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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衣殺在線閱讀 - 錦衣殺 第76節(jié)

錦衣殺 第76節(jié)

    陸珩和王言卿都不急著回去,王言卿坐在包廂窗前,撐著下巴看京城風景。她問:“哥哥,你出去后查了什么?”

    “查了查韓文彥的動向。”陸珩走到王言卿身后,隨她一起看滿城紅葉,華燈初上,“他的小動作倒是意外的豐富?!?/br>
    “你是說他和常汀蘭偷情?”

    “不止?!标戠裾f,“他今日確實約了常汀蘭見面。季渙出門后,韓文彥和常汀蘭一前一后離開,大概半個時辰后,常汀蘭慌慌張張地跑回家,韓文彥卻沒再出現?!?/br>
    說到這里,陸珩意味深長笑了笑,俯身握住王言卿肩膀,問:“你猜,韓文彥約常汀蘭出去做什么?”

    王言卿從簡筠那里得到的信息模糊不清,但是錦衣衛(wèi)出手,馬上就把韓文彥的行動查得明明白白。王言卿早就有所預料,聽到陸珩的肯定,她心中一時百味陳雜。

    權貴家政治聯姻,要三妻四妾,普通人盲婚啞嫁,要尋找愛情,連從小長大的表兄妹,也會背叛。

    王言卿冷冷淡淡道:“出去偷情嗎?”

    “在外面偷情?”

    王言卿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頭:“他難道在季渙的家里和常汀蘭……”

    陸珩眸中噙著笑,意味不明地道:“也有可能在韓文彥自己家里。”

    王言卿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場景,霎間露出鄙夷之色。陸珩好笑道:“這算什么,京城里那些陰私齷齪多了去了,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骯臟?!?/br>
    王言卿看到陸珩不以為意的眼神,心里突然覺得不痛快:“哥哥,你見慣了偷情通jian,會不會覺得這種事無傷大雅,不足為奇?”

    “不會?!标戠裎兆跅U,俯身撐在王言卿身邊,垂眸看著她,“我只會覺得他們骯臟、愚蠢。案子見多了,就會發(fā)現大部分案件起因都相似,他們就像是一群被欲望主宰的牲畜,因為同樣的原因,一遍遍重復丑態(tài)。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和蠢貨犯同樣的錯誤。”

    陸珩說完,了然地刮了下她的鼻梁:“現在放心了?”

    王言卿抿唇笑了笑,沒有說話。王言卿時常覺得她在陸珩面前宛如沒穿衣服,那些小心思在他看來一覽無余。王言卿不好意思再繼續(xù)偷情的話題,問:“那他叫常汀蘭做什么?”

    陸珩還沒說話,包廂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大人,魚進網了?!?/br>
    陸珩笑著收回手,從圍欄前站起來:“走吧,與其費勁猜測,不如直接去問?!?/br>
    第92章 殺妻

    秋寒霜重,一個人影罩在斗篷下,手里提著一盞昏燈,飛快從夜色中掠過。兩邊草木葳蕤,秋風席卷,樹林深處似乎有嗚嗚的哭聲。

    黑影仿佛完全不怕,步履匆匆,兩邊的環(huán)境越來越荒僻。樹木將天空圍住,黑洞洞的看不到亮光,灌木叢肆意生長,乍一看去仿佛黑爪掙扎伸出泥潭,奮力想抓住什么東西。

    一陣風從河面吹來,帶著粘稠潮濕的綠藻腥味,燈盞被風吹的左右搖擺,周圍景象一時亮一時暗,明明空無一人,又好像樹下站著許多東西。就算是八尺壯漢見到這種場景也要腿軟了,黑影卻視若無睹,徑直走向一個地方,彎著腰,在樹叢中翻找什么東西。

    黑影翻了一會,有些暴躁地站起來,又去扒其他地方的樹叢,喃喃自語道:“怎么不見了呢?”

    “你想找什么?”

