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墜落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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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癡?!笨垫夹υ?。 王意萱臉一紅:“真的!之前她戴眼鏡我都沒注意,近距離看特別好看!就,就網(wǎng)上說那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你別是彎的吧?” “哎呀康姐你又開我玩笑!” “……” 這通電話是盧雅打來的。 宋晚梔沒什么朋友,盧雅和那個人離婚以后她就連親人也沒多少了。手機通訊錄里存著的號碼不過那么幾個,會聯(lián)系她的也只有母親。 燒烤園里吵鬧得厲害,宋晚梔捂著話筒都聽不清,只好沿原路出去,到園子外面的街邊。 順著矮墻下又走了幾十米,宋晚梔拐進一旁岔出去的巷子里,身旁終于安靜下來。她停到墻前,腳邊樹影像海浪似的輕輕搖動,夜色混著月色,倦懶地臥在樹頂。 “梔梔,你是在學校外面嗎?”盧雅聽她這邊靜了,主動問。 “嗯,今晚有室友聚餐。” “室友?嗯,這樣好,這樣才好,以前我就覺得你該多交幾個朋友的,外向一點……”盧雅絮叨過交友論那一套,才想起正事來,“梔梔,你昨天是不是跟我撒謊了?” 宋晚梔怔了下。 想起騙母親說已經(jīng)去找過江肆的事,她一時心虛,默然幾秒才輕聲問:“什么謊?” “宋昱杰傍晚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昨天公司臨時有事,沒能過去和你見面?!北R雅輕輕嘆氣,“你怎么卻和我說,你們聊得很好呢?” 宋晚梔沒答,只微微蹙眉:“他為什么給你打電話?” 盧雅一默。 宋晚梔把手機攥緊了些:“我們說好,他不可以再聯(lián)系你,就算聯(lián)系了你也不要理的。” “這,這不是你剛到大學嗎?”盧雅遲疑,“他想給你送些日用品,問我方不方便去你學校里——” “不方便。” 宋晚梔的聲音輕柔,卻斬釘截鐵,毫無余地。 她鮮少會打斷別人說話,對盧雅就更是。盧雅訕訕片刻,又嘆了口氣:“梔梔你不要生氣,你不想他去我會跟他說的,叫他不要去打擾你。” “是不要打擾我們?!彼瓮項d輕聲糾正。她像是被落下來的影子壓得微微低了頭,長發(fā)垂過她肩頸,藏起她蒼白清秀的眉目。緩了半晌,她才終于找回情緒平靜的聲音,“既然從前沒有負過責,以后也就不要負了?!?/br> “他就是想彌補過去……” “過去沒辦法彌補,過去就是過去了?!彼瓮項d安靜說著,“我成年前的最后兩個月,領撫養(yǎng)金還是會按他說的方式。兩個月之后不要再見面或聯(lián)系,這是我對他的唯一要求?!?/br> 沉默過后,盧雅嘆聲:“好,mama聽你的?!?/br> “……” 手機屏幕熄下后,宋晚梔又在夜色里站了很長時間。 她仰頭看著枝葉縫隙間漏出的細碎星子,像夜空戳破的空洞,云很低很低,仿佛隨時都要傾壓下來。 她記得宋昱杰很多年前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夜晚。 那晚鏡子里五六歲的小孩哭得嗓子都啞了,最喜歡的那條裙子也磕破了,血跡像梅花一樣開在裙擺,而那個男人提著行李箱的背影在夜色里越走越遠。 他沒回過一次頭。 那就別再回頭。 十幾年后中途悔過,作一副父女情深的姿態(tài),只會叫人發(fā)笑罷了。 宋晚梔這樣想著,卻笑不出來。 她只覺得今晚格外地累,像是被抽干凈了力氣。她迫著自己一點點收拾情緒,沿著墻根繞出拐角,在昏黑里慢慢走近那片熱熱鬧鬧的煙火人間。 不過沒走出去很遠,宋晚梔就又停下來。 十幾米外的墻根前,一點猩紅在夜色里明滅。微光勾勒出一只夾著煙的手,骨節(jié)分明而修長,每一根折起的弧線都透著凌厲的美感。 手如其人。 憑一只手就能認出一個人,這種“特異功能”宋晚梔自己都覺著奇異。 