> “朋友”兩個字一出,猶如一盆冷水澆下。 那些思念她的漫長時日, 那些失去她的潰爛腐朽, 都不是“朋友”兩個字可以輕易撫慰的。曾經(jīng)擁有她,于是他已經(jīng)變得貪得無厭, 欲壑難填。他看著她就只想擁有她, 占據(jù)她,然而卻沒有資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