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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看見了旺民山??匆娝约狠p手輕腳起了床,推開木門,踏著陰冷月光在黑暗中摸索。 看見幾個黑色的影子站在圍欄旁邊,白真被他們挾持。 看見他手里有一把刀。他大呵一聲,向那群黑影沖過去。 一番血腥纏斗,他贏了。 白真被麻繩困著,跪在原地,嘴巴上貼著膠帶。 他幫她揭開膠帶,她卻尖叫起來。 不知道誰在他身后偷襲,他遭到重?fù)?,倒在白真的腳底下。 白真大叫著他的名字。但卻不是“周培深”三個字。 白日夢似的,他分不清這是記憶還是夢境,他只覺得腦袋爆炸一樣的疼。他強(qiáng)忍著不舒服借故離開了。阿贊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好,也跟著去了。 周培深一進(jìn)電梯就靠住墻壁,垂著頭,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阿贊看他實(shí)在難受,就問:“是頭痛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疼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不送你去醫(yī)院看看吧!” 周培深做了個不去的手勢。 “可你這么挺著也不行??!總不能一直這樣,要是越來越嚴(yán)重怎么辦?你受傷的地方是腦袋,那是最危險的地方,說不定會有出血點(diǎn)或者——” “——不去!” 電梯到一樓了。他走出電梯,臉色煞白,阿贊跟在后面還想再勸勸。但看周培深的樣子,他又把話吞了回去。 停車場停著他的車,小季已經(jīng)在等他了。看見阿贊,小季點(diǎn)點(diǎn)頭。 阿贊拉開后門,扶著周培深坐進(jìn)去。 “小季送我就行了,上面的事交給你了?!?/br> “你放心?!?/br> 周培深閉上眼睛,看樣子是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了。 阿贊還沒適應(yīng)這個全新的陌生的周培深。他以為以他的狀況露面,肯定很麻煩,沒想到的是,他自動切換了角色似的如魚得水,還有蘭志,這個人從來沒吃過癟,往后的日子還能不能過,誰也不好說。 阿贊拍拍駕駛艙門,囑咐小季好好照顧周董,小季應(yīng)了一聲,開車離開了。 車子開上主干道,閉目養(yǎng)神的周培深說:“止疼片?!?/br> 小季把隨身攜帶的止疼片遞給他,還有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 周培深吃過藥之后,還是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緩解。 小季一直通過后視鏡觀察他的狀況,看他稍微好一些了才說:“周董,有件事得跟您說一下?!?/br> “說?!?/br> “她已經(jīng)不在旺民村了?!?/br> 周培深立刻看向小季,“不在的意思是?” “她走了。她表叔回去之后沒幾天就走了,聽說她是偷偷走的,說是出來找您了?!?/br> 眉頭的川字紋又聚起來,周培深捏著鼻梁,快速地思考了一下。 蘭志已經(jīng)知道他從山里回來,大概率會知道白真的存在,依照蘭志往日做派,說不定哪天會拿白真威脅他。剛才的那個不知道是回憶還是夢境的場景,一直在他腦袋里重復(fù)。 小季給他的資料里顯示,周培深最后一次與蘭志的交涉不太愉快,因?yàn)槭虑按饝?yīng)給蘭志的新城開發(fā)區(qū)項(xiàng)目不知什么原因他臨時反悔了,蘭志不高興,背地里搞過他們,雖然沒有證據(jù)直接證明,但他知道一定是他,如今他忽然冒出來又特別提起山里,一定有其他用意。 阿贊回到辦公室,拉上百葉窗,回憶起周培深在接風(fēng)宴上的表現(xiàn),實(shí)際上他一直都在琢磨他。變化太大了,但很奇怪,一換上衣服,他就恢復(fù)了他熟悉的周培深,言談舉止都是他,可私下里,他邋邋遢遢,一身油煙味兒,全然是另外一個人。還有他對待蘭志的態(tài)度也太讓人驚訝了。 他難道不知道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嗎? 阿贊在窗前踱著步。電話忽然響了。 他看看名字,清清嗓子,“你好趙總。什么?不見了?不可能啊,我去的時候她就在旺民村半山腰那個紅磚房里住。周董走的時候,她還在。” * 白真撲了個空,等了一夜也沒等來周培深。 她還不知道自己找錯地方了,周培深身份證上的地址是建設(shè)北一路1220號 181,而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建設(shè)北大街1220號181.兩處相隔半個多小時車程。 全然不知情的白真并沒有因?yàn)檫@一夜空等而氣餒,她想,或許他只是有事耽擱了,他那么忙,工作那么重要,每天肯定忙得連飯都吃不上,說不定還有很多應(yīng)酬,推杯換盞地就地在外面住了也正常。 說不定還有人照顧他,幫他分憂解難,這個人應(yīng)該會很了解他,很能幫上他的忙。她忽然沮喪。 白真從陰冷的樓道里走出來,太陽當(dāng)空,看樣子已經(jīng)有七點(diǎn)種了。旁邊過往的學(xué)生們驗(yàn)證了她的判斷。 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就吃完早飯了,今天因?yàn)榈戎芘嗌畹鹊镁昧诵?,她到現(xiàn)在還滴水未進(jìn),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算了,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她決定就在門口的早餐店解決一下,吃完了再回來等,絕不遠(yuǎn)走。 白真隨便找了一家看上去不會太吃不起的店,點(diǎn)了一個六塊錢的煎餅果子,在門口的位置坐下,生怕錯過周培深回來的任何時刻。 她一邊吃一邊等,眼睛一刻不離小區(qū)大門。是老板娘忽然送來的一杯熱水讓她臨時分了神。 “吃這么急干什么,慢點(diǎn)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