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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搖搖頭:“我從鹽城來?!?/br> “江南小鎮(zhèn),魚米之鄉(xiāng),我知道?!鄙倥难劬︱嚨亓亮肆粒骸奥犝f你們那邊有海港,能迎四方商客,往來的商船大的能裝下幾百人,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上去看一看,能瞧一眼也滿足了。” 原來這姐弟二人便是巷子口魏家胭脂鋪子掌柜的一對兒女。長姐名叫魏佑娣,乖徒是家中嫡子,名喚魏子瀟。這姐弟二人眉眼相似,瞧這都極好相與,性格卻一動一靜,十分稀奇。 于是師徒二人變成了三人行。魏佑娣性格體貼,對兩位小輩處處照顧。盡管也是年歲尚小,卻已經(jīng)像個小大人般沉穩(wěn)端莊,少與顧瑤二人吵鬧。 唯一一次失態(tài),便是看到了顧瑤麻溜地爬到了樹上。 那是一顆探出墻外的泡桐樹,大半欣長挺拔的樹身在庭院內(nèi),茂密若紫霞的樹冠落在墻外,灑下了一片紫白相映的泡桐花,美不勝收。 魏子瀟剛買的紙鳶掛在了上頭,像塊慌張無措的補(bǔ)丁。 “你們現(xiàn)在這里等著,莫要走動,我去找魏二來幫忙?!蔽河渔氛f道。 魏二是魏家的小廝,人高馬大,十分可靠。可話音還沒落地,魏子瀟的眼珠子里便含了一包淚,小嘴撅得能掛二兩油。 “我不要魏二!他、他踩死了我的雪兒,嗚哇!” 雪兒是魏子瀟養(yǎng)的蘆花雞,剛破殼沒幾日,便喪命于魏二的足下。 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看著魏佑娣面露為難,顧瑤便躍躍欲試地跑到了樹下。 “讓我來罷!” 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那扎著兩簇荷花包的小姑娘便跳到了墻根大石,借力輕松躍上了墻頭。 泡桐樹的枝干茂密,卻不甚粗壯,離墻頭也有些距離。即使她動作麻溜得一氣呵成,卻也只是小小一只,使勁兒伸手也夠不到近在眼前的枝干。 魏佑娣方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蒼白,顫聲道:“瑤瑤,你別動,等我我去找梯子過來!” 一旁的魏子瀟也有些呆傻,他看到顧瑤像只初出茅廬的小鳥一樣縱身一躍。 盛夏的陽光燦白耀眼,宛如夜市攤子上雪白的牛乳,灑在小鳥一般的姑娘身上,給她鍍上了層毛茸茸的金邊兒。 似乎是風(fēng)送了她一程,顧瑤的奮力一躍竟然也夠到了面前的樹枝,卻晃了晃身子險險站穩(wěn),灑落了一地的泡桐花來。 “師父,我……我不要紙鳶了,你要不下來吧,我們?nèi)フ椅憾?/br> 幾片花瓣掉到了魏子瀟身上,他來不及拍打,邁開小短腿跑到墻邊,伸出小小的雙手。 若是師父掉了下來,他一定要接住。 “沒、沒關(guān)系,交給我罷!” 顧瑤抱緊懷里的樹枝,小心翼翼地翻身上去,柔軟的裙子勾在了樹梢上,上面落下了些許塵土。 她打量了一下地面,感到一陣眩暈。但是那是自己的小徒弟呀,他那么信任自己,那么可愛天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怎能半途而廢? 再說,那個紙鳶也是嶄新的,她從未見過這么精致、裹著金邊兒的稀奇玩意兒,她舍不得,也想多摸摸看。 于是顧瑤深吸一口氣,小手往前一伸,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挪動起來。 紙鳶卡在枝干深處,若想拿到它,需要小心翼翼地爬過去,再取回來。 這樣必然要翻過墻頭,進(jìn)到這座院子里來。 二里橋巷子有許多戶人家,這戶人家是巷子里最氣派,也最精致的一戶。顧瑤平日里只能見到這漆紅的朱門,锃亮威武,守門獅和深深的院墻和時不時傳來昏昏欲睡的慵懶曲調(diào)兒。 里面住著哪位達(dá)官貴人呢?是否坐著轎子,養(yǎng)著一大群婢子小廝,呼來喝去,錦衣綢緞? 她有種隱秘的好奇,在窸窸窣窣挪動的時候,忍不住撥開眼前的樹葉,悄悄地打量著。 入目是一片春光爛漫,花團(tuán)錦繡。 亭臺樓閣琉璃瓦,羊腸小道如溪流,雪白的卵石浸泡在清淺的池塘中,幾尾肥美的艷紅錦鯉搖著尾巴,悠哉悠哉。她似是著迷了,眼前爭奇斗妍,飛花如雪,滿目望去皆是她從未見識過的玲瑯美景,似乎阿兄口中的蓬萊仙島,亦不如這般精巧,也不似這般奪人眼球。 顧瑤短暫地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直到莫名一陣涼風(fēng)吹過,近在咫尺的枝葉沙沙作響,她才驀地驚醒,雙手抓緊身下的枝干。 幾枚淡紫色的花瓣打著旋兒飄下。 好險,差點(diǎn)滑下去。 就這般慢慢匍匐著前進(jìn),她終于夠到了紙鳶,將其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再原路返回。只是這次,又是一股妖風(fēng),吹得她額耳邊的發(fā)絲溜進(jìn)鼻尖,忍不住鼻子一癢—— “阿嚏!” “誰?” 一束清脆的聲音自下方傳來,如玉石乍碎。顧瑤動作一滯,下意識朝下望去。 樹影婆娑,光影晃動如驚魚。 在泡桐樹下,錦繡中央,入目而來的,先是烏發(fā)中一支羊脂玉般潔白溫潤的發(fā)簪,再是灑脫鮮亮、色澤綿密的云繡織錦,一針一線皆是考究。姿態(tài)閑雅、玉容霜姿的少年郎手持一支浸潤的狼毫,面前是一張?zhí)谷坏漠嫾?,一朵嬌艷欲滴的工筆牡丹等他添筆。 而那挺直薄削肩頭,還有幾朵泡桐花等他拂下。 六月,蟬鳴不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