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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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是在對桑媽解釋,人眼神止不住往桑曉曉那兒瞥。 見之前她總想著小姑娘到底是能有多好看,見之后她才明白洛神賦之所以能寫出來,或許可能是因為這世上真有長得如此漂亮的人。 明明是最樸素的簪子,明明是一看就自己裁剪的素色裙子,可人光是坐在那兒,就能吸引人往那兒看。頭發(fā)稍有些凌亂,也沒弄沿海一帶最近明星里時髦的發(fā)型??摄紤械臉?,加上似撒嬌一樣的一聲埋怨,別說男人,她都扛不住。 原來還真有這種,連抱怨都讓人覺得想多聽兩聲的。 唐雪君真第一次見這樣的人,也第一次聽這樣嬌的語氣。她根本沒法將人和“三木”對應(yīng)起來??扇绻嬉獙?yīng),她想著如果春居里那個少女是三木…… 確實仙,而鄰居少年恐怕命都樂意給她。 唐雪君一心兩用,滿腦子“三木太過好看”,而桑媽還蒙著,在那兒搓手迷茫呢:“什么稿子?啊?什么三木?”這都打什么啞謎呢? 第10章 天天寫小說,難怪考五分…… 桑媽在唐雪君好一陣解釋下,總算理清楚了事情。 桑曉曉的筆名叫三木,這周往陽城出版社投了一部長篇小說。出版社看上了,想要在早報上連載。但三木是第一次投稿,所以出版社得確定三木能定期按時交出后面的稿子。 如果說寫得好,看得人多,往后能出版書。 在早報上刊登就有錢。出成書賣了錢更多。唐雪君過來能談的是早報上的價錢。 她也說實話:“最好稿子是多寫些。長篇也不能一周就一點字。讀者可養(yǎng)不起來。最好是每天都有一點內(nèi)容,或者兩天一點內(nèi)容。價格是按行算的。要是有點名氣的作家,先前投的那一萬字高點能拿四十五?!?/br> 這是唐雪君能給出最高的錢。 桑媽一聽價,人都傻了:“多少?” 唐雪君認真說:“四十五元。那是有名氣的人。因為三木從來沒在早報上刊登過,所以估計拿到三十就不錯了。早報給的錢多。要是換個不太入流的雜志,恐怕就幾塊錢?!?/br> 像快要??摹侗逃瘛罚谏厦鎸懜迮率侵荒苣盟膲K五。 她和桑曉曉解釋:“這也是因為你信紙選得貴,文章字寫得好??粗袷且晃徊徊铄X的老先生寫的?!比讼热霝橹鳎傆X得字好的老先生講責(zé)任,可信些。 唐雪君解釋得認真,可桑曉曉不愛聽。 她紙選得貴,是為了寫出來好看,當(dāng)然也有讓人高看一眼的意思,可怎么能說是老先生寫的呢? 她不喜歡別人這么說,頓時不高興起來:“怎么就老先生寫的了?現(xiàn)在年輕的人字寫得好的多了去。故事寫得好的也多了去。你難道比你年長的字差?” 有天賦的人,根本不會被年齡限制住。 桑曉曉越想越不高興,冷哼了一聲。 唐雪君愣了下。 這要說她比年長的人字差,那她肯定是不服氣的。她見過倚老賣老,實際上本事沒有的多了去。這話聽著杠了些,屬實也說的很有道理。 編輯部里都是文化人,大家表達不高興都拐彎抹角引經(jīng)據(jù)典的。唐雪君沒想到桑曉曉脾氣這么直。 她總不可能和學(xué)生置氣,聽著桑曉曉總覺得嬌氣的惱話和那動物炸毛式的冷哼,頓時笑開:“確實不該按年齡看文才?!?/br> 這邊桑曉曉在不高興,桑媽則在邊上繼續(xù)犯暈。她不知道自家女兒怎么就忽然開始賺錢了。這第一筆稿費聽上去似乎能抵桑爸一個月的工資。 她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可好在還意識到面前的人是城里人,第一次來她家里做客。 桑媽忙起身去廚房給人倒水,還特意加了點糖。人匆匆過去拿,攪勻了才遞給唐雪君:“來來,唐編輯,是不是這么叫?來來喝水。哎喲,我是沒什么文化的。所以就希望小孩讀書讀好點?!?/br> 她眼里的唐雪君就和學(xué)校老師差不多,文化人,得尊重。 家里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桑達達是真讀不出書。腦子不知道怎么轉(zhuǎn)不過來,總喜歡搗鼓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后被桑爸想辦法送去油漆工那兒當(dāng)學(xué)徒,以后好歹混口飯吃。 桑曉曉是真的聰明,打小就考試第一。別人都說女孩子讀書高了沒用。她就不樂意。她這輩子的遺憾,就是不識幾個大字。 不識字容易被人看不起。桑爸識字,她就掃盲那會兒識了點字。那些人總覺得她嫁得好。