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長明 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神官的晉升之路(GL)、銀河墜落、錯嫁(重生)、反派boss擼貓攻略[穿書]、聽說殿下有異能(穿越)、她醒于百年后、主角他爹(穿越)、將軍他不孕不育?(穿越)、穿書后我有了三個廢柴卻權傾天下的jiejie、吾乃反派背后靈[快穿]
她本沒想接,內地的寺廟向來游人如織,難得能遇上這么安靜的寺廟,她自然不想讓人打擾自己的這份清閑雅致。 奈何手機如同跟她過不去一樣,一遍不通,又是第二遍。 電話是她店里小姑娘云霓打來的。 一接通就聽對方火急火燎道:“昭jiejie,你什么時候回來?。俊?/br> “怎么了?” “你不在的這陣子,劉老板都上門三趟了。我看他這次是真著急,聽說他剛收了兩件好東西。不過其中一件殘的太厲害,就等著你回來救命呢?!?/br> 阮昭之所以,對文物來歷了如指掌,就是因為她是個文物修復師。 只不過她是專做商業(yè)修復的。 作為修復師,阮昭確實太年輕,但架不住她名氣大。 她師父是顧一順,文物圈子里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早年在故宮博物院里主持工作,后來年紀大了才退下來。 阮昭是他七十歲那年,收的關門弟子。 當年收徒儀式弄的那叫一個隆重,文玩圈子里不少人至今都還記得。 師出名門,又有天賦,特別是在她出師的那一年,就修好一件宋朝破損的古畫。 當年這幅畫的主人當年找遍整個圈子,都沒人敢輕易接手。 不少修復師都怕修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偏偏阮昭人野膽大人,別人不敢輕易接的,她敢。 最終讓不少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失望的是,那幅畫還真讓她修出來了,因此她在文玩收藏圈里一舉成名。 她名氣來的太快,因此常有人說,她是命好,投在了顧一順的師門下。 要不然誰敢把這么貴重一幅畫,交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修復師。 阮昭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因為在之后,她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修復,證明自己在書畫修復上得天獨厚的天賦。 “老劉這人不厚道,他手里舊物件確實有,但是新東西可也不少,這次未必就不是他故意放出的風。晾著他。” 阮昭握著手機,語氣冷淡。 在古玩圈里,不時興說真假。 所以行話鑒定贗品,叫新家生,后來嫌麻煩,干脆只稱新舊。 新的是假的,舊的自然就是真的。 云霓有些不信,振振有詞道:“你是沒看見劉老板那個著急的樣,我看不像是假的。況且,他不管蒙誰,也不敢騙你吧?!?/br> “難說,”阮昭走到廊下,干脆停下靠著柱子,斜倚在上面,懶懶道:“這老頭精的滿身都是心眼,頭發(fā)都不剩幾根了。好在他在我這里一向還算老實,不過現(xiàn)在店里只有你們。反正我沒回來之前,不許收他的任何東西。” “誰知道他的那些貨是從哪兒弄來的,扎不扎手?!?/br> 云霓雖然人小,卻也不傻,聽明白了,斬釘截鐵道:“jiejie,你放心吧,就算我傻,不是還有我哥呢。不過劉老板既然不地道,咱們干嘛還跟他打交道?!?/br> 阮昭:“他人不地道,但出價高,給錢痛快,我何必跟錢過不去?!?/br> 這也是阮昭被圈內詬病的地方,愛錢,不珍惜自己的羽毛。 云霓倒沒覺得有什么,連她大字不識的阿媽都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在她心底,阮昭這樣的才是天才中的天才,這種事情絲毫不影響阮昭在她心底的光輝形象,她反問道:“jiejie,你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兩……”唇舌間的‘天’字,還未脫口,阮昭目光落進窗欞后的那間佛殿。 一個上了年紀老喇嘛出現(xiàn),他穿著紅色僧衣,外罩著一層紫紅色披單,脖子到胸口露出的明黃色刺繡,那是藏寺內高僧才能穿的。 當然引起她興趣的,并不是這位喇嘛。 而是跟在他身側,那個穿著白衣黑褲的男人。 藏地寺廟內部大多很陰暗,窗戶狹窄,總也不見陽光。 佛殿內長年燃著酥油燈。 導游剛還跟她說,這間佛殿尋常人進不得。 于是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應該“不尋常”的男人。 一向這男人是側對著阮昭,殿內太暗,看不太清臉,只瞧見他安安靜靜站著,微垂著頭,聽著身側老喇嘛的低語,那樣干凈修長的身形,哪怕是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都穿出了衣架子的范兒。 未見皮相,先見骨相。 哪怕挑剔如阮昭,都不得不承認,殿內這個‘不尋常’男人骨相太好。 