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太子寵妻手冊(cè) 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春泥、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豪門最強(qiáng)倉鼠[星際]、我和朋友的哥哥做了[1v1 H]、山門被圍,我的弟子黑化了、橫推三千世界、金主她易推易倒、龍隱于世、重生嬌妻是大佬、諸天命運(yùn)之主
那姜家公子原本就沒打算留活口,至于太子妃,昭王雖不愿?jìng)悦?,可若放她活著回城里,只?huì)敗露王爺大計(jì)。 橫豎都是一死。 裴迎若是想活命,此刻乖乖回來,尚在可控范圍,還來得及! 炮聲震天,驚得青鳥簌簌揚(yáng)翅而飛,裴迎一哆嗦,腿軟了三分,別回頭,姜曳珠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一樣的畏懼。 兩個(gè)人從小一塊兒長(zhǎng)大,摸透了對(duì)方心性,都是不愛讀書又膽小的。 “人在那里!”一人指向河灘口。 “壞了!” 姜曳珠本想帶裴迎上山道,將行跡隱入黝黑密林,看來此舉已經(jīng)被人察覺。 他拽著她的袖子要跑,可是兩個(gè)人腳程如何快得過身后的樸刀漢子? 眼見身后的賊人要追上了,姜曳珠急得面色發(fā)白,忽然松開了裴迎的手腕。 他是主動(dòng)松開的,等裴迎跑出去幾步,轉(zhuǎn)頭,疑惑地望著他,催他,可他站在原地不走。 姜曳珠笑道:“裴迎,本公子自有妙計(jì),你先跑,回去給老祖宗通風(fēng)報(bào)信,叫老祖宗提防昭王,趕緊派人來救我,拿上家伙,狠狠處死這幫賊人,你話可要說利索些,報(bào)本公子的名諱,盛京城沒人敢攔你?!?/br> 他以為她沒聽懂,于是語重心長(zhǎng),拍了拍她的手:“雖然你粗笨不堪,記性極差,但沒工夫跟你重復(fù)一遍了,本公子的性命可都在你手里了,愣著干嘛,跑啊!” 她很倔,推搡不動(dòng),抬頭。 “要跑一起跑?!?/br> 一雙眼眸黑得發(fā)亮,瞧得他心慌。 他嚇唬她,板起個(gè)臉:“裴迎!是不是非要逼本公子生氣!” 虛張聲勢(shì)的紙老虎,他這副殺氣騰騰的姿態(tài),配上一張狼狽小黑臉,煞是可笑。 姜曳珠嘆氣:這蠢妞怎么就不明白,兩個(gè)人都跑不掉的! 他生來貪生怕死,可是不愿在裴迎面前叫她看低。 姜曳珠著急了,怒氣漲得滿面通紅:“裴迎,本公子是姜家嫡子,千年世家,姑母乃是貴妃,老祖宗是當(dāng)朝首輔,圣眷正隆,這幫人,只要錢,不敢要我的命,他們敢傷我毫毛,老祖宗會(huì)殺得他們斷子絕孫。” “你以為本公子的命跟你這個(gè)蠢妞一樣嗎!沒人敢殺我,你怎么就是不信,你只要報(bào)本公子名諱,整個(gè)大驪都得來救我!速去,速去??!” 裴迎驀然哭了,可是昭王連皇帝都敢殺,怎么不敢殺他姜曳珠,她一面抹淚,一面死死站在原地。 她以為姜曳珠沒力氣了,可他推開她的力氣極大。 往年他總是倚仗男子的力氣,將她禁錮在墻邊欺負(fù)她,他從沒有推開過她。 她怔怔回頭,莫名其妙,神使鬼差,就說了一句話:“你家給長(zhǎng)孫媳婦的玉墜,找不回來了?!?/br> 他沉默,嗤笑一聲:“找不回來就找不回來唄,那能怎么辦?” 裴家有什么可以賠給他的嗎?除了她,他什么也瞧不上眼。 裴迎的心緒紛亂,一下子想起了許多事情,她屢屢弄得他頭破血流,卻從未在朝堂中聽見一聲告狀,他闖進(jìn)殿內(nèi),將中了媚毒的她救下。 以及……在大船駛過自己面前時(shí),他在船頭負(fù)手而立,一眼不敢看她。 她眼眸中閃過剎那困惑,藏在心底一直想問卻又覺得百般無聊的問題,最終,她還是問了,詫異又試探的語氣。 “姜曳珠,你……你該不會(huì)喜歡我吧?” 姜曳珠一愣。 他便是從這句問話里,得知她對(duì)他真的沒有一絲心意。 不扭捏,也不羞澀,坦坦蕩蕩,豁達(dá)又疑惑地問了,她自以為對(duì)他十分了解,那她又何必問這句話呢,故意見他出丑喪臉嗎? 烏云退卻,一道銀河漫天。 楊柳莊子外的湖泊格外曠寥寂靜,他不說話,呼吸與風(fēng)聲俱清晰無比。 影影約約,似乎能聽到人味兒,每隔一個(gè)時(shí)辰,有一手拿著鑼,一手拿著梆的更夫,邊敲打邊喊話,夏日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冬日就成了“天寒地凍,保暖添衣”。 從遙遠(yuǎn)的莊子里,他聽到這樣的人味兒。 矜貴傲慢的小公子,心底一直渴盼的小家小戶。 即便在每個(gè)時(shí)辰的間隙,莊子也絕不寂靜,常常能聽到狗叫聲,呼嚕聲,以及兩口子吵架的聲音。 他也想過跟她摟在熱被窩里吵架。 姜曳珠安靜得有些不正常,仿佛有人用幕布籠罩了這一片小天地,將所有的聲響都隔絕了。 