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極了。

    他們死也想不到頂頭上司，組織創(chuàng)始人帶頭當(dāng)內(nèi)jian。

    這次從東京派到各地方的督導(dǎo)組都是奴良組以及和奴良組關(guān)系好的妖怪。

    他們來到各個地方，就是為了幫助地方妖怪盡快加入人聯(lián)。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

    他們破壞了人聯(lián)的裝備庫。

    同時斷絕了東海集團的合作。

    這番行動在不少人看來就是和東海集團絕交的意思。

    不過不少人以為這是人聯(lián)蜉蝣撼樹。

    他們無法對抗這么龐大的利益集團。

    新天道眾并不在乎人聯(lián)會不會受損。

    他們只想要東海林柊吾下臺。

    已經(jīng)對東海集團的各個股東，甚至東海林寬太進行勸說，相同血脈的杰出青年這么多，為什么非要選一個沒有血緣的陌生人呢。

    東海林寬太雖然沒有子嗣。

    但是他有親屬。

    如今算下來也有好大一批人。

    東海林寬太沒有做聲，而是直接把消息告訴給東海林柊吾，讓他好好準備。

    東海林柊吾經(jīng)過六年前的反復(fù)變動，如今再回到東海集團已經(jīng)涉及到到了大部分業(yè)務(wù)。

    他對于這種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而是一直在想著前些日子的夜間盛景，他站在大廈頂層拍了一張，又從其它人登在社交平臺上的照片里搜了幾張，存在手機里做屏保。

    他原本很高興。

    但是聽到助理回答說人聯(lián)外勤部有黑川芒見的名字。

    漸漸又不那么開心。

    他揮揮手讓助理退下。

    又看看照片。

    還是笑了起來。

    又過了幾天。

    同樣的深夜。

    東京灣刮起一場暴雨。

    現(xiàn)在雖然還不到季風(fēng)季節(jié)，但是海邊已經(jīng)時常有各種氣流登錄帶來災(zāi)害天氣。

    不少人習(xí)以為常。

    不過東京灣的港口還有漁業(yè)公司都接到消息，禁止在今晚出海。

    這已經(jīng)是習(xí)以為常的通告。

    有幾個膽子大的不信。

    他們吃住在船里。

    就算船被刮跑了，也得跟著船一塊跑。

    今天晚上他們照常在船里打牌，外面風(fēng)雨大作，噼里啪啦跟槍子一樣打著窗戶玻璃。

    這時一個人目瞪口呆的指著玻璃說：快看！是龍！

    船里的人跟著看向外面。

    外面黑不見五指。

    薄薄的冥藍色天空像是幽靈墳場，帶著讓人發(fā)涼的氣息。

    一道撐起天地的龐大身軀佇立海上。

    身體宛如蛟龍。

    外面的風(fēng)雨再大，也不能撼動它的身影。

    這一個漁民正要拍照，一個水生妖怪爬進船艙，把他們打暈了過去。

    奴良滑瓢漂浮在空中。

    對面是一座大廈。

    大廈玻璃墻前站著東海林柊吾。

    滑瓢：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柊吾： 外面是龍嗎？身軀相當(dāng)龐大啊，恐怕要建造一棟很大的博物館才能裝下。