話里話外聽著好似羨慕,實際上字字戳她心口。 她是不適合上學(xué),可桑曉曉年紀正好,學(xué)得也好。這閨女最大的缺點就是人嬌氣,稍微一點小事情就要不高興。一個不高興就發(fā)脾氣。 好在她發(fā)脾氣的時候說話的腔調(diào)又嬌,聽上去根本不會讓旁人不舒服。家里頭本身就喜歡她,于是都寵著她。 只有真做錯事了,桑媽才會選擇打她兩下。通常如果桑爸和桑達達在,她那第二下還沒打下去,另外兩個人就能上來勸和攔,想方設(shè)法把人救走。 可以前關(guān)于桑曉曉的好消息壞消息,到底沒唐雪君突然出現(xiàn),說桑曉曉稿費一下子能有三十來得沖擊大。 桑媽哪還關(guān)心之前的三塊錢? 她把之前花掉的三塊扔到腦后,細心問:“陽城日報真的要放她的文章啊?別人知道這文章是她寫的嗎?錢是怎么給?。磕銈兠看味家獊硪惶藛??這多麻煩。我家小伙子腿腳麻利。這要不他每次去陽城拿吧?” 桑媽問題有八百個多,連帶著把桑達達都安排了。 唐雪君知道來小河村會面對這種局面,一一解釋:“沒意外的話,真的要她的文章,確認能連載,過些天就能登上去。如果她不想說自己是誰,那別人基本只會知道三木,不知道桑曉曉。我們收到稿子刊登了,錢會通過郵局給。桑曉曉去郵局領(lǐng)錢就行。郵局比我們出版社近多了。我們會寫清楚真名的。不然她還得證明自己是三木?!?/br> 桑媽沒經(jīng)歷過這些,聽唐雪君說得細,捋順了忙點頭:“原來是這樣?!?/br> 她轉(zhuǎn)頭看向桑曉曉:“聽明白沒?沒明白趕緊問。人家編輯過來一趟多不容易。” 桑媽覺得一杯糖水都不夠,再次起身,殷勤和唐雪君說著:“唐編輯啊,我再給你弄個蛋羹?。〔患敝厝?,晚飯也能留下吃?!?/br> 唐雪君忙拒絕:“不用不用,太客氣了。我說好事就回去的?!?/br> 她半響沒聽桑曉曉說話,可一直在關(guān)注桑曉曉。她見桑曉曉似乎是一副思考東西的模樣,貼心問她:“桑曉曉,你還有什么問題么?” 桑曉曉知道自己的稿子會被用,也清楚后續(xù)估計能有不少錢。一萬字假設(shè)有30,整個一部小說如果十幾萬字,就是幾百塊錢。如果是幾十萬字,今后錢會更多。 出版是按冊數(shù)算。這點錢應(yīng)該夠改善臨時生活,至少接下來有一段時間吃穿不用愁。 她可受夠這種上廁所還得去臭氣熏天的公廁,穿硬邦邦的鞋子,每天連葷菜都吃不上幾個好菜。 家里一人每天吃一個雞蛋都做不到,別說牛奶了。整個村子里都沒兩頭牛。 桑曉曉算了錢,白皙的手在桌上敲了敲,臉上有一點點不耐,卻問起細節(jié)上的事:“細說說,早報應(yīng)該是按行算字。我一萬字能有幾行?這稿子的版權(quán)算誰的?以后出版是指優(yōu)先給你們出版,還是怎么的?我要是覺得價格不合理,能不能給別家出書?” 唐雪君沒想到桑曉曉看著漂亮嬌氣,本質(zhì)是個主意大的,細節(jié)上得問那么清楚。她內(nèi)心里詫異,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 如果三木不是這樣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寫出那樣的字,更不可能寫出那樣的文章來。 她笑著一個個問題回答:“早報確實按行算字。如果是詩詞,一行就五分。文章另說。我們長篇有長篇的算法,等下我另外細說。稿子當(dāng)然是你的,不過我們能發(fā)在早報上。要是看得人多,出版當(dāng)然是我們出,價格好商量?!?/br> 唐雪君這時已經(jīng)不把桑曉曉真當(dāng)孩子看了。 她工作才兩年,正是最積極的時候。桑曉曉問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桑曉曉不了解陽城日報,也不了解出版社編輯部的事,問題一個接一個的。 唐雪君回答了好一會兒,口還真渴了。等她喝了口糖水,愕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竟是被桑曉曉話題牽著走到現(xiàn)在。 明明她是來問桑曉曉關(guān)于稿子能寫多少,每次能供稿多少之類問題的。 她拿著杯子望向桑曉曉。 小姑娘哪怕是不耐想著事,看上去也是別有一番美感。不管誰看都會有種: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她即便不是今天,以后終是會走出去的。 桑曉曉沒管唐雪君的想法。她大體知道了登報的情況,價格如何,以及日報每天的處理流程。