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太子寵妻手冊 第34節(jié)
他在挑釁她,眉毛輕微地一挑,眼角含了欠揍的笑意。 “不知太子的腿疾近日可好些了?微臣這個做表弟的實在萬分掛念,可惜朝中事務(wù)繁忙,一直不得拜訪?!?/br> 姜曳珠故作可惜,在裴迎眼底虛偽至極。 設(shè)計鼓車意外的不正是他自己嗎?他為何總在做完壞事之后,又這樣堂而皇之? 裴迎笑瞇瞇的:“姜大公子是個大忙人,竟能抽空來宮里一趟,我遠些聽見宮里嗚嗚咽咽的,不知誰在哭,哪有人膽大包天,竟敢欺辱姜公子,讓你跑來貴妃面前告狀呢?” 姜曳珠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裴迎太了解他,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是來告狀的。 “離殿下遠一點!” 裴迎眼眸一冷,警告他。 她并不希望殿下出事,拴在一根繩上的利益,倘若太子不在了,她又算哪門的太子妃呢? 姜曳珠被她這一瞪,心底空落落,見她對太子如此上心。 笨妞向來膽小,不敢與他生爭執(zhí),可她卻這樣惡聲惡氣地兇他。 不知哪里戳中了姜曳珠,他嘻嘻笑道:“怎么,做了太子妃可真風光啊,連我都得給你行禮,是不是很得意?” 他驀然惡狠狠道:“你以為我家是真的想娶你?不過為了讓陛下少些顧忌,你以為表兄真的想娶你?只是為了羞辱姜家,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姑母沒說錯,你們裴家往上數(shù)十八代都是地里刨食的,一股子泥腥氣洗不干凈,能高攀我們姜家,是你祖墳冒青煙?!?/br> 他冷笑著,一步步靠近她。 噩夢如影隨形,裴迎又想起他曾將她堵在書院的墻邊,綠藤蘿爬滿了,姜曳珠笑得邪惡。 “你大膽?!迸嵊е福と灰惑@。 貴妃外閣中的宮人,瞧見姜大公子,如同見了惡鬼,低頭不語。 姜曳珠壓低了聲音,嗤之以鼻。 “裴迎,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蠢笨又無趣,頭腦空空,除了一張臉,沒有男人會喜歡你,不然你以為那些世家公子憑什么對你獻殷勤,你該不會以為他們喜歡上你的才華了吧?” 他拍了拍袖子,抬起下巴,笑了幾聲,扯起的嘴角充滿了嘲諷。 姜曳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真以為他們喜歡你的心地善良?你有嗎?” 正當他往前一步。 “啪——” 清脆聲響,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在他臉上。 他別過臉,頓時頭暈眼花,一股熱流從鼻端緩緩淌下。 姜曳珠用手指一抹鼻端,定睛一看,血……竟然是血。 裴迎打了他一巴掌,她好大的膽子,敢打姜家的嫡公子! 熱辣辣的痛感從左臉襲來,裴迎雖是個不事勞動的小女子,這一巴掌卻疼得厲害,也著實是他臉頰嬌貴。 是疼,卻沒有心里疼。 姜曳珠憤恨地抬頭,眼前漸漸清晰,日頭打在她身上都是柔和的,一圈淺金色,她毛茸茸的發(fā)頂微微泛黃。 “裴迎,你……你敢!” 幾個字艱難地從齒縫間蹦出來,姜曳珠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她。 裴迎的手指尚未收回,停在半空中,掌心傳來絲絲疼痛,天光傾灑,將指尖映照得半透明,迅速紅了。 她愣在原地,明明是晴朗天氣,心頭悶雷滾動。 她竟然打了姜曳珠,竟然打了姜曳珠! 壞了壞了,她實在不該招惹這只惡鬼。 實在是姜曳珠咄咄逼人,將話說得越來越過分,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任人欺負的小笨妞,便是在從前,她也敢一盆黑狗血淋得他滿頭滿臉。 一切俱是他逼的,他一步步走來,將話說得那樣難聽,極盡譏諷,裴迎對他又恨又怕。 她沒忘記,這個人不久前蓄意謀害太子。 一個人敢殺儲君的人,歹毒無比,當然敢做出更多混賬事。 裴迎只是想讓他別過來,可他不聽,于是……她一時糊涂,毒火涌上心頭,竟然昏了頭,她不該動手的! 哪怕姜曳珠再不敬,她已身為太子妃,要打他,也合該稟報陛下,再不濟,要打也得是下人打。 