    夜黑風高,背后突然傳來說話聲,黑影狠狠一驚,手中的燈落地,撞了一下后熄滅了。這時候幢幢樹影中亮起火光,一行人執(zhí)著火把,整齊劃一從黑暗中跑出來,將黑影團團圍住。

    黑影躲在兜帽下,眼睛被火光刺痛,本能地抬手擋住眼睛。亮光穿過指縫變得斑駁模糊,讓人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頭暈眼花中,黑影看到一個人踏著火光走出來,他身上穿著最常見的男子衣袍,但氣勢輕而易舉壓倒眾多執(zhí)刀官兵,強大得讓人不敢直視。

    黑影用力眨了眨眼睛,猛地反應過來:“是你!”

    火光照亮了雪白的刀刃,也照亮了兜帽下的人臉。陸珩負手不慌不忙而來,輕描淡寫說:“常娘子,你深夜孤身出現在這里,所為何故?”

    常汀蘭掃過兩邊明顯訓練有素的士兵,再看向從容站在人前的陸珩,已經明白自己中計了。這樣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是需要租房子的不得志文人,常汀蘭一時駭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惹上這種人物:“你是……”

    “放肆。”陸珩還沒說話,旁邊握著刀的士兵就寒著臉打斷常汀蘭的話,“見到都指揮同知大人,還不下跪?”

    常汀蘭聽到“都指揮同知”本來有些迷惑,但是她看著這些人冷酷兇煞的態(tài)勢,猛然一驚:“你們是錦衣衛(wèi)?”

    陸珩笑了笑,沒有說話。但常汀蘭已經冷汗涔涔,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fā)抖:“大人饒命,民婦什么都沒做……”

    “什么都沒做,那你求饒什么呢?”陸珩走到常汀蘭最初直奔的地方,低頭看地上的痕跡,“原來,這就是韓文彥拋尸之地?!?/br>
    “大人,民婦冤枉!”常汀蘭實在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人命案,怎么就惹上了錦衣衛(wèi),但她久聞詔獄內抽筋扒皮、生不如死的刑訊手段,不等陸珩逼問就全招了,“民婦并未殺他,他欲對民婦動手動腳,民婦推了他一把,他倒在地上昏迷了。民婦害怕,就趕緊跑了,實在不知道他怎么會淹死在河里……”

    常汀蘭的聲音又急又尖,生怕說遲了就被大刑伺候。陸珩用刀柄扒開樹叢,仔細看里面的痕跡,漫不經心道:“你若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隨他來這么僻靜的地方呢?”

    常汀蘭噎住,眼珠飛快轉動,支吾道:“他說有要事相商……”

    “商量怎么下毒嗎?”

    常汀蘭悚然一驚,驚駭地抬頭看陸珩。陸珩已經把案發(fā)現場大概還原了,示意錦衣衛(wèi)過來,將這個地方標注。陸珩握著繡春刀,慢慢走向常汀蘭:“上月廿一,你從暗市買了砒'霜,你作何解釋?”

    常汀蘭慌得手都在抖,哆嗦道:“民婦……民婦買來毒耗子……”

    陸珩冷笑一聲,說:“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上個月你買了砒'霜,沒過多久韓文彥就死了。死前你們兩人偷偷見面,他身上貼身帶著你的手帕。我不過在人前提了一句現場可能有遺落之物,你就頂著夜色來案發(fā)地檢查。地上的草雖然被人整理過,但根部有倒伏痕跡,看長度正好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草叢底部有一塊地方被土掩埋,已經結塊,應該是嘔吐物。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一進入密林就直接往韓文彥倒下的地方跑?人證物證俱在,還說不是你殺的人?”

