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爐香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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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氣喘吁吁:“跑得比兔子還快!滑坡叻,這么大雨,怎么能往山上追!” 抓賊都不帶這么拼的,連自身安危都不顧。 要他說,秦禾當年應該考警校,當警察,開喪葬鋪子簡直入錯了行。 但殯儀館的同事卻不敢茍同,依他們說:秦禾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現(xiàn)在人攆著可疑分子進了山,林木成了掩體,周毅連她影子都看不見,只能扯開嗓門兒喊:“秦禾!” 司博也在后頭追:“小唐總?!?/br> 唐起盯著面前的山體,腦子里閃過十二年前,自己一頭扎進鬼葬山,差點死于非命。 唐起一步步靠近,呼吸越漸急促,眼前也是模糊的,應該是被雨水擋了視線。 大雨傾盆,渾身都濕了,就像泡在鬼葬之墟那條地河中,讓唐起再一次身臨其境,然后激流大力攪住他,水也灌入眼耳口鼻,唐起感到陣陣眩暈,聽見一個模糊難辨的聲音在水底呢喃:“真……關……真……關……” 唐起被激流攪得頭昏眼花,仿佛身處滾筒洗衣機里,根本無暇去聽。 他沉入水底,被收入崖xue,那聲音一直若有似無,無比遙遠,如同幻覺般,并不真切,他甚至不認為自己曾經(jīng)聽到過,更加沒有回想起來。如今看來,那聲聲低喃的“……真……關”,這兩個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發(fā)音,應該叫“貞觀”。 忽然記起這檔事,是因為現(xiàn)在的唐起又聽見了,這聲聲呼喚,仿佛來自這座山,它正在低聲召喚:“貞觀……貞觀……” 唐起魔怔了般,聽著那聲聲召喚,疾步往前。 身后,司博也在追著喊:“小唐總!小唐總!” 隨即周毅一把拽住唐起的胳膊:“你看清楚了嗎?秦禾是從這個方向去的嗎?” 唐起方才回神,怔怔看著拽住自己胳膊的周毅:“什么?” “什么什么?秦禾是不是往這邊跑的?咱們別跟岔了?!敝芤阍缜撇灰娗睾倘擞白恿?,也是看唐起進山后直接往左拐,以為唐起眼力好,所以緊緊跟著他。 唐起反應了兩秒鐘:“秦禾?對,我看見這邊……” “好,那趕緊的?!敝芤悴蝗菟氄f,聽了一半就急不可待的往前,生怕慢了,就追不上了。 其實不慢他也追不上。 雨水浸透的斜坡非常泥濘,土石也松動,稍不注意就會鞋底打滑,周毅和司博摔了幾跤,坐一褲子泥,堪堪摟住旁邊的樹木把自身穩(wěn)住。 唐起也不能幸免,幾腳陷進泥坑中,腳□□了,皮鞋卻沒□□,又重新伸腳進去勾。 幾番波折,早不知道秦禾繞到哪兒去了,沒法追,周毅氣得沒轍:“秦禾真是猴兒變的?!?/br> 雨勢小了,司博張望了一下,四下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她跑得也太快了吧?” 他們?nèi)齻€大男人馬不停蹄居然都攆不上。 “猴兒變的嘛。”論跑步,周毅沒一次賽得過秦禾,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放學路上,經(jīng)常被甩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等他呼哧呼哧跑回家,秦禾已經(jīng)坐凳子上跟街口的老爺子下完半盤棋了。 司博說:“跑這么快,怎么沒去拿個長跑冠軍回來?” “志不在此唄?!敝芤阏f,“現(xiàn)在咋辦,人都不見了。” 司博跟著擔心:“她一個人追過去,萬一遇到的是兇徒呢?” 很有這個可能,誰大半夜在窗戶外頭站著偷窺? 被發(fā)現(xiàn)了躥得比兔子還快,肯定做賊心虛。 但是…… “有危險肯定就跑嘛,”秦禾又不傻,而且跑得快,就是這山路泥濘坑洼,不太好逃生,同時相對的,兇徒也不一定比她行動利落。 而且憑秦禾的身手,別說周毅,連唐起都不過分擔心。 令人擔心的反而是山體滑坡這種自然災害。 三人繼續(x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上爬,周毅撐著樹干借力,大踏步子蹬上去,終于上了條崎嶇狹窄的小道。 唐起緊跟其后,問司博:“你最先看見窗外有人,看清楚那人長什么樣了嗎?” “太黑了,只看到窗口一個漆黑的影子,應該是穿著雨衣,罩住頭的?!?/br> 這么一裹,就很難分辨出是男是女了。 唐起當時只看到那人一閃而過,其他的什么都來不及看清,此刻聽見司博的描述,腦中驀地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 他晚上和秦禾站在龔倩月家里的屋檐下,等到龔倩月的二叔辦好死亡證明回來,便是穿著雨衣,從頭罩到腳。 他當時看了唐起好幾眼,唐起其實不太適應對方這種揣著疑慮的打量。 思忖間,忽聽周毅誒呀一聲,然后轉(zhuǎn)過身道:“扒我窗戶那老太太,就是穿著雨衣的,跟你說的造型一個樣?!?/br> 司博瞪大眼:“不會吧!” “我開窗戶探出去只看到個跑遠的背影,嗖一下就拐彎了。” “可是那個老奶奶這么大年紀,腿腳不太靈便呀?!彼静┫肫鹄先俗呗返臉幼?,可緩慢了。 “對哦,”老人舉著蠟燭領路時,走前頭那背影顫顫巍巍的,怎么可能有這神速,周毅揣測了一下,“會不會是裝的?” 司博卻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老奶奶的兒子呢?” 畢竟他們打從進來到現(xiàn)在,都沒看見老奶奶所謂的兒子。 周毅現(xiàn)在身上還穿著老人兒子的t恤短褲,經(jīng)司博這么一說,他道:“太有可能了?!?/br> 本以為是在市中心上班,就沒往這方面尋思。 但是老人這么鬼鬼祟祟地扒他的靈車,那當兒子的如果也在這棟樓里,也很有可能會來鬼鬼祟祟地扒窗戶呀。 這么一琢磨,周毅覺得這地方像極了古代那種專門開在深山老林的黑店,一有過路的,就覷準目標,下碗蒙汗藥灌暈了,再伺機謀財害命。 短短兩分鐘,周毅已經(jīng)腦補出一折大戲。 唐起卻沒吭聲,一直默默關注周毅的表現(xiàn),細聽周毅的言辭,發(fā)現(xiàn)這人雖然跟秦禾相熟,卻沒熟到知悉一切的程度。 就拿四塊靈位來說,尋常人見著,早想歪了好嗎。 但是周毅卻不,何況秦禾有時候神神叨叨的,周毅卻沒有近墨者黑。 唐起拿不準,試著詢問:“你跟秦禾,認識多久了?” 周毅說:“咱們鄰居呀,打小就認識。” 他父母以前就跟秦禾家隔了兩個鋪面,開副食店,吃住都在店里。 孩子嘛,年紀相仿,經(jīng)常一塊兒玩。確切的說是周毅經(jīng)常去串門,每次去秦禾都在鋸木頭,有時候在刨,有時候在鑿,或者拄一把半人高的斧頭站她師父跟前聽門道,反正滿地都是木料和木屑渣子。 后來周毅的父母轉(zhuǎn)行,鋪子轉(zhuǎn)出去,在不到三公里的地方買了套兩室一廳的樓房,有幾年跟秦禾漸漸疏遠了,但還在一個學校讀書,同一年級不同班。 周毅中二期的時候,喜歡看港片,古惑仔,崇拜陳小春和鄭伊健,在學校拉幫結(jié)派當大哥,收小弟,混成一只翹尾巴嘚瑟的小流氓頭子,這種情況下,免不了要在校門外的某個胡同里,杠上另外一群小流氓頭子。 管他是隔壁班還是隔壁學校的,誰年少輕狂的時候沒干過仗呀,可恥的是他居然干不贏,被堵在胡同的死角。 秦禾正好經(jīng)過,原本沒鳥這群人,誰知聽見周毅在一堵rou墻里嗷嗷慘叫。 秦禾一書包砸過去,手里掂了個短木棍,那是她最近準備給自己做根小板凳,所以把凳腿帶來學校削,上課的時候剛把木料打磨圓潤,就派上了用場,成為她手頭的武器,將在場一人敲一棍子,打得一眾滿頭包。 秦禾一戰(zhàn)成名,被挨了棍子的團體舉報,請了家長不說,還被教務處給予嚴懲,并記予大過。 周毅身為罪魁禍首,又是男子漢大丈夫,即便自身泥菩薩過河,還是要仗義攬罪。 但是打人的是秦禾,法治社會,打人就是不對滴,所以秦禾要在周一的升旗儀式上,向全校的師生領導面前做檢討。 周毅都要哭了,回去又被父母狠狠揍了一頓,鼻青臉腫來棺材鋪跟秦禾賠罪,說自己連累了她:“你救了我,還要當眾檢討?!?/br> 秦禾當時拖著一把重量級斧頭,半人來高,從東墻拖到西墻,往工具架上一擺,說:“檢討就檢討唄,多大點事兒?!?/br> 什么叫處變不驚,這氣質(zhì)秦禾拿捏得死死的。 那一刻,周毅就想認她做老大。 好在及時剎住了這股沖動,因為秦禾后來評價他當年的迷之行為,跟個二傻子沒兩樣。 當然這種黑歷史,周毅沒好意思拿出來說。 “鄰居啊,”唐起低喃了一遍,怪不得這么熟,吃飯在一塊兒,工作在一塊兒,都快給人一種形影不離的錯覺了。 “對?!敝芤銘穑^了會兒,他又說:“不是,我說你呀,怎么還拿著這玩意兒,不覺得鬧挺嗎?” 唐起低頭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把那塊“唐起之靈位”給順帶出來了。 司博一見,就頭皮發(fā)麻:“小唐總,你快趕緊扔了吧。” 周毅不贊同:“靈位這種東西,最好別亂扔,畢竟上頭還刻著自己的生辰八字呢?!?/br> 搞得唐起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正左右為難,司博伸手去接,時刻謹記要為領導效勞,也算是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吧。 深處突然轟一聲。 三人俱是一怔。 周毅警惕道:“什么動靜?” 唐起憑直覺猜測:“有點像,哪里坍塌了。” 而且連腳下的實地都有余震。 周毅臉色驟變:“秦禾不能撞上吧?” 一般情況下,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唐起心頭發(fā)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找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6-18 10:04:04~2021-06-19 10:31: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袖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6842840 5瓶;joycejo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不出唐起所料,那聲轟響正是山石坍塌。 但不屬于山體周邊滑坡,而是中央部分塌陷。 三人沒多久便尋到了地方,周毅嗓子都快喊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