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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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勁知不置可否,只專心拆著早餐,“再發(fā)展下去,不是她瘋就得我瘋?!?/br> 秦遠又嘆了一聲,看看,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樣兒了。 …… 孟妍早起洗漱,看著鏡子里的少女一張標準鵝蛋臉,皮膚白皙,露出一截纖細脖頸,乖巧學生模樣。 她美術(shù)集訓(xùn)這半年忙得天昏地暗的,好像好久都沒這么認真照過鏡子了。 薄荷味牙膏剛擠了一半,外面就一聲熟悉的嗓音邊喊邊跑,由遠及近,“妍妍,想死你了?!?/br> 牙膏擠完,聲音的主人宋詩瑤就熟門熟路的跑了進來。 孟妍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她,這會兒見了倒也不是說變化多大,第一眼看見就指了指說,“詩瑤,你什么時候去燙的頭發(fā),開學你這頭發(fā)連學校門都進不去?!?/br> 宋詩瑤一頭羊毛卷,伸手捋了兩把,“卷發(fā)棒卷的,一洗就沒了,等高考完我再去燙個真的,怎么樣,還行吧?” 孟妍認真打量一番,給出個陳懇的評價,“好看?!?/br> 不是她姐妹情摻雜虛偽,是宋詩瑤長得真挺好看,文理分科的時候她問過宋詩瑤要不要學個表演什么的,別浪費了老天給的好資源,但宋詩瑤說不要,她對那些沒心思。 宋詩瑤一個理科學霸也證明了,她這輩子只對冷冰冰的公式感興趣。 比如現(xiàn)在,學霸的自我修養(yǎng)隨時體現(xiàn),宋詩瑤挽著她胳膊,提議道,“咱們一會兒去吃個早飯,再陪我去書店挑兩套題?!?/br> 孟妍晃了下手里的牙刷,故意叫她外號,“好,宋清華。” “……” 跟閨蜜之間能聊些什么呢,明星娛樂八卦,班里人的八卦,隔壁班的八卦。 當宋詩瑤滔滔不絕說到班長第三任女朋友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從早餐攤移步到了新華書店。 并且迎面遇上了她口中的風流正主,他們班的班長,秦遠。 秦遠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生,倆人差不多高,孟妍腦子里立即出現(xiàn)了一個貼切的形容,稱他為,賣火柴的小王子,許勁知。 他還是單肩背著包,書包側(cè)面掛著一個不大的哆啦a夢,看著有點說不出的違和,少年身上若有似無的那點兒劣性總讓人覺得是他搶了小朋友的給自己掛上了。 許勁知余光瞥見身旁的人停下腳步,他才跟著停下,抬眼。 孟妍視線來不及錯開,就這么直直跟他對上,同時也看清了他手里拿著的那本書,《育肥豬的信號》。 這位小王子的知識面還真是,又野又廣。 宋詩瑤不確定剛剛的八卦秦遠聽到?jīng)]有,連忙打岔,“班長,你也來買書?” 秦遠點頭,“路過,進來看看?!?/br> 全程沒兩句,孟妍就被宋詩瑤急忙拽著離開。 等人走了,許勁知把那本《育肥豬的信號》放回在書架上,也跟著叫了一聲,“班長?” 秦遠到不是來買書的,真就是順路看看,隨口說,“我們一個班?!?/br> 許勁知隨手抽出一本國學經(jīng)典,沒在意地翻著問,“她旁邊那個女生也是?” 秦遠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是誰,“你是說孟妍吧,也是同班,學畫畫的藝術(shù)生?!?/br> 許勁知翻書的指節(jié)一頓,沒來由就想起昨天晚上在她那兒看見的木質(zhì)畫架,以及上頭那張男生的素描。 不足片刻,他就繼續(xù)恢復(fù)了動作,書頁翻過發(fā)出輕微聲響,他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嗯,畫的不錯?!?/br> 秦遠這廂聽進去,瞬間來勁,“認識?” 許勁知看著書上大段繁復(fù)文字,沒所謂道,“也不算,去人家家蹭了會兒暖氣?!?/br> 許少爺什么時候淪落到連暖氣也需要蹭了。 秦遠看他這話說的理直氣壯,但總透露著一股淡淡的心酸,停頓幾秒才說,“我聽著都想給你捐款了?!?/br> 許勁知把書合上,在原來的位置放好,“走吧?!?/br> 秦遠問,“去哪兒?” 蹭暖氣的少爺先他一步往前走了,“交暖氣費?!?/br> “……” 宋詩瑤買了三本題結(jié)賬,孟妍也跟著買了一本,總覺得跟著學霸進書店,不買點什么好像于心不安。 孟妍出了書店進旁邊的文具店,挑了一些花花綠綠的信封和明信片。 高中生買這個,一般都是寫情書才會用,信封的款式上或多或少都會出現(xiàn)一些小愛心圖樣,她都盡量避開。 收銀的老板心照不宣沖她笑笑,寫情書可以,但是一買就是這么大一摞的,還真不多。 走出店里,宋詩瑤才出聲問,“你和你mama,還在寫信啊?!?/br> 現(xiàn)代社會手機微信用的飛起,誰還會用寫信這種磨磨唧唧的方式溝通。 但孟妍和她mama會。 平時偶爾也會在手機上聊幾句,但寫信,是她們彼此之間一種神秘的儀式感。 孟妍掂著文具店的袋子,走起路來在手里一晃一晃,“還在寫?!?/br> 風吹著宋詩瑤的一頭羊毛卷,顯得更亂了,“那你mama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br> 她想了想說,“不知道,可能等我上了大學,也可能,等我結(jié)婚的時候?!?