    滑瓢：即使在這個時刻也能說出這么傲慢的話么。

    柊吾沒有回答。

    他做了一個三角坐標，是炮擊手常用的觀測距離的手勢，然后對著耳麥那邊的人問：準備好了嗎？

    當(dāng)初他們用來對付第一波妖怪的不過是一些老舊的退役武器。

    即使今天面對能帶來風(fēng)雨的蛟龍。

    也不過是更新了一批。

    東海林柊吾想。

    這些妖怪憑什么和他談？

    柊吾：不過看在那天你們來人的份上。

    退回去吧。

    不然的話會受傷。

    滑瓢：要做到那一步嗎？

    已經(jīng)在人類世界遍地樹敵的你，在靈界也要受人憎惡嗎。

    東海林柊吾看向滑瓢，慢吞吞的，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我要你們喜歡我？

    太可笑了。

    烏黑的天空下已經(jīng)潛伏了很多妖怪。

    一雙雙在夜間亮起的妖怪瞳孔像是無數(shù)亮而不閃的燈。

    今天除了風(fēng)雨以外。

    一切都是寂靜的。

    滑瓢見過許多傲慢的年輕人，但是像東海林柊吾這樣的，還是第一個，不在乎生命，甚至不想圓融的交流。

    只想到的一個金錢漫溢的結(jié)果。

    這不能稱之為人。

    只是一個追求金錢欲－望的集合體。

    滑瓢告訴他蓬萊島的不死藥不一定非要用妖怪作為原材料。

    你父親該告訴過你。

    蓬萊島的前身是一個剝離人類性命的地獄道島。

    最初也是最根本的原料是人類的血rou和生命精華。

    你們一直在研究阿爾塔納的話，一定會知它就是生命的精華，是一切的，最初最根源的形態(tài)。

    無論是妖怪代表的重濁之陰氣。

    神明代表的時候清正之陽氣，都是阿爾塔納演化而來。

    你為什么一定要使用妖怪。

    柊吾：成本。

    只用妖怪做原材料只用付出捕捉和運送的成本，武器可以重復(fù)利用。

    但是分離出阿爾塔納中的陰陽氣，成本則會高于前者百倍。

    這就是理由。

    你不用喜歡我。

    人類也不用喜歡人類。

    但是他們一定喜歡金錢。

    滑瓢：但第二者的成本遲早會下降。你要因為這些時間差里獲取的稀少的金錢，做出這么多事情嗎？

    柊吾：為什么不？

    滑瓢嘆氣。

    身后的蛟龍從東海遠道而來，他們是千年以前就存在的妖類。

    隨著蛟龍伸長頸項一聲長嘯。

    霎時間狂風(fēng)暴雨，幾欲末世。

    滑瓢給黑川打電話，問他怎么還不來。

    他當(dāng)著東海林柊吾的面，光明長大的問他，再不來兩邊就要開打了。

    怎么會呢？

    因為風(fēng)雨的緣故黑川那邊信號不好。

    聲音模糊。

    不要問我了。

    感覺這種事會搞的我很難下臺。

    你也好，東海林也好，我都認識啊。

    無論支持哪一方都很奇怪應(yīng)該是這么說吧。

    死亡的話。

    無論你們哪個死掉。

    我都會去葬禮的。

    東海林截斷了滑瓢那邊的電話，把信號轉(zhuǎn)移到了他這邊，沒想到你會支持他。

    怎么是你？支持的話也不算支持。

    加入人聯(lián)還不算支持的話，恐怕只有為他們效死才算了。

    黑川：但就像是我們都在孤兒院長大，但不算是一家人一樣。

    加入人聯(lián)也算不了什么吧。

    我如果真想要什么權(quán)利的話。

    雖然這么說不好。

    但是七歲那年的時候我就該有了。

    喂喂？還在嗎？是不是說了很過分的話？

    對不起。

    柊吾：雖然你這么說，但是一點歉意都沒有。

    黑川：我不需要自己真心實意的道歉，只要受害者感受到安慰就好了。

    你呢，好多了嗎？

    柊吾：說不上。

    他好像一直處于某種慢性鈍痛中。

    無法解脫也無法逃避。

    他對黑川芒見的復(fù)雜心情無法用簡單的愛恨來形容，好像是亞當(dāng)和夏娃第一次吃掉智慧果，見到了整個世界。

    這個世界不是好或者壞可以形容。

    他就是他，就是一個世界。

    柊吾：如果是你的話，會怎么做？

    黑川：我嗎？

    嗯希望少一點麻煩。

    就這樣吧。

    第179章 大賽開始

    東海林柊吾掛掉電話。

    沉默不語的看著漂浮在大廈外面的滑瓢。

    大雨傾盆, 潑灑在玻璃墻上。

    一道道蚯蚓般迂行的水流流下。

    嘩啦啦。

    雨下得這樣大。

    東京連續(xù)不斷的下了三天的雨。

    同時伴隨著連續(xù)不斷的陰云和雷暴天氣。

    氣象臺對此支吾不清, 只說大概是這樣吧又說其它原因也很可能。

    這種天氣下東京各地的信號多多少少開始出現(xiàn)問題。

    某個網(wǎng)民在網(wǎng)上發(fā)帖子稱, 偶爾某個瞬間覺得自己和世界失去聯(lián)系, 好像末世開啟前的征兆。

    在話劇社里面黑川遇到了久不見的由真, 隨著友江部長大學(xué)畢業(yè)，由真接過友江部長的擔(dān)子成了話劇社新一任社長，無論是外表還是氣勢都有向職業(yè)女性發(fā)展的趨向。

