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懸厭低下頭，稍稍俯身，額頭輕輕碰在她額間，兩人輕輕的、溫?zé)岬暮粑粎R在一起。

    他為她擦眼淚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她眨了下眼，卻未避開。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dòng)了下，稍偏頭湊近，帶著幾分涼意的嘴唇小心翼翼貼上了她柔軟唇瓣。

    他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曲漣兮閉上眼，有滴淚從眼角滑下，落在了他手上。

    他離開她的唇，往上，將她眼淚吻去。

    曲漣兮抓著他衣裳，睫毛輕顫了下。她緩緩睜眼，對(duì)上孔懸厭的深邃的眸子。

    她看見，他那雙以往淡然不見情緒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倒映著她的面容。只是，哭過的模樣，略顯狼狽。

    孔懸厭將她擁入懷中，在她柔軟的頭發(fā)上蹭了蹭：“不是人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本就不是那種會(huì)在意他人看法的人?！?/br>
    曲漣兮靠在他胸口，聽著自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再次閉上眼。

    她的手緊緊攥著他衣裳，嘴唇緊抿。

    有風(fēng)起。

    夜色如墨，月如勾懸于夜幕中，滿天星辰，浩瀚如星海，點(diǎn)點(diǎn)光芒閃爍其間。

    曲漣兮抱著孔懸厭，心神松緩剎那，右耳上發(fā)絲間，有一朵雪白花苞緩緩生出，而后綻放。

    淺銀月色下，花瓣晶瑩，勝雪如玉。

    花兒很美，卻美得有些不真實(shí)。

    孔懸厭詫異，抬手，指腹在那朵雪白小花的花瓣上輕碰了碰：“你……開花了？”

    曲漣兮：“……”

    第37章

    房間。

    曲漣兮坐在梳妝鏡前, 身體稍稍前傾，腦袋往左偏，露出右邊耳朵。方才忽然冒出來的那朵雪白小花還在, 手指輕輕一碰，花瓣便隨著顫一顫。

    她試著要將花摘下來，卻發(fā)現(xiàn)那朵花好像連接著耳后的血rou，一扯, 便疼的厲害。比拔頭發(fā)還要疼上好多倍。

    她瞇了下眼，手指小心翼翼撥弄著那朵花, 此時(shí)開的正好, 晶瑩如玉, 很是漂亮。她又試著深呼吸兩下，調(diào)動(dòng)體內(nèi)靈力，并未發(fā)覺有任何不適, 花開在耳后，她也無恙。

    曲漣兮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前世那么多年也沒有過這種情況……

    難不成……是因?yàn)樗膸熜钟H了自己？

    之前在乾元山他夢(mèng)游時(shí)也親過自己，那時(shí)候就沒有這種情況。難道是得清醒的時(shí)候？

    可今日他也喝了不少酒，親自己的時(shí)候是真的完全清醒的么？

    曲漣兮默默回頭看了眼跟著自己進(jìn)了房間的孔懸厭。他坐在桌前，單手扶額，腦袋微垂, 另只手握拳狀放在桌上, 眼眸輕閉, 不知是睡著了, 還是在閉目緩神。

    曲漣兮眨了下眼, 輕著步子走到他身邊。

    他閉著眼, 呼吸平穩(wěn)?？雌饋硎撬恕?/br>
    曲漣兮坐在他旁邊位置, 枕著胳膊趴在桌子上望著他。以前都不知道他那么能喝酒。在醉仙居跟他父親喝了那么多，還能跟著自己四平八穩(wěn)的走回來，說的話也很清楚……

    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伸出手將他滑落在額前的發(fā)絲小心翼翼往后撥了撥。

    孔懸厭像是察覺到什么，眉心微蹙了下，眼皮動(dòng)了動(dòng)，隨后緩緩睜開了眼。

    抬眸，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帶著笑意望著自己的曲漣兮。

    他調(diào)整了下坐姿，往曲漣兮那邊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大拇指指腹在她臉頰上摩挲而過。他輕輕啟唇：“怎么了？”

    曲漣兮抬手覆蓋上他撫在自己臉上那只手的手背：“你看見我頭上開花了，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你不覺得討厭嗎？”

    孔懸厭眼眸定定看著她：“不覺得?！?/br>
    曲漣兮笑了笑，輕輕摸了摸他手背。

    “不過，我很好奇，”孔懸厭低頭往她那邊湊了湊：“你是什么品種的花？腦袋上開的這小白花……還挺好看。”

    曲漣兮臉上笑容一僵，隨即蹙了蹙眉，嘟囔似的回復(fù)：“我不是花?！?/br>
    “那你是什么？”

    “我是……”曲漣兮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自己也不知道?；蛘哒f，她不清楚自己算是什么。

    她稍微思索了會(huì)兒，語氣也不太確定：“大概是……半人半樹？”

    孔懸厭挑眉，眼神微詫異。

    曲漣兮解釋道：“我母親的本體是一棵靈樹，我父親……據(jù)說是個(gè)人?！?/br>
    “據(jù)……說？”

    “我沒見過他。自我有記憶起，我就只記得我母親和陪在母親身邊的裘婆婆，她們都沒有提起過我父親。我想，他大概是死了吧?！鼻鷿i兮眨了眨眼，又補(bǔ)充道：“即便他還活著，也與我無關(guān)?！?/br>
    從一開始便沒有出現(xiàn)過，之后歷經(jīng)苦難時(shí)他也不在，往后，也不會(huì)需要那樣一個(gè)人。

    那個(gè)人是死是活，于她而言，沒多大關(guān)系。

    孔懸厭很訝異。以前……沒聽曲漣兮說過這些事。他忽的想起，自己對(duì)她的了解其實(shí)并不算多，或者說，是少之又少。

    他眼神微微閃爍后，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道：“以后你有我?！?/br>
    曲漣兮笑著：“嗯?！?/br>
    孔懸厭起身，順勢(shì)將她帶起：“時(shí)辰不早了，睡吧?！?/br>
    他牽著她的手走向床鋪。

    曲漣兮愣了愣，眼睛使勁眨了眨眼，隨后反應(yīng)過來：“你要跟我一起睡？”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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