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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衣殺在線閱讀 - 錦衣殺 第68節(jié)

錦衣殺 第68節(jié)

    他和王言卿的癥結(jié)并不在于形式,如果不解開心結(jié),就算強(qiáng)行用皇命逼著王言卿完婚,她也不會原諒陸珩,說不定還越推越遠(yuǎn)了。這些事,終究得陸珩親自解決。

    雙管要齊下,他要趕快培養(yǎng)王言卿對他的感情,對傅霆州的打擊也不能放松。王言卿可以慢慢哄,但傅霆州一定要按死了,絕不給他煽風(fēng)點火的機(jī)會。

    陸珩已經(jīng)搞定了薛侃案,去執(zhí)行第二階段任務(wù)了,但郭勛那幾人還在大亂斗。翟鑾和秦福一個和稀泥,一個不配合,只剩下郭勛和張首輔斗。

    張首輔性急而強(qiáng)勢,插手審問薛侃,郭勛早就看不慣這群文官了,毫不客氣讓張首輔回避,還說了好些諷刺的話。

    張敬恭哪里忍得了這種氣,也出手整治郭勛。郭勛是武定侯,對皇帝有恩,不能輕易動彈,但郭家其他黨羽可不是。張敬恭身為首輔,動不了郭勛,收拾其他人還綽綽有余。

    郭勛的黨羽被牽連,郭勛被激怒,愈發(fā)變本加厲地牽連張黨,看誰不順眼就說他參與擁立太子。反正皇上讓郭勛查案,不審問怎么找證據(jù),郭勛肆意牽扯,一時大牢里人滿為患。

    文武兩大勢力正斗得不可開交時,后宮突然傳來一個爆炸級的消息。他們查案的焦點,引發(fā)圣怒的那份折子的主人公——大皇子,在深夜病死了。

    嘉靖十二年十二月,皇帝盼了許多年的皇長子,僅出生兩個月就夭亡。

    即便是皇宮,對許多病癥依然束手無策,嬰兒夭折屢見不鮮,尤其大皇子早產(chǎn),本來就體弱?;实鄞鬄閭模那闃O差。郭勛幾人一看鬧出事了,大皇子都死了,他們再揪著立太子不放,豈不是故意往皇帝傷口撒鹽?郭勛、張敬恭只能停了手,夾著尾巴來宮里復(fù)命。

    皇帝見了這幾人就來氣?;实弁瑫r派了兩路人查是誰攛掇立太子,陸珩一個月前就遞上了完整報告,而這群人掌握著最好的資源,卻久久拿不出結(jié)果。現(xiàn)在太子人選都亡故了,他們才來復(fù)命,皇帝怎么能不生氣?

    張敬恭、郭勛、翟鑾站在乾清宮,臊眉耷眼聽皇帝罵。也是他們時運不好,能站在這里的人都不傻,他們看出來皇帝想借立太子之名清算朝堂,這不就是逼著他們找邊站嗎?哪一次朝堂站隊不是傷筋動骨、腥風(fēng)血雨,結(jié)果他們還沒站好,大皇子就病逝了。

    張敬恭和郭勛也覺得自己很冤。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點背只能自己認(rèn)了。郭勛本來想等案子查得差不多,他來找皇帝稟報時,趁著皇帝高興,順便提一嘴賜婚圣旨的事。結(jié)果碰上皇子夭折,郭勛功勞沒撈著,反而挨了一頓罵。

    郭勛也不敢再提賜婚的事了?;实廴缃裾?jīng)歷喪子之痛,郭勛在這種時候請求賜婚,是有多不長眼啊。

    皇帝罵了一通,心情漸漸平復(fù)了。后宮還有好幾個妃子在懷孕,皇帝沒了兒子雖然悲痛,但并沒有到天塌地陷的程度。他敲打了臣子后,便慢慢給甜棗了。

    皇帝說道:“吾兒和皇宮無緣,但父子一場,朕不忍他孤零零離開。傳令下去,追封皇長子為哀沖太子,葬于西山。閻麗妃年輕喪子,朕不忍見之,封其為貴妃。敕禮部大赦天下,從本月起赦免獄中死囚,流放之人免罪。少造些殺孽,就當(dāng)為哀沖太子祈福吧。”

