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重生)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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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嫣一下就不氣了,甚至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原諒了李陌。 兩人又說起了別的,李蓉嫣總有很多新鮮事,只是說多了口燥喝了不少水,半道李蓉嫣去了茅房。 剩下姜棠一個人也有些渴,想要倒杯茶卻發(fā)現(xiàn)壺空了,這時候有丫鬟跑過來說:“我給夫人添茶吧。” 姜棠開始沒察覺什么,應(yīng)了。 新茶很快被遞過來,清香冽鼻,帶著縷縷白煙,那丫鬟放的時候手卻不大自在。 姜棠怕她燙到幫忙接了一下,誰知那丫鬟卻似被嚇到,水差點(diǎn)沒傾了。 兩人默了片刻,姜棠扭頭看她。 那丫鬟面露尬色,“怎牢夫人動手,被府上知曉怕是要呵斥奴婢了?!?/br> 姜棠沒再說話,等茶倒出來她也沒動。 那丫鬟反而催促道:“夫人不喝了嗎?” 之前姜棠喝錯了東西,毀了前世一生,所以對于這類手段從骨子里帶著戒備,現(xiàn)在看著這杯茶,恨不得潑到人臉上,但是她忍住了。 因為陳宴清教她,‘無論何時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你委屈你難過,回來我都能給你討回來,但命要是沒了,你如何還我一個夫人?’ 姜棠便忍著,“太燙。” 丫鬟也就暫時沒催,姜棠等著李蓉嫣回來。 然而過了許久李蓉嫣都沒回來,那丫鬟對她看了又看,眼瞅著四周人越來越少,好幾個丫鬟都圍過來。 姜棠沒辦法,端了茶一口飲盡,便站起來朝外走。 丫鬟追過來問:“夫人去哪里?” 姜棠推開她,轉(zhuǎn)眼一根金簪抵上她的腹部。 “滾開?!?/br> 這里畢竟還有旁人,幾位夫人看過來。 丫鬟怕死也怕敗露,不敢強(qiáng)硬攔她,見茶都喝了便沒再攔她。 姜棠來過沈家,所以認(rèn)得路,繃臉走了沒一會兒誰知就碰到陳宴清,他是匆匆趕來的,身后有人攔著他,“陳大人,這邊是內(nèi)院,您過來著實不合規(guī)矩?!?/br> 陳宴清沒說話,往里面走。 “陳大人??!”小廝擋在前面。 “呵?!标愌缜逍α?。 當(dāng)時姜棠站在樹后,正巧陳宴清那邊看不見,聽見這聲笑便覺不好。 這一年陳宴清看著面相溫和,對誰都和善而語,其實他脾氣并不好,否則當(dāng)初刺殺也不會一人單挑幾十個,最后染的鮮血滿身。 那小廝還不知死活的守著門,甚至招呼更多人來,也不知他哪來的膽子。 眼瞅著陳宴清挽了袖子,姜棠心驚rou跳,拎著裙子過去。 然而她能有什么速度,著急的時候甚至連開口叫都望了。 等到跟前的時候就瞧見陳宴清拎著別人襟口,把人按在地上打,一拳一拳的,“敢擋我的路,你有幾條命?!?/br> 那小廝被打的毫無反手之力,邊上幾個人在拉,鮮血順著陳宴清的手流,他的眼中一片森然冷漠,儼然是要下死手的準(zhǔn)備。 姜棠趕忙跑過去,從后抓住他的袖。 “陳宴清!” 分明她拉的也不重,然而卻比別人的都有效。 尤其是這帶著恐慌和切切的一聲喚之后,陳宴清一下就停了。 姜棠眼尾泛紅。 然后陳宴清丟了那人,轉(zhuǎn)過身,一下把姜棠抱入懷中。 頭一回他覺得,自己自負(fù)。 從小一身反骨,對誰都野性難馴,面對算計以牙還牙,不留情也不失手。 唯獨(dú)方才聽見李蓉嫣昏倒的消息,才覺對她擔(dān)憂克制不住。 他予姜棠的所有保護(hù),原來在危險降臨的那一刻,并不能萬無一失。 陳宴清一言不發(fā),把姜棠的腦袋按在懷里。 “別怕別怕?!彼p輕拍著他。 甚至能感覺到陳宴清緊繃的雙臂,勒著她腰比親近時更緊。 她是怕疼的姑娘,然而這個時候卻溫柔的像一團(tuán)水,細(xì)細(xì)包容著這個為她擔(dān)憂和害怕的男人,那聲本該陳宴清告訴她的“別怕”,被姜棠軟軟的說出來。 懂事又乖巧的讓人心疼。 她說:“沒事的,我沒事的。” 知道我是你的軟肋呀! 所以我沒事,你別怕。 