她如果寫得快,完全可以每周郵寄一份稿子給陽城出版社。出版社在編輯審稿后,能每天給她留板塊刊登文章。 如果她住在陽城,距離出版社近一點,很多流程解決起來會更快。 她心里算著自己上課和寫稿時間,聽見唐雪君問起:“我這次來主要還是想問問,關(guān)于這個文章到底能夠?qū)懚嗌僮?,還有每周能夠交給我們多少字?” 桑家沒有電腦?,F(xiàn)在是八五年,國內(nèi)電腦引進普及還得好些年。就算電腦開始普及,她未必買得起。電腦最初一臺都要上千,而她稿費只有幾十。 如今手寫,桑曉曉算了時間:“一天寫三千。一周交兩萬一。如果得空我就多寫點。盡量一周能給出三萬,以防萬一。爭取不空窗?!洞壕印房砷L可短,是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br> 她對上唐雪君的視線:“一個故事十萬字出頭些。收尾前會通知。” 職業(yè)寫作為生的人,才能給出這么大量的稿子。唐雪君很是心動,可還是不由委婉說了一聲:“你白天可不能耽擱學(xué)習(xí)啊?!?/br> 桑曉曉哪能讓人質(zhì)疑自己學(xué)習(xí)能力和寫稿能力? 她帶著傲慢的小脾氣,抬著下巴哼了一聲:“少瞧不起人。我不上課一天能寫兩萬。” 唐雪君頓住,有些欽佩。 而坐在旁邊聽不太明白還在努力聽著的桑媽,一下子想起三塊錢和考試拿五分的事,怒火一下子竄起:“桑曉曉!你問你哥到底要了多少錢!天天寫小說,難怪考五分!” 第11章 日子啊是越過越好咯…… 恥辱。 桑曉曉這輩子都記住考試考五分這件事了。她狠心把傳說中的未婚夫放在仇恨表第一位。如果不是這場娃娃親,原本的桑曉曉就不會考五分,她就不會被罵,更不會丟臉到外人面前。 以后她萬一紅了,別人說起來都是:哦,三木呀,因為考試考了五分,所以轉(zhuǎn)頭去寫文了。 奇恥大辱。 唐雪君編輯走的時候,桑曉曉都能看見這編輯臉上的忍俊不禁。所有想說的話都寫在這編輯臉上。她敢肯定,轉(zhuǎn)頭陽城出版社上上下下全部會知道她這事。 偏偏下一場考試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家里人不碰到事情更不會主動去找老師了解她在學(xué)校的成績狀況。導(dǎo)致她連洗刷自己成績都沒機會。 桑媽知道桑曉曉出息了,可嘴里不住說著她花錢的事,還非要提下次考試不能再考那么差。 好在唐雪君一走,桑媽下午不讓桑曉曉去下田了:“行了,回你房間去。趕緊多看看書,寫你的文章?!?/br> 桑曉曉不太能理解桑媽。要說桑媽關(guān)心她學(xué)習(xí),可又會同意她當(dāng)初去陽城住一段時間,今天也因為飚火不讓她去上學(xué)。可要說不關(guān)心她學(xué)習(xí),桑媽又確實cao心她的成績。 不過能不下田,她當(dāng)然是不去的。 桑曉曉太清楚她自己,根本吃不起種田的苦。 唐雪君離開,桑媽也出了門,桑曉曉自然回自己房間,寫起《春居》后面的篇章。 桑媽真出了門,腳步走得飛快。她不敢停下,生怕停下忙碌的動作,會暴露她激動到發(fā)抖的身體。桑曉曉出息的事,她想了想,往家隔壁小道上走,徑直往山上坡竹林里的屋去。 鄉(xiāng)下地方,大家屋子都差不多。哪怕桑家有人在上班,實際上住的也沒好到哪里去。竹林的那一戶人家也是如此。 桑媽匆匆走過去,見著屋門口坐椅子上的老人,當(dāng)即喊了一聲:“鄧阿婆,曬太陽呢?” 被她喊鄧阿婆的人,臉小得真只有巴掌大。她頭發(fā)花白,剪了一頭短發(fā),留了一個中分。因為年紀大,所以整個人佝僂著,態(tài)度也懶懶。 鄧阿婆牙沒剩幾顆,唇內(nèi)包裹著牙齦,說起話來輕微漏風(fēng)。臉上褶皺多,眼皮又下耷拉,她雙眼細得只剩下一條縫隙。聽見桑媽的聲音,她拍了拍大腿,用啞嗓應(yīng)著:“哎,麗麗??!” 現(xiàn)在大家日子過得苦些,更早年的日子才叫真不好過。 桑媽爹媽過的早,全靠鄧阿婆把飯碗里幾口飯給桑媽,這才讓桑媽活到能下田干活。就連后來的婚事,也是鄧阿婆做主給她找的桑家。 桑媽從兜里掏了掏,掏出臨出門拿的兩個雞蛋往鄧阿婆手里塞:“我跟你說,曉曉出息了呀。” 鄧阿婆本來要拒絕,一聽桑曉曉出息了,收下了雞蛋問她:“怎么了?。渴且畲髮W(xué)去了哇!我們村子里又要出一個大學(xué)生了?。 ?/br> 不讀書的人對很多事分不大清楚。鄧阿婆年紀大,有些癡呆了,記憶也不好。明明桑曉曉才上高三,她就覺得是桑曉曉要上大學(xu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