    殿下官員齊齊應(yīng)是?;实塾终f道:“年初章圣太后去世,年末哀沖太子也去了。但即便如此,國事也不能落下。大同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不能再拖了。任鎮(zhèn)遠(yuǎn)侯傅霆州為大同總兵,鎮(zhèn)守大同。朕記得傅霆州還沒有成婚,他畢竟是傅鉞的嫡親血脈,若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三長兩短,朕對不起傅老將軍。永平侯府第三女恭謹(jǐn)端敏,和鎮(zhèn)遠(yuǎn)侯乃是良配,賜兩人結(jié)為夫妻,擇良辰完婚?!?/br>
    郭勛聽到前面的話心中一喜,但聽到后面,身上卻狠狠打了個寒顫。賜婚是前段時間才提起的,除了身邊幾個親信,郭勛并沒有告訴其他人?;实蹫槭裁粗鲃淤n婚?皇帝前腳啟用傅霆州,后腳推動鎮(zhèn)遠(yuǎn)侯、永平侯、武定侯三府結(jié)盟,意圖為何?

    郭勛越想越驚恐?;实厶幚硗旯鶆滓稽h的事情后,又看向張敬恭。張敬恭脊背挺直,低頭肅立,知道最重要的事情來了。

    乾清宮中靜的仿佛連空氣飛舞的聲音都能聽到,皇帝的聲音緩緩響起:“薛侃妄議立儲,貶為民。彭澤捏造構(gòu)陷,禍亂朝堂,貶戍大同。張敬恭身為首輔,卻偏聽偏信,忮罔專斷,令致仕在家思過?!?/br>
    張敬恭一句話不敢辯駁,拱手謝罪。對于普通官員來說,罷官是大事,但作為首輔,罷官復(fù)職都是一句話的事,只看上位者愿不愿意繼續(xù)用你?;实圻@話留著余地,顯然,皇帝雖然惱恨張敬恭剛愎自用,排除異己,但還認(rèn)可他的能力。

    張敬恭自入閣后堅決清理莊田,清算被宦戚、僧寺侵占的土地,而且不惜得罪人,推行新的科舉選人制度?;实巯虢鉀Q土地兼并,但這次他被張敬恭蒙騙,丟了顏面,心里面有氣。他把張敬恭停職免官,做一做樣子,等過一段時間還會召張敬恭回來的。

    張敬恭想明白這一點,暗暗松了口氣?;实郯衙總€人都恩威并施敲打了一遍,這才讓他們出去。

    眾人走出乾清宮,郭勛和張敬恭互撕了這么久,早就看對方不順眼了。如今郭勛的派系又是得兵權(quán)又是被賜婚,而張敬恭卻被停職,郭勛難免得意,笑著對張敬恭拱手:“張公勞累了一年,如今能好好休息了,恭喜啊。可惜年末事情多,我衙門里積壓了許多公務(wù),無法陪張公消遣。張公見諒,本侯先走一步?!?/br>
    張敬恭看著郭勛,冷冷笑了一聲:“武定侯請,我如今不過一介布衣,不敢耽誤武定侯的時間。”

    郭勛志滿意得地走了,翟鑾上前給張敬恭行禮,裝模作樣說了些話,也回內(nèi)閣去了。

    張敬恭獨自走在紫禁城中,眾人皆忙忙碌碌,唯獨他一人往外走,往來太監(jiān)隱晦地向張敬恭投來目光。張敬恭絲毫不在意,他仕途大起大落好幾次,最糟糕的時候差點被楊廷清算致死,如今這點風(fēng)波算什么?