陳宴清慢慢的也回神,畢竟是被丟到亂葬崗都能睡一夜的男人,哪怕脆弱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再抬頭,他又是那個可以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夫君。 “那茶你喝了沒?”陳宴清扶著她的肩膀問。 原來他真知道啦。 “我喝了的?!苯男⌒目粗?/br> 有那么一瞬瞧見他眼神倏的變黑,就像上輩子入了也的藏雪閣,伸手不見五指,但和單純的黑暗不同,是陳宴清眼中藏著深沉而壓抑的慍惱。 他攥著她很用力,聲音低啞道:“我們看大夫……” 姜棠聞言眼睛彎了彎,“但我假喝哦!” 她抬著手,把袖子的水漬給他看,嗓音甜甜的仰著小臉。 “我看出她們要害我,但是我沒有說,騙了她們出來找你了,不用看大夫。”沈家的地盤,誰知道又隱藏了多少人,她怕那些人對她下死手。 若是以前姜棠定然不會這么淡定。 她思想簡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欺負(fù)了她就要反手打回去。 然而嫁給陳宴清,他教會她很多,其中一條就是不把自己置身險境,她學(xué)會了的。 姜棠小手握著他,渾身帶著幾分自信的光芒,“我出來吹了骨哨的,我讓保護(hù)我的人把那幾個丫鬟抓起來了,她們要害我,你不要放過她們呀!” 我超記仇的。 “好?!?/br> 不放過。 陳宴清盯著她衣裳那些水漬,始終沒有笑容。 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時候他由衷感謝過往教她時那些心狠,姜棠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自己是優(yōu)秀的學(xué)生。 “我很厲害吧!” “嗯?!?/br> 陳宴清摸摸她的頭發(fā),“恩糖糖真厲害?!?/br> 姜棠聽了有些臉燙,但是真的好高興。 她發(fā)覺他臉色慢慢變好,才敢問:“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陳宴清說:“因為長樂公主暈了?!?/br> 姜棠皺眉很是擔(dān)心,“那蓉嫣jiejie沒事吧。”她說怎么半天不見回來。 “沒事?!?/br> 李陌看著風(fēng)流帶笑,實則和他一樣護(hù)短。 親妹子跟他出了意外,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出來的時候那邊人跪了一地,李陌的扇骨藏刀,正抵在沈霽的脖子上,非要一個公道。 姜棠這才放心了不少,被陳宴清牽著往前走。 這樣走了沒一會兒,姜棠忽然反應(yīng)過來—— “不對呀!” “為什么蓉嫣jiejie出事,你就這么篤定我會有事啊!” 姜棠拽住他嚴(yán)肅問:“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今日來赴宴會有事?” 陳宴清開口,“知道?!?/br> 若非有事,他不會來。 姜棠烏溜溜的眼睛盯緊他,“那你還讓我來?” 陳宴清嘆息,“是我自負(fù)了。” “我以為的有事是別人有事,沒曾想最終……” 雖然這種事情的確難料,但她心里還是有些不大舒服,“明明是你告訴我,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最后你卻這樣?!?/br> 陳宴清把人帶過去,“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的確不會了,一次就心快的都不行了,再來他真不保證出些什么事兒。 姜棠看著他額際未消的汗珠,聽著他至今不穩(wěn)的呼吸,已經(jīng)感受著他牽她手的緊繃,陳宴清是真怕了,即便再掩飾,渾身暴戾的情緒也遮擋不住。 他明顯有點(diǎn)失控的預(yù)兆。 姜棠只能捶他兩下,氣就給順毛了。 陳宴清摟著她腰說:“消氣了?” 姜棠搖頭,“沒呢!”哪兒那么快。 “明知危險卻以身犯險,你這樣是不對的?!彼獣躁愌缜宀粫盟?dāng)誘餌什么的,一定想好了保護(hù)她的方法,只是他有目的而來,應(yīng)該會以自身為餌。 想想他把好都給了她,卻從來沒在乎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