/br> 這半年比較忙,她也沒顧得上寫信這回事,不說還好,就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tài),但宋詩瑤一提,她回家就鬼使神差的把這句話寫在了信里:媽,你什么時候回來。 半上午的,陽光正好,孟妍坐在書桌前,淡綠色的窗簾半遮半掩,她拿著筆在紙上寫下這句話,忽然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好。 筆尖落在紙上,幾秒洇成一個圓點。 那要怎么問才比較好。 性別關(guān)系,女孩一般跟mama親,但到她這兒正好反過來了,已經(jīng)記不得從什么時候起,跟mama說句話都下意識反復(fù)斟酌。 跟老爸就能隨便開玩笑,甚至有時候沒大沒小叫他老孟。 她思前想后,還是把這句話勾掉,換了一張新的紙寫。 寫完折好放進信封,走到胡同口一家水果店把東西交給那賣水果的老伯,會有人專門來收。 攤位上水果看著都很新鮮,孟妍買了兩盒切好的帶走,剛走幾步,就聽見旁邊便利店門口傳來一道冷淡聲線,是在跟人打電話,“你要是來,我就走,你找不到?!?/br> 僅此一句,通話結(jié)束,就再沒有下文了。 孟妍側(cè)頭看見那道身影,不得不再次感慨這胡同小,里外就這么大地方,跟房前房后的住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也是今天第二次遇見他。 他站在便利店外,手垂在身側(cè),掂著一些吃的東西。 機緣巧合,他們也算是認識了,不打聲招呼走好像不太好,她率先打破沉默,開了口,“快中午了,要回家嗎?!?/br> 他只是點點頭,“嗯?!?/br> 倆人其實半生不熟也沒太多話可以聊,到了門前各自分別,她回家吃老孟做的大魚大rou,他回屋吃自己手機上隨便點的外賣。 許勁知之前不信中國還有外賣小哥送不到的地方,但這會兒信了,這地方難找也偏僻,芝麻胡同里面也七拐八拐,門牌號的排列規(guī)律像是某種生怕被人破譯的神奇密碼。 等外賣小哥送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餓過了勁兒,不想吃了。 他把那盒外賣放在桌上,靠著把紅椅坐著,拆都懶得拆。 許勁知小時候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也算是這兒的人,倒不是富裕日子過慣了回來嫌這嫌那,東西再舊都可以,但臟不行。 人類的悲歡總是并不相通,隔壁的小平房里老孟炒了幾個菜,一邊往外盛一邊說,“我今天在市場又看見那孩子了,叫許什么那個?!?/br> “許勁知?!泵襄摽诙鲞@個名字,說完又覺得是不是回的太快了些,下意識問,“他又去賣電腦了?” 鍋鏟盛完最后一勺,完美收鍋,“沒有,賣表去了?!?/br> 這話讓人意外,又不太意外。 老孟同志塞給她一盤菜讓她往桌上端,接著轉(zhuǎn)身去拿下一盤,“收表那老張和我熟,跟我說那表可不便宜,十來萬呢?!?/br> 孟妍知道那表不便宜,但她重點也沒放在那塊不便宜的表上,“該不會也是三千就賣了吧?!?/br> 老孟同志笑著瞅她眼,“那是二手市場,不是黑心市場,哪至于那么欺負人,老張沒收那表,讓他去別處再看看。” 說的也是,十來萬估計都能把張叔那小表鋪給盤下來了。 孟妍吃完飯上樓午睡,午睡前先澆澆花消磨時間,拿了水壺過來才發(fā)現(xiàn)擺在外面窗臺上的幾盤小綠植已經(jīng)全干了。 估計她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老孟也不記得還有這些嗷嗷待哺的小東西。 她一個個搬進來澆了水,再放出去看還能不能救活。 對面的門傳來響動,許勁知收拾了一包垃圾放在門口,他開著門,進進出出的忙活,孟妍就站在原地,不自覺看了一會兒。 幾趟來回之后他像是覺得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寬松的薄毛衫,袖子也擼到手肘,手臂上的線條利落干凈。 畫面里的男生忽然抬頭,發(fā)現(xiàn)了站在窗戶后的她,他站直身,單手搭在圍欄上,朝那邊的姑娘說,“要不,你過來看?!?/br> 不是街頭惡霸吹胡子瞪眼語氣不善的“要不你過來看?”,只是一句單純的,要不,你過來看。 作者有話說: 第4章 送你 他或許就是隨口一問,孟妍還當真還點頭了,點完頭又很快改口,急忙說,“不看了。” 許勁知隔著些距離,正是中午陽光刺眼,微瞇起眼看她。 孟妍花也澆完了,見他沒話說便關(guān)好窗戶,拉上窗簾。 然后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醒來后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發(fā)呆,這午睡一不小心睡久了,晚上估計要睡不著了。 孟妍磨蹭了一小會兒坐到書桌前,人往這兒一坐,就莫名想拉開窗簾往對面看。 也不知道究竟是要看什么。 窗簾拉開,對面房子的門都緊閉著,空空蕩蕩。 孟妍看了兩眼下樓,本來說今天家里有人來,老爸提前下班買菜,結(jié)果到點了人又說有事不來了,只剩下老爸一個人在廚房擇菜。 她閑著也是閑著,在旁邊幫忙把不好的菜葉子給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