他終于艱難地啟口了,緩緩牽起嘴角,恢復(fù)了中氣。 “裴迎,你放狗屁!”他咬牙切齒。 他一口否決喜歡她,這就是他的答案,這張烏漆八糟的臉龐上,綻出一絲冷笑,倨傲又高高在上。 這才是她熟識(shí)的姜曳珠,裴迎松了口氣。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焦急地喊:“狗娘養(yǎng)的你快滾!” 他知道罵裴迎的娘才能讓她滾,因?yàn)榕嵊蛐]娘。 況且,她不是要找她夫君嗎?若是去晚了,陳敏終說不定就死了。 裴迎被驚醒,她要回去……殿下還在城里等她,想到這里,她掉頭就跑。 “那,你自己多保重!”她說。 身后的人既慶幸,心底又空落落的。 寒風(fēng)似箭,攜呼嘯風(fēng)聲,棘針一樣刺入肌骨。 火勢(shì)如龍蛇隨風(fēng)四處亂竄,發(fā)了瘋似的啃咬干枯蘆葦,眨眼間淹沒一片,燒得青山失色,遠(yuǎn)遠(yuǎn)一望,只見焦臭黑煙滾滾,自山河一線升騰。 裴迎被震住了,這便是姜曳珠的法子? 他有火折子,索性放了火,將賊人隔擋開,可是火不長(zhǎng)眼,哪里能分辨界限?瞬間將蘆花從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 濃云直迫地面,山林顫顫巍巍,火光躥跳,興奮地撕扯夜色,裴迎捂住口鼻,瞳仁里只剩下紅色, 什么是笨人,這就是笨人。 火海中,他轉(zhuǎn)過頭,輪廓隨著濃煙忽隱忽現(xiàn),衣袍飄帶,下一刻被火舌吞沒。 姜曳珠神情極安靜,從未有過的柔和。 他無聲地做口型。 他說的不是喜歡你。 他說的是:小笨妞,滾吧。 一如尋常。 聘禮被退回來那天,他去往裴府,想說:裴迎,本公子一輩子都不會(huì)高興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可是臨到嘴了,什么也不愿說,如果她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他還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火龍沖天,將天照亮了小半邊臉,guntang的人間煉獄中,樸刀漢子的慘嚎聲罵娘聲此起彼伏,姜曳珠自個(gè)兒都覺得有些好笑。 小笨妞,你臭死啦。 小笨妞,有沒有人說你還挺好看的。 小笨妞,我是真的有想過跟你一輩子。 我們會(huì)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我會(huì)對(duì)你好,哄你讓著你,因?yàn)槲覐牡谝淮我娔?,就明白心里有你?/br> 我真后悔,真后悔。 是不是早就來不及了。 火燒起來了,一碰著蘆葦桿,急不可耐沒完沒了,逼攻過來,在干蘆葦叢里放火,真燒起來誰也控制不了,大家一塊玩完兒。 盛京城他早就回不去了,在見到父親因不堪受辱懸梁自盡的那一刻,早已沒了鮮衣怒馬的天之驕子姜曳珠。 然而裴迎不能回頭,只能往前走,心頭一沉,腿僵硬得邁不開伐子。 盛京城最愛漂亮的小公子,燒死在了滿是蘆花的地方。 每年三月蘆絮似大雪,沾在他衣襟,他一定一面撣落,一面氣急敗壞罵罵咧咧。 然后一抬頭,惦念起他這一生到死也沒說出喜歡的姑娘。 真喜歡她呀,真希望她永遠(yuǎn)也不知道。 第50章 媳婦兒 盛京城地處九河通衢之地, 一國中樞,所以大驪開國后定都于此,未到百年, 便逐漸有了天下第一雄城的氣象。 裴迎跑得很快,自膝蓋以下幾乎無知覺, 狂風(fēng)撞在胸口, 她幾近哽咽,只想著快點(diǎn), 再快點(diǎn),或許能挽回一城百姓的生死。 從那座巍峨森嚴(yán)的武明門進(jìn)城,就是有名的朱雀長(zhǎng)街。 這條青石鋪地的寬敞長(zhǎng)街正對(duì)著內(nèi)皇城,將外皇城一分為二, 只是左右兩邊的界限并不分明。 顯赫人家的高墻深院和升斗小民的尋常宅邸混雜在一起,點(diǎn)綴著酒肆亭樓的喧沸熱鬧, 頗有些人間煙火與紫金帝王氣糾結(jié)交纏的意思。 “哎,站??!”鴇母叉著腰一聲尖利的嗓子。 是在叫她嗎? 裴迎困惑回頭, 少女一身單薄粉衫, 領(lǐng)口因?yàn)樘用?,微露出一線雪白脖頸,面龐稚嫩,曲線弧度卻異常柔軟成熟, 豐臀細(xì)腰,腰身軟軟地陷落一塊兒,勾魂彎刀, 漂亮水靈得令人咂舌。 只是發(fā)髻烏七八糟,面龐黑一塊兒白一塊兒,叫燒焦的灰撲了, 一副狼狽難民模樣。 鴇母眼眸一轉(zhuǎn),難免將她看輕,以為她是哪家逃出來的侍妾嬌婢。 這種小嬌雀,誰撿到便是誰的。 再著,若是任她被主人家抓回去,也是活活打死,不如進(jìn)小金仙伺候恩客。 “對(duì),就是你?!?/br> 鴇母聲音嬌媚,笑瞇瞇地沖她甩了帕子。 “快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