    “民婦冤枉,真的不是民婦!”常汀蘭聽到陸珩準確說出當時的景象,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心態(tài)徹底崩潰,淚如雨下道,“民婦一時糊涂,買了毒藥,但民婦并沒有殺人?!?/br>
    王言卿提著燈,慢慢走過來。陸珩出發(fā)時沒有帶斗篷,他怕王言卿著涼,伸手握住王言卿的手替她取暖,耐心已經告罄:“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將你這段時間所作所為如實招來。不然,你就去詔獄里想吧。”

    “民婦不敢?!背M√m捂著眼睛痛哭,一邊抽抽搭搭說出實情。

    原來,年初季渙意外找到十年前失散的知己后,對韓文彥一見如故,主動給他介紹人脈,還讓他們一家搬到自家房子里。兩家人成了鄰居,相互幫忙,最初倒也其樂融融。

    從二月份起,季渙突然忙了起來,他心思完全被轉移走,根本不關心常汀蘭,反而長時間停留在隔壁,和韓文彥商量寫書的事。常汀蘭不滿,跟過去旁聽,但他們說的都是一些常汀蘭聽不懂的事情,常汀蘭經常被冷落,反倒是簡筠能時不時插幾句。漸漸的常汀蘭不想自討沒趣,不再去了。

    季渙自知疏忽了妻子,但他無暇顧及家里,只能托好友兼同鄉(xiāng)韓文彥幫他照應。韓文彥一口應下,常汀蘭被丈夫怠慢,獨守空閨,再加上韓文彥斯文秀氣,風度翩翩,一來二去,他們倆人就勾搭上了。

    常汀蘭和韓文彥偷情小半年,前段日子季渙終于忙完了,在家里待的時間長了起來,漸漸發(fā)現了常汀蘭的不對勁之處。季渙怒不可遏,去找韓文彥理論,常汀蘭本來心驚膽戰(zhàn),但不知道韓文彥和季渙說了什么,季渙并沒有將事情鬧大。

    常汀蘭以為丈夫要臉面,不想和離,所以才息事寧人。常汀蘭慢慢放下心,想要收心思和季渙好好過日子,然而沒想到,季渙對她卻越來越冷漠。常汀蘭心生疑慮,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對勁,她暗暗留心,發(fā)現季渙似乎對隔壁簡筠有意,甚至有一次做夢都喊了簡筠的名字。

    常汀蘭哪能受得了這種氣,不斷咒罵簡筠。常汀蘭氣了一會,突然想起她在話本里看過的招數。

    常家就是辦小書攤的,家里有很多話本子。常汀蘭雖然不識字,但圖冊還是能看懂的。她記得圖冊里有人在酒里下藥,神不知鬼不覺就將仇家毒死了,連官府都查不出來。

    書商接觸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常汀蘭借口毒耗子買到了砒'霜,逼著韓文彥給簡筠下藥,將她毒死。韓文彥為了討好常汀蘭,就同意了。

    常汀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地等,足等了半個月,韓文彥還沒有動靜。常汀蘭不滿,正好這時候韓文彥約她見面,常汀蘭就趁季渙出門,偷偷跑出來質問韓文彥。

    這個地方隱蔽,常汀蘭和韓文彥時常在這里私會。兩人對峙中,常汀蘭得知韓文彥對簡筠起了惻隱之心,不忍心將從小陪伴到大的表妹毒死。除非,常汀蘭將季渙也毒死,然后常汀蘭改嫁給韓文彥,他們兩人做一對長久夫妻。

    常汀蘭當然不肯,她只是因為寂寞才從韓文彥身上找慰藉,其實并不想和季渙分開。常汀蘭和韓文彥發(fā)生了分歧,爭執(zhí)中韓文彥拉扯常汀蘭,常汀蘭怒而推了韓文彥一把,韓文彥摔倒在地上,竟然暈過去了。

    常汀蘭害怕,怕人發(fā)現她和韓文彥私會,就趕緊提裙跑了。常汀蘭回到家中緩了很久,心情才平復下來。她心想那個地方隱蔽,應該沒人看到她和韓文彥見面,反正摔一跤又出不了人命,常汀蘭就沒當回事,安然在自己家里打發(fā)時間。

    誰能知道,韓文彥竟然會掉到水里,還淹死了。

    說到最后,常汀蘭嗚咽道:“大人,您明察啊,民婦真的只是推了韓文彥一把,并沒有殺他。民婦不過一個弱女子,哪有殺人的膽子呢?”

