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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姐,吃飯了?!?/br> 方洲輕敲了幾下臥室的門便不再繼續(xù),一直等在外面。跟往常一樣,過了好一會程果才出來。 因地處偏北,寧澤夏天的溫度并不高,但就算趕上連雨天,二十七八度還是有的??沙坦@幾天一直都穿著長衣長袖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密不透風(fēng)。為了以防她中暑,方洲不得不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的低一些,就連做的飯菜都是清熱解暑的。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吃飯,屋子里只剩下咀嚼食物和筷子接觸盤碗的聲音。 方洲并不是一個善于言談的人,甚至是不喜與人交談,可這些日子跟程果同在一屋檐下,她每天不是自己叨叨的說個不停,就是強(qiáng)迫著方洲要跟她一起叨叨的說個不停。時間一長方洲竟也慢慢習(xí)慣了,反倒是現(xiàn)在這樣的安靜讓他感到不安。 他也嘗試過找些話題,可每次程果要不就是笑笑不語,最好也不過短短幾句她就起身又回樓上了,所以聽到程果叫他的時候,他何止是意外,簡直是驚喜不已,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方洲?!?/br> 前一陣子只要程果一喊他名字,方洲就覺得哪哪都不好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挺好笑的。 “上次的事對不起,他有沒有為難你?!逼鋵嵾@些天程果一直有都在擔(dān)心這件事,只不過遲遲沒敢問出口。 “沒有,果姐?!?/br> “你跟我說實話?!蹦且惶斓能悄聺勺尦坦浆F(xiàn)在都是心有余悸,他對她都是如此,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方洲。 “真的沒有,您別看澤哥平時看上去挺兇的,也不愛說笑,但其實他很照顧我們,也輕易不會責(zé)罰我們。” 這件事如果發(fā)生在其他人身上,早就“家法”處置了,這也是方洲一直衷心耿耿的跟在芮穆澤身邊的原因,他并非外面?zhèn)餮缘哪菢永溲獰o情,特別是在程果出現(xiàn)后。 “不管怎么說,這次都是我連累了你?!币姺街奕绱?,程果也沒再繼續(xù)為難他。 方洲也不知道那天他走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程果從那之后變得更加的怪異,她也不再問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也不每天變著花樣折騰的想逃出去。她變得無聲無息,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多數(shù)的時候她都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閉著眼睛像打坐一樣坐在窗前,有的時候她會想很多,想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穿越到五年前,想她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有的時候她又什么都沒想,因為不敢想。 之前程果一直錯以為芮穆澤把她囚禁在身邊是因為蔣楚涵,又或者是她不知道的原因。可現(xiàn)在她才明白,既然是她主動招惹的他,不管他怎么看待她,哪怕就是一個玩物,都必須乖乖的在他的掌控之中,哪還需要什么理由。 也是從那一天,芮穆澤再未出現(xiàn)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個星期。這讓程果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也許她這樣一直等下去,等到他厭了,倦了,或者等到他忘了她的那一天??纱藭r出現(xiàn)在她眼前眼前的人卻破滅她騙自己的幻想。 這些天方洲一天不止一個電話的跟芮穆澤匯報程果的情況,但就程果這樣足不出屋哪有什么可匯報的,他無非就是想讓芮穆澤來看看她,他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绍悄聺捎趾螄L不是呢,更何況他還是那個罪魁禍?zhǔn)?,就連現(xiàn)在這樣站在她身邊他都覺得是在炙烤著他犯下的錯。 她還是那樣坐在窗前,低垂著眼睛,就像他不存在一樣。 他把他帶來的盒子遞給她,“把衣服換上,跟我出去一趟?!?/br> 她順從的接過,起身去了衣帽間,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沒落在他的身上,甚至都沒問他要去哪兒、去見誰,讓他只有更深的無力感。 今天是校長的生日,也是他們一年一度的家宴,所以有資格來的人并不多,而他們帶來的女伴也不再是那些鶯鶯燕燕,只能是名正言順的或者即將名正言順的家屬。 聚會的地點自然是在校長家,狹窄的胡同并不是停車的好地方,所以每次他們都把車停在外面,并且把那些邁巴赫、賓利、悍馬都留在了家,從車庫了開出只有到這兒才開的家庭款車。大家也都脫下半永久的西裝,換上了休閑服,仿佛真的只是來參加一場普通的家庭聚會。 芮穆澤今天給程果挑選的是一件淡紫色的長裙,配上裸色的高跟鞋,沒有任何高檔的首飾,看上去就像鄰家女孩,卻也讓人無法忽視她奪目的美。 從下車他就一路牽著程果的手,親密的就像一起下班回家的情侶,他們關(guān)心的也不過是今天晚上吃什么、吃完飯誰洗碗,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各懷心事。 這里從外面看不過是一間再平常不過的獨(dú)門四合院,一眼看過去跟其他鄰居無異,但只有從這扇門跨進(jìn)去,才知道別有不用。 他們剛走到門口,大門自動從里面打開,程果抬頭注意到門上面兩側(cè)的監(jiān)控探頭。邁過高高的門檻,是寬敞的小院,里面種了很多綠植,兩側(cè)的魚池里養(yǎng)了很多又大又肥的錦鯉。門廊上掛著一排鳥籠,里面的鳥看到來人都像受驚了一樣不停竄來竄去。 小院盡頭是條長廊,芮穆澤帶著程果輕車熟路的繞過,又穿過幾間屋子。這一路上他們都未見到任何人,但隨處可見的監(jiān)控也知他們早就在別人的視線內(nèi)。 后來他們又走進(jìn)一個院子,才漸漸聽到了喧鬧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