    可笑郭勛得意非凡,還以為張敬恭被免職是他的功勞。真是愚蠢,皇帝不等他們稟報查案結(jié)果,見了他們就罵,可見皇帝早就知道真相了。不是郭勛查出來的,那能是誰呢?

    郭勛不過是另一個人手里的刀罷了。行走在這么敏感的事情中卻能全身而退,全程隱于幕后,陸珩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啊。

    第83章 出征

    時近年關(guān),朔風(fēng)呼嘯,家家戶戶掛上了紅燈籠,小販推著車在大街小巷叫賣年貨,京城里彌漫起nongnong的過年氣息。無論這一年發(fā)生了什么,新年總是到了。

    鎮(zhèn)遠(yuǎn)侯府里,仆人也步履匆匆,忙里忙外。十二月哀沖太子去世,皇帝這一年喪母又喪子,帝心悲慟,下令今年宮里不大辦年節(jié)。宮里面是如此,外面的勛貴人家也都收著力道,生怕招了皇帝的忌諱。

    而鎮(zhèn)遠(yuǎn)侯府更是如此了。雖然賜婚是好事,但侯爺不日就要出征,老夫人和太夫人實在高興不起來,哪還有心思cao辦年宴。主院里,傅霆州正在和管家交待接下來的人手安排,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吵吵嚷嚷,過了許久都沒歇。傅霆州淡淡往外掃了一眼,問:“怎么了?”

    一個小廝快步進(jìn)來,對傅霆州行禮:“侯爺,老夫人派人來了。”

    傅霆州暗暗嘆氣,敢無視他的規(guī)矩,不請自來還趕不走的,只有他的母親了。陳氏都鬧到這里了,傅霆州不出面不行。傅霆州站起身,但步子卻走得極緩,路上對管家說道:“等我走后,府中事務(wù)按我剛才說的安排,尤其是那幾個關(guān)鍵部分的人,無論如何不能換。如果有人指手畫腳,你就說這是我交待的?!?/br>
    傅霆州話中的“有人”,基本特指他的父親傅昌和母親陳氏了。這兩個人腦子拎不清,偏偏還一個比一個自信,說不定會趁傅霆州離京,“好心”接管侯府事務(wù)。傅霆州可不敢讓他們管,讓家仆自己做決定都比讓他們參謀強(qiáng)。

    傅霆州想到這里頗為心累,他要去大同打仗,前路艱險未知,他卻還要擔(dān)憂身后。更諷刺的是,給他添亂的不是外人,而是他的血脈親人。

    若卿卿在府,他何至于這般左右掣肘?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傅霆州就趕緊打住。管家跟在傅霆州身后,一一應(yīng)下,顯然也知道自家老太爺、老夫人的德行。

    管家看這些日子傅霆州忙里忙外,短短幾日就消瘦了一圈,心中不由嘆氣。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侯爺放心,老奴會好生照看侯府的。侯爺,老夫人常年不管事,不懂當(dāng)家艱難,你要忙著外面的事,總不能時時盯著府中。如果有位明理的主母在,侯爺應(yīng)當(dāng)能省不少事?!?/br>
    傅霆州自嘲地笑了聲,是啊,若王言卿在,傅霆州得到了領(lǐng)軍機(jī)會,現(xiàn)在早就摩拳擦掌準(zhǔn)備著出發(fā)了,哪會cao心行李如何收拾,人手如何安排,他走后侯府如何運行。這次傅霆州親手安排,才知道那些他看不上眼的生活瑣事,原來背后有那么多麻煩。

    原來,他曾經(jīng)能一心向往外面,甩手不管家里的事,都是因為有人默默幫他承擔(dān)了。他這些年從未為衣食住行cao心過,也從不覺得出行是件麻煩事。他想出去騎馬游玩時,只需要說一聲就夠了,之后行裝自然會有人幫他打點好,里面?zhèn)?、衣服,所有他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只要他需要,去翻包袱肯定有?/br>
    一切輕松自然,恰到好處,以致于讓傅霆州覺得處理生活瑣事是件很輕松的事情,隨便花一炷香就能打理好。