    陸珩輕笑一聲,諷道:“沒有殺人的膽子,卻有私入毒藥、教唆別人下毒的膽量?!?/br>
    常汀蘭啞了聲,跪在地上哭,不敢抬頭。陸珩沒耐心再聽這個毒婦給自己開脫,對身后人淡淡使了個眼色:“帶走,押入詔獄,等候發(fā)落?!?/br>
    常汀蘭一聽自己還要進詔獄,嚇得連忙求情,但很快就被捂住嘴,嗚嗚地拖走了。錦衣衛(wèi)帶著常汀蘭離開后,樹林里又恢復安靜。王言卿環(huán)顧四周,這里四面都被樹圍住,不遠處是河道,幽靜冷僻,等閑不會有人過來,確實是偷情乃至殺人的絕佳場所。

    河上的風越來越涼,陸珩將王言卿攬在身前,雙手包住她纖細冰冷的手,問:“冷嗎?”

    王言卿搖頭,問:“哥哥,是她嗎?”

    陸珩沒做表態(tài),反而問:“你覺得呢?”

    王言卿想了想,如實說:“我覺得她沒有撒謊?!?/br>
    到底是簡筠勾引季渙還是季渙變心主觀偏見太大,但除去那些情緒化的責罵,常汀蘭敘述的事情經過應該是真的。

    按照她的說法,她回家時氣憤季渙移情簡筠,但并不知道韓文彥已死,直到街坊去隔壁找簡筠,她才知道韓文彥竟然淹死了。

    王言卿回想白日的情形,確實,他們剛去常家的時候,常汀蘭驕矜暴躁,急著想將房間租給陸珩兩人,這樣一來就能趕走簡筠。她神情中有不滿有憤怒,但并沒有害怕,直到隔壁的門被人敲響,常汀蘭一剎那露出驚訝、害怕之色。

    她的說辭和她的表現完全吻合。包括后來去河邊看尸體,常汀蘭手心不斷出汗,手指冰涼,再沒心思談租房的事了,完全不見曾經的驕橫。周圍人憐憫簡筠要守寡時,常汀蘭露出了不屑,但并沒有說簡筠壞話。

    很符合她當時心虛又害怕的心境。

    陸珩擋住林間傳來的陰風,越發(fā)緊地抱住她,說:“前面的話還需要驗證,但把韓文彥扔到水里的人,確實不是她。”

    王言卿抬眸,仰著頭看他。陸珩拉著她往一個地方去,說:“這里被人處理過,但仔細看,現場的痕跡還在。這一帶草根有折痕,方向比較雜亂,上方有嘔吐物,應當是韓文彥和常汀蘭爭執(zhí)中摔倒,面朝這個方向倒下,并口吐白沫,所以草被隨意壓倒,地上有濡濕痕跡??墒菑倪@里開始,草都朝一個地方折倒,樹干上的苔蘚被蹭掉一塊?!?/br>
    王言卿跟著陸珩的指示走,果真看到了樹上掉落的苔蘚,地上若隱若現的一條路。陸珩帶著王言卿往前走,一直停到河邊,說:“這就是韓文彥昏迷后,被兇手拖曳及拋水的路線。韓文彥身長七尺,哪怕是文弱書生,這么長一段路也不是一個女子能拖動的??礃渖媳徊敛涞奶μ\高度,此人應當有七尺半左右。他將韓文彥投水后,又掃去了地上的拖痕,將被壓倒的草扶起來,并掩蓋了韓文彥昏迷時吐出來的白沫?!?/br>
    王言卿聽著陸珩的話,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個人:“季渙?”