    不過私下見面。

    由真還會和黑川說起一些小道新聞, 譬如最近連續(xù)不斷的三天暴雨。

    過多的雨量已經(jīng)沖垮了東京的地下排水設(shè)施。

    路面積水, 不少行駛中的車輛被困在馬路上，地鐵也遭遇了相當(dāng)嚴重的問題，不少上班族堵在地鐵站外面等待上班。

    還有些人直接住在了公司附近的酒店里面。

    不過慶幸的是中小學(xué)已經(jīng)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聽課。

    給了還有童心的大人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慰。

    你還記得前幾天的花瓣嗎？整個港區(qū)都好像被淹沒了。

    由真八卦到：當(dāng)時我就說這一定是異常氣候帶來的反?，F(xiàn)象。

    沒想到真的會出現(xiàn)連續(xù)三天不停的大暴雨。

    正說著天上打了一個閃。

    聲音像是泰坦巨人面對世界發(fā)出的第一個石破天驚的怒吼。

    由真哆嗦一下。

    好可怕。

    不知道這種天氣什么時候會消失。

    他們再鬧什么？

    老師宣布完課后作業(yè)，隨著鈴聲正式下課，花開院龍二沒有急著趕往另一個教室，反而詢問黑川這句話。

    已經(jīng)三天了。

    妖怪和東海林還沒有談妥嗎？

    黑川：沒有關(guān)注不過只是下暴雨，沒有打起來已經(jīng)是萬幸。

    太平散人。

    對黑川這種萬事不上心的狀態(tài)，龍二做出如下評語。

    如果遲遲不結(jié)束, 恐怕某些人會重用御門院家族。

    龍二指著外面的天氣：平安時代，安倍晴明曾經(jīng)祭祀祈求止雨，現(xiàn)在某些人恐怕也在打著相同的念頭。

    御門院已經(jīng)沉寂下去。

    還是不要復(fù)出為好。

    黑川沒有正面回答, 而是說了兩段來自不同群體的話。

    滑瓢告訴過我, 迄今為止誕生在世界上的，可以稱之為妖怪的物種，實際大部分都來自于山精鬼魅，屬于自然誕生的物怪, 還有誕生于人類惡念的心妖。

    而他們其中的大部分，自出生開始，就沒有可以稱之為清明的理智，和可以克制食欲的自制力。

    有文化，懂得人類語言和文字，知道人類歷史和社會規(guī)則的妖怪，很少很少。

    更多的妖怪還處于某種未開化的蠻荒時代。

    就像是龍二你曾經(jīng)說過的，像是野獸。

    柊吾也這么形容過妖怪，他們就像是天賜的絕好的能源儲蓄罐，一團陰氣有了形體，雖然有的像?？械南窈Ｐ?，但并不妨礙開發(fā)他們的本質(zhì)。

    把這個能源儲蓄罐用暴力或者溫柔的手段打開，把它捏碎成一團，慢慢引導(dǎo)出里面的陰氣，將之利用到各項產(chǎn)品中。

    黑川繼續(xù)：雖然不明白更深層的意思。

    但是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有某種更深層的矛盾。

    矛盾的話不可能被輕易化解開。

    對吧，龍二。

    嗯似乎有點道理

    有個鬼道理。

    龍二差點被黑川帶到陰溝里去。

    有矛盾的話就要發(fā)現(xiàn)矛盾，化解矛盾才可以。

    你這種發(fā)現(xiàn)了纏成一團的毛線球，于是決定坐著看它什么時候可以自己解開的心態(tài)一點都不對。

    黑川：龍二有什么見解嗎？

    花開院龍二：如果你問我答案的話。

    他做了一個惡狠狠的動作。

    當(dāng)然是除掉所有妖怪了。

    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黑川不知道他們那邊談了什么。

    東京下了三天的暴雨，終于在第四天放晴，喜右衛(wèi)門抱怨家里面的被子又該曬了，都有一股發(fā)潮的霉味。

    那只吃飯時不請自來的布偶貼在窗戶上大喊：大哥！要不要我?guī)兔Γ?/br>
    布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從三個女高中生手里逃了出來。

    又費勁千辛萬苦找到喜右衛(wèi)門的住處，要給他當(dāng)小弟。

    喜右衛(wèi)門四好青年當(dāng)然不用啦。

    他和栗田商量怎么把布偶推出去，但是發(fā)現(xiàn)布偶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妖，剛來東京闖蕩美貌是美貌。

    但是美的千篇一律。

    栗田豎著手指說：沒有靈魂。

    氣的布偶擼著鼻涕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