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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什么?。〖緯院吡撕?。 過了最擁擠的校門口,往公交站的路略微寬敞了些。 男生松開女生,復(fù)又往包里掏東西。 往機場的公交站牌下等的人不多,空下半條長凳。 兩人坐下,季曉晃了腳往遠處張望,今天的路況恐怕不支持公交們風馳電掣。 好一會都沒有等來半點影子。 “梁予衡。”沉默了片刻的女生終于開口。 “嗯?” “你還回來嗎?” 之前刻意沒有說話,因為不敢試探。 仿佛只要他不說出來,她就可以當作他只是去北京度個假。 等他回來,他們還可以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可以一起記時政作業(yè),一起去機房搜索章騫的比賽消息…… 仿佛,夏日的變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可是,所有的小心翼翼總是要有一個完結(jié)的。 不是不面對就不存在。 季曉不想做個懦夫,所以,哪怕是告別,也希望能夠提前知曉。 梁予衡看她,忽而笑了,女生的眼神說不出的可愛,有一種分明逃避又逼迫自己直視的匪氣,遂抬頭拍了拍她發(fā)頂,輕輕往下一摁,攬住那視線:“想什么呢,等我回來?!?/br> 所以,會回來的,對嗎? 季曉迫不得已收回目光,盯緊了腳下的地面。 怕一抬頭就泄露了所有的心思。 光剩一張嘴不甘地抗爭:“別拍我頭,拍矮了?!?/br> 季學(xué)亭也拍,他也拍,可不是要長不高了么? 男生的個子拔節(jié)一般往上蹦,她倒好,磨磨蹭蹭停在166.7cm死活不動彈了。 男生倒是聽勸,只是腦袋上的手撤回的下一刻,身邊縈上男生的氣息,是梁予衡靠近。 “來,笑!” 傻愣愣地看過去,姥爺留下的相機對著她咔嚓了一聲。 “梁予衡!”季曉暴跳,“不算!這張不算!” 要笑不笑,肯定是丑哭了??! 誰料男生已經(jīng)手速迅猛地將相機收進了背包里。 公交也來救援,男生跳上車,對她招手。 他笑得那么好看,季曉哪怕再著急,也罵不出什么來。 眼見著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交待她:“早點回家,人多?!?/br> 眼見著公交要開走。 季曉突然鼓足了勇氣上前:“梁予衡!” 車子即將啟動,男生趕緊開了窗子微微探下頭。 秋季的丹桂香中,男生的耳郭微動。 她說:“梁予衡,等你回來,我送你一件生日禮物!” 國慶結(jié)束,就是他們同一天的生日。 “不上車的讓一讓!!”司機大叔的聲音跟上了喇叭般,開始趕客。 季曉退開,大力對他揮揮手。 梁予衡,是你答應(yīng)的。 我信了,我等你回來。 有一句話,一定要當面告訴你。 你一定要聽。 帝都,印氏集團的樓下,有秘書早早等在門口,殷勤過來領(lǐng)著少年進去。 “印總在開會,我?guī)闳ニk公室等吧?!?/br> 梁予衡嗯了一聲,沒讓她過來拎包:“不用,謝謝了屈秘書?!?/br> 秘書收回手,倒不尷尬,只是有些意外。 印總這個兒子她見過不少次,以往每次學(xué)校里聯(lián)系,都是她代印總?cè)ヌ幚淼摹?/br> 印象里,這是個桀驁的主,搭理人全憑心情,看她也沒什么好臉色。 也許是單純因為看見是她而不是印總,所以懶得說話。 冷漠得恨不得閑雜人等都滾遠一點。 本質(zhì)上,并不是一個深沉輕狂的人。 “印總,哪個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關(guān)注呢?” 彼時印總?cè)嘀夹膿u頭:“他還小,不懂事罷了。小屈你看我,有功夫去應(yīng)付嗎?” 她到底沒有立場勸什么。 可是今天,雖然他仍舊沒叫她碰自己的東西,卻主動開了口。 甚至,開始禮貌周全起來。 “難得,你記得我姓屈。”這祖宗可從來沒叫過她,她一度懷疑自己在孩子眼中就是個印總傳話機。 “屈秘書前些年處理我的事兒,辛苦了?!绷河韬庑那檫€行,“印思琪該給你加薪。” 行吧,還是叫的印思琪,不知道什么時候叫媽了,小祖宗還是小祖宗。 梁予衡推門進了辦公室,問道:“今天有什么事嗎?” 本來,他可以直接回家的,哪怕那家里沒人。 至少是個落腳。 可是印思琪一定讓他先過來。 “印總晚上約了人一起吃飯,應(yīng)該是想要你一起出席?!?/br> “我才高二。”男生掀起眼皮。 屈秘書笑:“不是讓你接手生意,只是家宴?!?/br> “……”男生平淡的眉眼稍緩,接著rou眼可見地涼下。 到底是孩子,屈秘書閉了嘴,給他泡了杯紅茶就先行出去。 約了人,還是家宴。 還有什么家宴,是需要他和印思琪以外的人參加的?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她一定要他回來一趟的原因。 男生坐在轉(zhuǎn)椅上,印思琪的桌面上都是文件夾,每本都做了標簽,被屈秘書整整齊齊地羅列在筆記本邊。 也好。 他想。 家宴歸他們,他歸槐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