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現(xiàn)在從邊關(guān)調(diào)兵過去，臣恐來不及，不知這次返回都城，大將軍帶了多少兵？”殷丞相問。

    “兩千輕騎。”楊初丹回答。

    “若是現(xiàn)在調(diào)兵去流國，不知道需要多久？”殷丞相繼續(xù)問。

    “最快的精銳部隊前往也要一個月?！睏畛醯せ卮鸬氖钦Ｐ熊姇r間，而實際上她的兵一直在移動，只是沒料到察爾科兵分兩路，少追蹤了他一部分的兵，如今季常已經(jīng)出發(fā)，根據(jù)路程和行軍判斷，應(yīng)該十天左右能到。

    許多官員瞬間面露土色，行軍一個月肯定是來不及了，如今察爾科已經(jīng)近在咫尺，遠水救不了近火，若是出兵流國，不可能讓楊初丹只帶兩千輕騎出發(fā)，勢必要從都城調(diào)御林軍。

    這御林軍里有不少官員給自己的親屬安排了職位，本是想在天子腳下混個官職，安穩(wěn)的吃皇糧，誰也沒想到真的要去打仗。

    掌管御林軍總兵的太尉陳彬鞠躬行禮說：“若是這樣，派去流國的兵，要調(diào)動一部分御林軍當首發(fā)兵了?！?/br>
    商獻輕輕揚眉看向楊初丹，楊初丹神色平靜也沒有什么表情，商獻微笑說：“此事會朕會和大將軍仔細商議?！?/br>
    “皇上，若是動了御林軍，臣恐皇城衛(wèi)兵不足啊?！崩钐珟熞婚_口，不少文官紛紛附和，多數(shù)都是有親族在御林軍里當值的大臣。

    “李太師不用擔心，我御林軍分四隊，哪怕只剩一隊，也足夠保證都城安全?！?nbsp;陳太尉冷著臉說。

    李太師這話本身沒什么問題，但是在陳太尉來聽，多少有點暗諷御林軍能力不足的意思。

    “好了，這事朕自有定奪，無事退朝吧?！鄙太I說完，劉公公立刻高喊退朝，大臣紛紛行禮，然后劉公公走到楊初丹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初丹附在殷沐耳邊低聲說：“我去見皇上，你去找御前總領(lǐng)徐大人安排一下晚宴之事。”

    “交給我吧?！币筱逦⑽Ⅻc頭，聽到楊初丹說：“一會馬車那碰面，春獵的護衛(wèi)得增加……”

    “春獵不用加，晚宴需要再加些人手。”殷沐打斷楊初丹的話。

    楊初丹詫異地看向她，兩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后，楊初丹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說：“回家再說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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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初丹走入天祿閣，帶劉公公退下后，商獻開口問她：“大將軍對于流國的請求怎么看？”

    “皇上想要如何？”楊初丹反問。

    商獻沉思了一下，他一切都準備好了，原本就是等著春獵，但是流國突然來訪，而且在早上公然對楊初丹求救，他的計劃就只能作罷。

    看到商獻久久不說話，楊初丹出聲提議說：“臣提議出兵，趁著此戰(zhàn)可以拿下流國，然后從流國出發(fā)與我大軍匯合，直接遠征察客族，外擴我國領(lǐng)土。”

    “此提議甚好……”商獻面露微笑，心中卻知若讓她遠征，不知她要離開多少年，而且她一定會帶著那個男人離開。

    看到商獻沒有應(yīng)允，楊初丹沉聲說：“皇上若是對臣的提議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言。”

    商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低嘆說：“初丹，你到底還是要走，下次回來要多少年以后呢？”

    “皇上不知還記不記得我從軍時，你對我說的話？”

    商獻怔了一下，他扶額回憶，顯然是什么也沒有想起來，楊初丹行禮說：“是皇上親口對臣說，兒女情長不該在家國之上，臣覺得很有道理，甚至很敬佩有如此覺悟的你?！?/br>
    商獻凝視著她，輕聲問：“那么我問你，若是那時候我選擇跟你走，然后等商宏病逝后回來繼承皇位，你也會這么放棄我嗎？”

    “商獻與商帝，你只能選擇其一?！睏畛醯ふJ真地回答，“你若選擇了跟我走，那么就無法回來了?！?/br>
    “若是這樣，我們一定會爭執(zhí)不休?！鄙太I動了動嘴角，卻難以對她露出微笑。

    “當怎么選擇都會遺憾的時候，”楊初丹笑了笑，“我們只能做自己覺得遺憾最小的選擇?！?/br>
    一種貫穿他全身的無力感讓商獻心中泛起疼痛，他留不住她，也囚不住她。

    甚至一天都沒辦法將她鎖在身邊，如今察客族將近，不止流國惶恐不安，流國如此的態(tài)度也讓朝堂上的一部分官員慌張起來，害怕這戰(zhàn)火會燒到了自己的腳邊。

    若是他限制了她的自由，恐會引起朝政的不安。

    “你會帶他一起走嗎？”商獻問。

    楊初丹知道商獻問的是蘭封，她肯定是要帶蘭封走的，但是怕商獻盯上蘭封，她平靜地回答：“這不是臣能決定的，這是他的自由?！?/br>
    “……也是，你從不會幫別人做決定?！鄙太I微微垂下頭，對她擺了擺手，“大將軍的提議朕會仔細考慮，先退下吧?！?/br>
    楊初丹行禮，若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其實可能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商獻注視著楊初丹走到天祿閣門口，在她的手馬上推開門的時候，商獻突然開口說：“上次說不希望你從戰(zhàn)場上回來，那是氣話，你知道嗎？”

    楊初丹怔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商獻，明黃的龍袍淡了去他妖冶容顏的媚態(tài)，讓他看起來高不可攀，尊貴無比，只是這位帝王眼眶微紅……

    高傲又尊貴的帝王此刻正卑微看著她。

    恍惚間，她看到曾經(jīng)在自己身邊的那位容貌勾魂奪目的少年，每次若是做了什么惹了她不快的事，她不用發(fā)火，他就會這樣小心翼翼又卑微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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