    王言卿于他,就像空氣和水,擁有時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等她離開后,才發(fā)現(xiàn)處處寸步難行。

    她剛失蹤時傅霆州憤怒、惱恨,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拯救她的使命感,仿佛她離開了他根本不能活。后面傅霆州慢慢發(fā)現(xiàn),哪怕她失去記憶,在一個陌生地方醒來,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反倒是他,離開了她才不能活。

    陳氏的人還在外面等著,而傅霆州卻停在門前,神情感傷,目光懷念,顯然想起了什么人。管家心里一咯噔,傅霆州心中想的人多半不是管家希望的那個,管家不得不再次暗示道:“侯爺,皇上給您和洪三小姐賜婚,這是天大的體面啊。雖說圣旨一下婚事就定了,但您要去大同打仗,這一走不知道得幾年,洪三小姐一直待字閨中,始終不是辦法。要不,您和皇上請個罪,推遲幾天再走,加緊把婚事辦了?”

    這不光是陳氏、太夫人的意思,也是永平侯府那邊的意思。打仗這種事情沒人說得清要多久,短則幾個月,多則五六年,洪晚情不能一直拖著不出閣吧?

    事急從權(quán),這種時候沒必要講究什么排場了,六禮走不完就不走了,趕緊把婚事辦了,傅家和洪家都能松口氣?;实厶匾庠诟钓莩稣髑百n婚,想來也能理解傅家的做法。

    陳氏和太夫人隱晦提起好幾次,傅霆州都當(dāng)聽不懂,一心要去大同打仗,至于婚事完全甩手不管,一副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不折騰更好的態(tài)度。

    陳氏著急上火,連管家也坐不住了,悄悄提醒傅霆州。管家明白傅霆州的想法,傅霆州和王言卿算是在他們這些老仆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兩人從小形影不離,若不是男女有別,就差晚上住在一起了。當(dāng)時老侯爺以及他們這些下人都覺得這兩人以后是夫妻,夫妻心意相通乃興家好事,所以他們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能知道,兩個孩子長大后,卻鬧出這么大的亂子呢。

    最初傅霆州提出和永平侯府聯(lián)姻,留王言卿做貴妾的時候,管家雖然覺得這樣做對不起王言卿,但他畢竟是傅家的家仆,理所應(yīng)當(dāng)覺得他們侯爺值得最好的,便沒有說話。

    人就不能昧良心,他一次自私,后面錯誤越來越多。王言卿墜崖了,侯爺瘋了一樣找人,連和永平侯府的聯(lián)姻大事也不管了。傅家人才意識到,王言卿在傅霆州心里的地位,似乎比他們想象的要重要很多。

    但那時他們依然沒當(dāng)回事,一個女人而已,傅霆州找?guī)滋煺也坏?,肯定慢慢就失去興趣了。然而,傅霆州失心瘋一樣找了幾個月,后來還跑去和陸珩對掐。而陸珩也像吃錯藥一樣,和傅霆州斗了起來。

    管家看著傅霆州這段時間做過的事,簡直心驚膽戰(zhàn)。連皇子都不敢輕易惹錦衣衛(wèi),傅霆州卻和大權(quán)在握、膽大心細(xì),堪稱大明建國以來最難纏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杠上了,這能是什么好事嗎?

    尤其南巡時,有一天夜里傅霆州回來時身上全是血,臉色蒼白,如遭重?fù)簦芍卸颊f再晚回來一會就要出性命危險了。傅家親信都嚇?biāo)懒耍偃穯柺钦l干的,傅霆州始終一言不發(fā),管家隱隱約約間,猜出了是誰。

    管家如遭雷擊,然而恐怖的事還在后面。傅霆州經(jīng)此一事像是遭受了重創(chuàng),之后一直郁郁不樂,再不見曾經(jīng)的蓬勃生氣,甚至動起和洪家退婚的念頭。