她怎么能親自動手打他呢! 姜曳珠……是不是哭了? 面若冠玉的男子眼眶潮濕,左臉的巴掌印紅紅。 他一手捂著臉,一邊咬牙切齒:“你不要命了,裴迎,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他威脅得虛張聲勢,若是旁人,他早便喊打喊殺,如今他真不知該如何對付她。 裴迎很慌,勉力裝作鎮(zhèn)定。 “姜公子,離我們遠點,離殿下遠點……” 她心一橫,冷聲道:“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姜曳珠睫毛在顫,手指也在顫。 小笨妞是為了表兄,才打他這一巴掌嗎……她就那么在乎表兄嗎? 她與表兄才相識不到半年,而他們可是自小一同長大的。 她說出那聲“我們”,這樣情真意切,原來她早已將她當作表兄的人了。 “裴迎,你真是好樣的?!?/br> 姜曳珠緩緩直起身子,垂下手,盯得她發(fā)毛。 她望向姜曳珠的左臉,浮上了五個紅腫的指頭印,清晰可見,慶幸未戴護甲,不然便破相了,若滿臉刺拉得是血,姜家一定不會放過她。 這可如何掩飾?任誰看到了,也要驚奇地問一句。 姜曳珠怎會好心替她隱瞞。他巴不得將她置于死地。 裴迎心頭狂跳,她好像惹禍了,可是姜曳珠實在欠揍,不揍他不行。 姜曳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眼簾低垂,咬牙從她身旁快步走過,一地小太監(jiān)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此刻紛紛迎上去。 裴迎聽到他扔下一句話。 “你什么也不懂?!?/br> 她驟然抬頭,瞧見姜曳珠走過幾步,回頭,也在看她。 這回,裴迎真真切切地看見,姜曳珠落淚了。 裴迎嚇壞了,她把姜曳珠打哭了。 她心神不寧,顧不得給貴妃請安,當下打道回府,坐上轎輦,搖搖晃晃,她萬分懊惱自己的意氣。 她答應(yīng)了殿下要規(guī)矩體面的,在貴妃殿外鬧出這樣的事,不消半日便會傳出風言風語,為何忍不下這口氣呢。 要打,也該使喚下人打呀! 裴迎驚出了一身汗,姜曳珠心腸惡毒,睚眥必報,這回把柄落在他手底,他必定會告狀,裴迎最怕他到處告狀了。 “阿柿,你趕緊去東宮瞧一瞧,殿下回來了嗎?!?/br> 她眼眸中燃起希冀,要想平息這件荒唐事,還得去求殿下! 宮墻外。 一人一仆走在大道,將身后一眾家奴拋得遠遠兒的。 姜曳珠一面走,一面揉著受傷的臉頰,他低聲斥罵。 “混賬,她仗著陳敏終給她撐腰,竟敢動手打本公子?!?/br> “裴迎這個泥腿子,這個泥腿子,竟敢弄臟本公子?!?/br> 說著,面頰上竟然“啪嗒啪嗒”地落淚。 他顧不得抹淚,失魂落魄,眼底的酸澀,臉頰的痛感,此刻統(tǒng)統(tǒng)渾然不覺。 老管事問:“公子,臉弄成這樣,如何給老祖宗交待呀!” 姜曳珠一愣,這才想起來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 他皺眉,冷聲道:“只管告訴老祖宗,我自己摔的?!?/br> 老管事誠惶誠恐:“公子……這如何是摔出來的,明眼人都能瞧見,再說,哪怕老祖宗不追究,明日上朝,朝臣也會看見的,這可如何掩瞞過去呀!” 姜曳珠驀然回頭,揪住他的衣領(lǐng),兇神惡煞。 “你平日做假賬的本事去哪兒了,你平日信口開河,胡編亂謅,如今要你發(fā)揮你的本事,竟是難為你了?!?/br> 老管事嚇得連聲“不敢”。 他賠笑道:“公子您只需用紗布將臉遮住便好了,只是……只是裴氏實在無禮——” 老管事怯怯地瞅姜曳珠的臉色。 “您實在不該護著她……” 姜曳珠像被踩了尾巴,險些蹦起來,反應(yīng)激烈。 “本公子怎么可能護著她!本公子……本公子不過是顧及顏面,這是什么臉上有光的好事嗎,怎么,你是想嚷嚷得眾人皆知,好叫他們恥笑本公子一番不成?” 老管事嘆氣,為何公子每回見那個裴家小姑娘,都要弄出傷來,上回是被砸破了額角,這回又被打了耳光。 一次比一次不像話。 老祖宗知道了必定勃然大怒 公子他以丟人為借口,不肯告知,老管事也只能替他打掩護。 姜曳珠抬頭,想起自己曾在裴迎面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