    陸珩站在河邊,晚風將他的衣袂吹起,獵獵招展。他輕笑一聲,望向茫茫無際的河面,說:“看來郭勛那些行軍打仗的資料也不是白給的,他倒是學會很多糊弄官府的手段。趁人昏迷時將對方淹死,確實神不知鬼不覺。但想要瞞過我,還差些火候?!?/br>
    王言卿嘆息,不得不佩服道:“你今日敲開季家門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一般官員見到尸體從河水中打撈上來,只要沒有致命傷,都會直接斷定溺亡,可是陸珩非但能分辨出生前落水和死后落水,他甚至看出來韓文彥是神志不清醒時被扔入水中的。下午他去季家問話時,那時候他們都沒見到簡筠,陸珩就留下了“尸體上有半截吊穗”這條鉤子,果然釣出了常汀蘭。

    陸珩在建安巷安插了探子,一路尾隨常汀蘭,找到了最初案發(fā)現場。

    所以,從一開始,陸珩就在懷疑季渙了吧。

    陸珩以前從不會多做解釋,但現在,他越來越喜歡在王言卿面前顯擺,只為了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充滿崇拜的贊嘆。陸珩虛偽地謙虛道:“那時候韓文彥還沒被人發(fā)現淹死,我怎么能知道季渙殺了人?我只是覺得季渙的態(tài)度很奇怪?!?/br>
    王言卿挑眉,陸珩這是要搶她的飯碗?王言卿忙問:“你看到了什么?”

    “不及你天賦異稟,我只是從一個租客的角度出發(fā),覺得季渙的話不合邏輯。”

    王言卿趕緊回想季渙白日說過的話,皺眉問:“哪一句?”

    “我們剛進去的時候?!标戠裾f,“他聲稱隔壁已經租給同鄉(xiāng),不方便轉租,卻問我們什么時候要?!?/br>
    王言卿眨眨眼,慢慢感覺到這里面細微的差異。是啊,一個人如果真不想租,壓根不會問時間,可是季渙卻詢問陸珩要房時間,可見他心里想促成這門生意。

    季渙潛意識里有這種想法,要么說明他和韓文彥貌合神離,要么說明,他其實知道韓文彥已經死了,隔壁那間屋子會空出來。

    后面的事情證明,季渙是兩者兼而有之。

    王言卿更佩服了,只是隨口一句話,想來季渙都沒意識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陸珩卻察覺出不對勁。難怪陸珩隨之轉變了口風,他們原本計劃拿租房當借口,而進去后,陸珩突然變成堅定要租房。

    王言卿發(fā)自真心地嘆道:“哥哥,以后要是你的身邊人變心,肯定瞞不過你?!?/br>
    陸珩低頭掃了王言卿一眼,似笑非笑:“卿卿這是在敲打我?”

    “在夸你?!蓖跹郧涞溃澳悴灰约憾热?。我明明在稱贊你心細如發(fā),明察秋毫?!?/br>
    “我寧愿沒有這種能力。”陸珩握緊了王言卿的手,剛才還算良好的心情驟然陰暗下去,“去捉拿季渙吧,早點了結此事,我們也好早點回去?!?/br>
    如果陸珩是洞察人心,王言卿就是體察情緒。王言卿馬上發(fā)現陸珩的心情變差了,她悄悄看陸珩,小聲問:“哥哥,你不高興了?”

    “你說你要變心,你覺得我高興嗎?”

    “我只是舉個例子。”

    “不要拿這種事情舉例?!标戠衤曇舻统?,手掌不覺握緊了王言卿,“類似的事情,哪怕是假如,我也不想聽到?!?/br>
    王言卿低低“哦”了一聲。錦衣衛(wèi)見陸珩回來,上前問接下來怎么辦。陸珩說:“去季家逮捕季渙,路上安靜些,不要讓其他人聽到。”

    錦衣衛(wèi)抱拳,吹滅了火把,迅速三五結陣走了。陸珩拉著王言卿落在后面,四周靜悄悄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王言卿走了一會,輕聲問:“哥哥,你還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