    等傅霆州南巡回京后,下令讓管家整理王言卿的東西。很多事情從管家手中經(jīng)過,他慢慢補全了整件事的輪廓。王言卿似乎失去了記憶,并且投誠陸珩,而他們侯爺還癡心不改,非要將王言卿“救”回來。

    比和陸珩做對更作死的事情出現(xiàn)了,和陸珩搶女人。管家快急死了,偏偏不能和任何人說。幸好皇上給傅霆州和洪晚情賜婚,現(xiàn)在管家滿心希望洪晚情趕緊過門,或許侯爺身邊沒有其他女人,這才對王言卿念念不忘,如果有了更多女人,應(yīng)當(dāng)就淡了吧。

    傅霆州聽到管家的話,臉色淡淡,根本想都沒想,說道:“軍令如山,前線形勢瞬息萬變,哪有時間耽誤給婚嫁之事?!?/br>
    管家十分失望,但竟然也不意外。他小心覷傅霆州的臉色,最終一橫心,壯著膽子說道:“侯爺,您憂心戰(zhàn)場沒錯,但終身大事也不能馬虎。洪三小姐才是您未來的妻子,您早日和她完婚,對所有人都好?!?/br>
    傅霆州回頭,冷冷盯著管家。管家冷汗涔涔,卻還咬著牙,不肯退讓。

    傅霆州嘴上說著家國大義,但誰不知道,他拖著時間不成婚,其實是惦記王言卿呢?王言卿已經(jīng)落入陸珩之手了,就算將來陸珩玩膩了,將王言卿送回給鎮(zhèn)遠(yuǎn)侯府,莫非傅霆州還能和王言卿發(fā)生什么嗎?

    那將置鎮(zhèn)遠(yuǎn)侯府、永平侯府,乃至皇帝的面子于何處

    傅霆州現(xiàn)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賜婚”這兩個字。人群向他道喜,父母笑呵呵準(zhǔn)備婚禮,身邊所有人都高興快樂,唯獨他像是墜入海浪,頭暈?zāi)垦?,不知道自己在何處?/br>
    他后悔了。可是陸珩根本不給他補救的余地。

    傅霆州喉嚨干涸,他卡了一下,才嘶啞地發(fā)出聲音:“坐好你份內(nèi)的事,其他事不要管?!?/br>
    陳氏的人在寒風(fēng)中等了許久,終于見到傅霆州。傅霆州知道他娘鬧起來沒完沒了,只能親自往陳氏那里走一趟。陳氏一見到傅霆州,立即拉著傅霆州坐下,喋喋不休道:“侯爺,你當(dāng)真要走嗎?這幾日天氣又轉(zhuǎn)冷了,要不等過了年再走吧?!?/br>
    “不行?!备钓菝鏌o表情,淡淡道,“軍令如山,若延誤了軍機(jī),那就是抄家死罪了?!?/br>
    陳氏嘆氣,傅霆州都說出“死罪”,陳氏總不能勸著兒子死,便又殷殷說道:“行李收拾好了嗎?帶吃的沒有?你身邊盡是男人,男人打點行裝不細(xì)心,要不,我派人幫你收拾?”

    這話連傅霆州耳朵都沒有進(jìn),毫不留情被拒:“不用?!?/br>
    “那帶兩個伺候的人?你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身邊總不能沒有貼心人?!?/br>
    “軍營重地,不能帶女子進(jìn)入?!?/br>
    “也是?!标愂鲜貒@氣,又小心翼翼道,“不帶丫鬟,那你在走前把婚事辦了吧?永平侯夫人和我說了,三小姐是深明大義的人,不在乎虛禮,婚禮哪怕倉促些也沒關(guān)系。丈夫出征在外,女子提前進(jìn)門照顧公婆,cao持家業(yè),也是一樁佳話?!?/br>
    “皇上已經(jīng)下令了。”傅霆州眼中毫無波動,冷冰冰道,“即刻啟程,不得耽誤?!?/br>
    陳氏接二連三被拒,她就算再遲鈍也該看出來了。陳氏臉色拉下來,忍著氣問:“你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人家姑娘等著你,我們家也不能不給句話。出發(fā)前你要不見見洪三小姐,好歹安了洪姑娘的心。”

    “接下來的行程已經(jīng)定好了,恐怕沒時間?!?/br>
    過年沒時間,提前成婚沒時間,連見人一面也沒時間。陳氏終于忍不住了,冷著臉問道:“你到底是沒時間,還是不想見?侯爺,已經(jīng)多久了,莫非你還惦記著王言卿嗎?”