但她不敢出聲,就安安靜靜站著,安安靜靜看。還好月色很暗,又有路旁的樹影和晚夏的夜風藏著她,那人應該沒有察覺她的存在。 香煙燃盡。 那人將煙蒂扔進垃圾桶中間的香煙區(qū),轉身折回。 只是剛近路燈下,他就被人攔住了。 “江肆!” 一個高挑漂亮的女生喊著那人名字,跑進宋晚梔眼簾。 正往前走的宋晚梔已然離得很近,沒提防這一幕,慌張之下,她本能轉身躲到旁邊的樹后。 回過神她心底生出點微惱。 那兩人在明,她在暗,他們本來就看不到她。況且她又沒做什么,那兩人都未必認識她,更不需要躲。像做賊似的。 可躲都躲了。 宋晚梔在心底嘆氣,遲疑著是等還是走。 七八米外。 “江大主席不急著回去吧?”女生笑容晏晏地背著手翹著肩,“我想和你聊幾句哎?!?/br> 江肆剛抽過煙,心情還算不錯,懶懶靠回墻邊:“什么事,說吧?!?/br> “今晚在棚里拼桌的那幾個女孩,好像是今年的新生,”女生眨眨眼,“你認識她們?” 江肆低垂著眼皮,隨意撥弄手里的銀制火機:“不認識?!?/br> “咔,噠。咔,噠……” 打火機的金屬蓋帽甩得一開一合,扣著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在夜色里格外清脆。 而江肆的視線也一直沒抬起過。 路燈下女生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不過仍是笑的:“你竟然不認識?那好冤枉哦,棚子里的學弟學妹們這時候應該都在討論,你是不是跟里面那個女孩在一起了呢?!?/br> “哪個。”江肆沒抬頭,似隨口問。 “???”女生一愣,“當然是穿黑色緊身上衣、波浪卷長發(fā)的那個。” “……” 江肆未置可否,仍是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火機。 片刻的沉默里,女生的表情卻微微變了:“你,你不是只喜歡這一種類型嘛,難道這次不是因為那個——” “咔。” 銀制火機的蓋帽彈開,這次遲了幾秒,才緩聲合上。 半垂著眸的江肆眼皮輕挑起來,看了身前女生幾秒,他嗤地笑了:“是那個又怎么樣,”他從墻前直起身,嗓音被煙灼得低啞慵懶,“我喜不喜歡,用得著你們cao心?” 女生神色一慌,連忙伸手拉住要離開的那人:“江肆,我不是那個意思!” “松開?!苯林股?,語氣仍散漫如常。 “……” 須臾寂靜。 宋晚梔心想兩人是不是走了。她從樹后輕探出身,就見不遠處的女生不但沒松手,反而是眼睛一閉,已經(jīng)踮腳就要吻上江肆的唇。 墻前,江肆懶洋洋地側了下臉,避開了。 與之同時。 街邊一輛車駛過,熾白的車燈將幾米外樹后纖細的影兒轉過半圓,投到他身側,然后被昏暗的夜色一口吞了下去。 江肆撥著打火機的手驀地一停。 幾秒后,他略微挑眉,望向不遠處的那棵樹后。 “我不懂,”直到身前哭腔的女聲勾回他的注意力,“既然以前她們可以,為什么我不行?我不就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嗎?” “……” 江肆落回眼。 那雙點了墨似的眸子依舊漆黑平靜,抑著一絲淡淡不耐:“兔子不吃窩邊草。其實我喜歡男的?!?/br> 女生愣住,帶著淚花的臉仰起來看他。 江肆低頭,動作疏懶卻冷漠地拽開她的手,而后他抬眸,那張清雋面孔上勾起個薄涼的笑:“理由你隨便選,我無所謂。” “…江肆!你太混蛋了?。 ?/br> 死寂幾秒,女生哭著跑開。 “……” 夜色終于安靜下來。 宋晚梔按著胸口,臉色發(fā)白,屏息倚在樹后。 那一秒里車燈掠過,她猝不及防,仿佛在光影交割間對上了他漆黑的眼。 但又好像是錯覺。 應該是錯覺吧。 就算不是,那人應該也習慣被注視了。 宋晚梔這樣安慰著自己,但還是小心躲起來。 直到聽見江肆走了,她才松開壓在心口嚇得發(fā)僵的手指,悄然從樹后探身。 方才的墻下確實已經(jīng)沒人。 宋晚梔長松了口氣,她從樹后走出,挪著發(fā)澀的腳步,慢慢順著原路折返。 康婕她們大概等好久了。 第一次聚餐就這樣遲到,實在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