這樣清瘦卻不單薄的身形,再加上天生的優(yōu)越比例,確實吸引人。 阮昭站在窗邊,饒有興趣的望著對方。 旁邊扎西見她電話不打了,忍不住提醒:“阮小姐,我們繼續(xù)往前……” “噓”阮昭抬手,手指抵唇,做出噤聲動作。 嚇得扎西立即閉嘴。 不知是阮昭在窗欞外逗留太久,還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露骨。 終于殿內里的人似乎有所察覺,微微偏了頭,恰好就將面孔浸到了酥油燈泛著的微暖光調里。 就這一瞬間,阮昭已將對方的模樣納入眼底,男人是那種英挺的眉眼,利落的短發(fā)勾勒出,深邃流暢的臉頰輪廓,這樣一張清俊到近乎張揚的面孔,卻因臉上沒什么表情,而顯得過分冷淡。 此刻他黑眸染著微黃的酥油燈光,只是哪怕這樣暖的色調,也沒讓他的眼神渡上溫度。 不透一絲情緒,疏冷至極。 阮昭站在原地,依舊直勾勾盯著他。 直到對方輕抬眼,淡淡掃過來。 他眼睛微揚,暖色的光調蔓延至眼尾,那份冷漠,不僅未減一分,反而越發(fā)鋪天蓋地,向窗外的阮昭襲去。 在酥油燈芯微晃的那一瞬,兩人的視線隔著窗欞交匯。 當阮昭眼底清晰的浮現(xiàn)男人模樣時,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心魂振蕩,一眼萬年。胸腔里不斷有情緒在積攢,那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陌生。 終于,在那股情緒即將噴涌時,有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這個人,她想要。 第二章 靜謐午后,層層疊疊的佛殿經(jīng)堂,光影斑駁的回廊曲巷,墻壁和窗欞上,隨處可見都是歷經(jīng)百年風霜雪雨的滄桑。紅色,是扎寺倫布寺隨處可見都是耀目的色彩,僧侶身上著鮮紅色僧服,穿赤紅色僧鞋。 但阮昭所有的心神和目光,都被佛殿內那道清冷黑白身影牽扯。 此刻大師指著掛著的唐卡似乎在給男人講述來歷,雖然隔著窗,她聽不見他們之間低聲交談的內容,卻似乎能想像到。 藏地高僧晦澀而有些難懂的漢語,緩慢而認真的敘述著過往。 男人微垂著頭,神色冷淡,但眉眼帶著顯而易見的虔誠和恭謹。 殿內的長明燈燭火,搖曳在他們之間。 頗有中星火相承的密調。 阮昭精通文物歷史,對于藏傳佛寺里的傳承亦有所了解,在古代時,高僧活佛教導弟子,所傳之密法奧義,皆采用耳傳口授的方式。 不言不語,阮昭腦海里已經(jīng)腦補了一出大戲。 她依舊那樣直白而執(zhí)拗的盯著殿內看,可這次男人再未轉頭。 剛才他扭頭看過來時,兩人之間的視線只交匯了一秒,對方立刻冷淡的轉了回去,仿佛窗外的阮昭,就如同佛寺里的一片葉,一叢草,無足輕重。 壓根不值得他浪費一絲眼神。 終于,阮昭看夠了。 因為老喇嘛帶著那個男人,離開了那間佛殿,她收回視線的時候,才察覺自己脖子都有些僵,旁邊扎西見她從入定般的狀態(tài)里出來,不由松了一口氣道:“阮小姐,您看好了?” 一般來說,導游講解時間是在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 有些導游為了多接幾單生意,會盡量加快節(jié)奏,壓縮時間。 扎西覺得在這里太耽誤時間,想盡快繼續(xù)下去。 “看好了,”阮昭抬頭看著扎西,眼神里透著興味,淡聲詢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扎西有些反應遲鈍:“?。俊?/br> 阮昭手指抬起來,朝佛殿里的輕點了兩下。 “剛才那個男人?!?/br> 扎西這下才反應過來,合著這姑娘在這兒站了半天,是看里頭的人。虧他還以為,阮昭是因為剛才沒能進這間佛殿,才對佛殿內部很感興趣。 他就記得有個老喇嘛領著一位年輕男人,那個人長得很高,很瘦,于是扎西立捧場道:“好看呀……” 話還沒說完呢,對面已打斷他。 “我和他般配嗎?”阮昭語氣淡定的問。 扎西:“……” 這話問的,直接給扎西整不會了。 不過要說般配,阮昭的漂亮是顯而易見的。 她肌膚白而水靈,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霧江南里走出來的。 書上有一種描繪,叫水做的女人。扎西這種常年生活在藏地高原,看慣了周圍黝黑粗糙的面容,真正頭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真真切切明白了,書里才會出現(xiàn)的描寫。 纖細而羸弱,柔軟而水潤,阮昭活生生的具現(xiàn)了這種形容。 唯獨她那雙眼睛,太通透,仿佛把什么都看穿,讓人不敢靠近。 只是這樣的姑娘,也需要來西藏玩偶遇愛情那套? 不過扎西可太懂這些來西藏的文青了,在他們眼里,藏地是圣潔之地,是無數(shù)偶遇和美好故事的開始。 佛塔、經(jīng)幡、大昭寺、格?;?,這些東西早已經(jīng)被各種文章歌曲傳頌的熟爛。 既然客人喜歡聽,他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