    傅霆州蹭的一聲站起來,標(biāo)準(zhǔn)而漠然地給陳氏行禮,說:“我另有他事,母親安康,兒子告退?!?/br>
    “你……”陳氏氣得拍桌子,怒斥道,“你給我站住,我是你娘,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傅霆州壓根理都不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出門時,他聽到陳氏氣急敗壞地大喊:“冤種,真是冤種!她和你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就不能當(dāng)她死了嗎?”

    傅霆州放下門簾,一眼都沒有回,大步邁入寒風(fēng)。

    他走得很快,風(fēng)從他身邊穿過,耳邊只能聽到風(fēng)卷枯枝呼呼的哭聲。過了很久,傅霆州才冷靜下來,重新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

    陳氏的話像是一柄尖刀,不斷在他心上捅出血淋淋的傷口。

    她和你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就不能當(dāng)她死了嗎?

    是啊,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哪怕他揭穿陸珩的謊言,告訴王言卿真相,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了?;蛟S如陳氏所言,就當(dāng)王言卿死于去年十二月冰冷的山崖,從此再無交集,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可是,她分明沒有死,傅霆州怎么能當(dāng)做不知道?

    傅霆州不知道在寒風(fēng)中站了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麻木,才終于動彈,像具木偶一樣朝一個方向走去。

    只不過,這個方向并不是回他的屋子,而是曾經(jīng)王言卿的住所。

    傅霆州停在門前,并沒有進(jìn)去。他閉上眼睛,眼前已經(jīng)浮現(xiàn)起桌案上的筆墨,書架上的古本,多寶閣上的擺件。一切都停留在從前,仿佛依然有人在使用它們。

    只要他不推開門,就不會看到書架上積攢的灰塵,屋子里彌漫的凄清。他就能欺騙自己,她依然還在。

    從南巡回來,傅霆州越來越?jīng)]有勇氣打開這扇門。他用他們十年的記憶挽回王言卿,可是,她不信他,寧愿相信一個陌生男人。

    是啊,他連王言卿喜歡吃什么都不知道,王言卿憑什么信他?

    傅霆州站在門前,許久未動。身后傳來腳步聲,有人刻意咳了一聲。傅霆州冷漠回頭,看清來人時,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這種時候他不喜歡別人來打攪他,但來的是她曾經(jīng)的丫鬟翡翠,傅霆州愿意多些耐心。傅霆州問:“你來做什么?”

    翡翠給傅霆州行禮,低聲問:“侯爺,您讓奴婢準(zhǔn)備的那些東西,奴婢都準(zhǔn)備好了。什么時候給姑娘送去?”

    傅霆州聽到翡翠的話,微微怔松。南巡他營救王言卿卻反被陸珩倒打一耙后,傅霆州一回京城,立刻派人準(zhǔn)備人證物證。有這么多證據(jù)佐證,他倒要看看陸珩還怎么詭辯。他準(zhǔn)備了這么久,現(xiàn)在卻猶豫了。

    他就算證明陸珩是假的,戳破王言卿的美夢,又有什么用呢?賜婚旨意頒布,傅霆州沒臉再讓王言卿回鎮(zhèn)遠(yuǎn)侯府,如果在外面給她安置宅子,那她算什么呢?

    就算他瞞得再好,守衛(wèi)得再嚴(yán)密,防不住陸珩也防不住洪家。若傅霆州為了一時痛快不管不顧,且不說名分,恐怕連最基本的安全也給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