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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柳依盯著他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看,猶豫了會兒,她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可手上戴著的手套卻對此形成了阻礙。她掙扎了下,但沒改變結(jié)果。 宋玨調(diào)整了下手勢,抓住她手套的同時,牢牢將她的手抓在手里。 “走吧?!彼潍k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顧柳依回頭看了自家母后一眼,母后笑吟吟朝她揮了揮手,就這般放心的讓她跟著去了。 顧柳依眨了下眼,收回視線后轉(zhuǎn)而看向牽著自己手的宋玨。他步子堅定,邁的大步,顧柳依本就是小步走路,再加上穿得厚實,行動多有不便。 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想小跑,可身上穿得厚衣服顯然成為了她的束縛。 她有些著急,呼吸有些亂,開始大口喘。 宋玨察覺到她的異常,而后放慢腳步,回頭看她:“你怎么了?” 顧柳依使勁眨了下眼,想大口呼吸,可裹在脖子上的圍巾極其礙事。她抬起另只手要扯下圍巾,可手套又是礙事。 她皺了下眉,有了點不耐煩意味,不由用力扒拉著圍巾。 宋玨意識到她要做什么,伸手將她脖子上的圍巾往下扯了扯,她的嘴巴隨即露出。她大口喘著氣,臉憋得有些紅。 宋玨問她:“你穿得這么多,是很冷嗎?” 顧柳依緩了緩,輕聲答道:“是我母后覺得我冷……” 她也確實有點點冷。 但肯定沒有她母后認(rèn)為的那么冷。 宋玨認(rèn)真道:“那你以后要好好鍛煉身體,身體好,就不會覺得很冷了。” “鍛煉……身體?” “你想學(xué)刀嗎?”宋玨望著她的眼睛:“我可以教你耍刀。” “嗯……”顧柳依認(rèn)真思考了番:“我覺得……我應(yīng)該不是很想……” “那你要學(xué)劍么?”宋玨又問:“我也會些劍招,也可以教你?!?/br> “……” 顧柳依抿了抿唇,眼神堅定的注視著他的眼睛:“我想……坐著?!?/br> “……” 宋玨帶顧柳依去了他練刀的院子。 他讓人取來一個火盆放在屋中,又給她準(zhǔn)備了個暖手爐,府中下人還帶來了些熱茶與糕點,悉數(shù)整齊擺于桌上。 宋玨拉開椅子,示意顧柳依坐上去。 顧柳依很配合爬上椅子坐好。 宋玨叮囑道:“我現(xiàn)在要去院子里練刀,你就在這里坐著,吃吃糕點、喝喝茶,不要跑出去。如果有事,先和我說一聲,可以嗎?” 顧柳依點頭:“可以?!?/br> 宋玨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顧柳依將手套慢悠悠摘下,取過暖手爐捧在手中,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 她稍稍懸空的雙腿晃了晃,腦袋枕在左邊胳膊上,兩眼呆呆的看向屋外。 天空有晶瑩雪花緩緩飛落。起初是不過三兩片,而后越來越多,連綿不斷。 下雪了。 顧柳依頓時坐直身體,眼中驚喜浮現(xiàn)。下雪了! 她從椅子上跳下,雙腳落地不穩(wěn),踉蹌了下,差點摔倒,所幸旁邊就是桌椅,她伸手借力扶著,沒真的摔下。 穿這么多,真是不方便。 她走到門口,左顧右盼了幾眼,見屋外沒人守著,稍稍松了口氣。邁出房門,寒風(fēng)凜冽而來,涼意颼颼灌入脖子,她忍不住哆嗦了兩下。然后默默轉(zhuǎn)身回了屋子,將取下丟在一旁的圍巾重新戴回脖子上。 之后再走出房間。 她深吸口氣,臉上笑容隨即露出,難得身邊沒人看著,她總算可以隨心所欲的蹦跶蹦跶了。 她走下石階,滿心歡喜著要去玩雪,身后悠悠傳來宋玨的聲音:“你要干什么去?” 顧柳依瞬間愣住,猶豫了下,模樣略顯心虛著轉(zhuǎn)過身去。她腦袋垂下,下巴往下頂了頂,往圍巾下鉆。 宋玨不解:“我只是問你要干什么去?你為何一副心虛模樣?你要干什么呢?” 顧柳依眨了眨眼:“我想……玩雪……但是母后不讓……” “我還以為什么呢,不就是玩雪嘛?!?/br> 宋玨瞥了眼她的手,因為冷而一直往衣袖里縮。他又說:“你等著?!?/br> 宋玨跑回房間,將她手套拿回:“手伸出來?!?/br> 顧柳依乖乖將手伸出。 宋玨替她將手套仔細(xì)戴好,確定不會掉下來后又將她脖子上的圍巾捋了捋,毛絨帽戴端正。 “這樣就好了,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就算玩一會兒雪也不會著涼?!?/br> “等你玩完雪,再進屋烤烤火,暖暖手,喝些熱茶,就沒什么問題了。” 顧柳依直直看著他。 見她盯著自己,宋玨沖她挑了下眉:“看什么?我娘玩雪的時候,我爹就是這么照顧他的?!?/br> 顧柳依連忙搖了搖頭。 宋玨又道:“你在外面玩一刻鐘,然后就進屋去烤火取暖,記住了嗎?” 顧柳依點頭:“知道了……” “去吧?!?/br> “嗯?!?/br> 顧柳依就在院中并未走遠。 前幾日京都下雪時,皇后不許她出屋子,怕她凍著。她只能趴在窗邊望著雪花自天緩緩而落,慢悠悠的將皇宮那紅紅的高墻覆蓋上一層雪白。 這幾日雪小了些,宮中雪在清晨時分便被人清理干凈,只剩下幾道冰棱柱子倒掛在屋檐上。 宋夫人愛雪,除去常日里所需行走的那幾條路,府中其余地方的雪,自初下雪那日起便不曾清理。如今仍是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