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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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的一雙兒女皆看呆了,她兒子今年十九,平日就是個書呆子,只管悶頭讀書,本就沒見過多少美人,乍一瞧見鐘璃,眼睛都不會轉(zhuǎn)了,只癡癡望著她,被鄭氏捏了一下,才紅著臉,狼狽地低下頭。 鄭氏又好氣又好笑,給鐘璃介紹道:“這是我侄女,菲凌,這是我一雙兒女,你們年齡差不多,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br> 鐘璃一一打了招呼。 鄭菲凌生得挺漂亮,秀麗又端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她也含笑給周氏請了安。 清楚裴邢肯定不會提前過來,周氏笑道:“進亭子坐會兒吧?!?/br> 上臺階時,鐘璃扶了鄭菲凌一把,“鄭姑娘小心?!?/br> 鄭菲凌也已及笄,她是八月份的生辰,比鐘璃大三個月,按年齡算,鐘璃理應(yīng)喊一聲鄭jiejie,考慮到是給裴邢相看,鐘璃沒好喊jiejie。 鄭菲凌含笑道謝。 鐘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只覺得她的規(guī)矩是真好,難怪能被周氏和老太太看中。 這般家世和氣度,日后就算當(dāng)皇后,大臣們肯定也挑不出錯處來。 幾人進了亭子后,鄭氏就對兒子道:“你一邊玩去吧,等會兒再來接我們。” 李洺然頷首,離開前又忍不住癡癡瞧了鐘璃一眼。 他meimei李洺倩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副呆頭鵝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鐘璃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低垂著眉,佯裝沒有瞧見,面上一派淡然。 等他離開后,鐘璃才含笑與鄭菲凌寒暄了起來。 得知她最近也在看賬本,鄭菲凌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笑道:“我去年也學(xué)了管賬,如今母親將一家鋪子交給了我,我正學(xué)著怎么打理?!?/br> 鄭菲凌的母親有意鍛煉她,才將錦衣閣交給她打理,真正接觸了,鄭菲凌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不少彎彎繞繞。 她笑道:“日后若是遇到不懂的,正好可以找你討教一番?!?/br> 這話雖是客套之辭,倒也含了兩分真心。 她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見過不少貴女,雖然也有像表妹這樣活潑開朗好相處的,更多的卻是些自持身份的,一個比一個驕傲,像趙婷秋那樣驕縱的,也不乏少數(shù)。 她至今沒遇到特別投緣的,倒是鐘璃進退有度,不卑不亢,頗合她的眼緣。 說話間,鐘璃便瞧見了裴邢,他身著一身絳紫色衣袍,眉眼淡淡的,瞧見鐘璃時,他腳步微頓,隨即才走過來。 他一靠近,鐘璃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下意識多看了一眼,果真在他衣襟上瞧見了鮮血,她心中一跳,連忙移開了目光。 鄭菲凌自然也瞧見了他,再次遇見,依然被他瑰麗無雙的容顏所震懾,她沒敢多瞧,只拿余光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裴邢朝鄭氏拱了拱手,淡淡行了一禮,這才看向周氏,喊了聲二嫂。 周氏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眉頭下意識擰了起來,只覺得他當(dāng)真是不靠譜,來相看了,竟連身衣服都不換,讓對方怎么想? 這么不給面子,還相看什么? 這一刻,她忽然就體會到了老太太的無奈。 裴邢是刻意往牢房走了一趟才過來,圖的是一勞永逸,省得對方瞧上他。 掃到周氏的目光,他唇角微勾,懶洋洋道:“臨時被人喊了過去,審了個犯人,怕來遲,才沒回府換衣服,鄭夫人見諒?!?/br> 鄭夫人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她哪兒瞧見過這個,臉都有些白,一時竟有些后悔,給侄女挑了裴邢,裴邢的身份雖確實尊貴,也沒不良嗜好,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反觀鄭菲凌,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見她并不怕,鐘璃都有些佩服她,周氏也悄悄松口氣,她介紹道:“這位就是鄭姑娘,她自幼飽讀詩書,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今日能相看便是緣分,你們先聊會兒吧,我們在附近轉(zhuǎn)悠一下。” 周氏說完就親熱地挽住了鄭氏的手臂,“走吧,讓他們自己聊吧?!?/br> 鐘璃和李洺倩也走出了涼亭。 裴邢淡淡掃了鐘璃一眼,少女微垂著眼簾,神情很是平靜,并未過多關(guān)注他。裴邢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子煩躁。 周氏等人走出一段距離后,便停了下來,雖說是讓兩人相看,她們也不好走遠。 她們就站在涼亭一旁的湖水旁,離涼亭幾十步的距離,既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一抬眼又能瞧見涼亭內(nèi)的動靜,這對未出閣的女子也是一種保護。 李洺倩是個活潑的性子,笑起來很討喜,性情與陸貞渺有兩分相似,她笑瞇瞇邀請道:“鐘jiejie一會兒跟我們游湖去吧,表姐至今沒交到什么朋友,剛剛和你挺聊得來的,有你作陪,她肯定很高興?!?/br> 鐘璃看了周氏一眼。 周氏笑道:“想去就去吧,你們幾個小姑娘難得投緣,那就一起游玩一會兒吧,我和鄭夫人在涼亭等你們?!?/br> 周氏一顆心正緊提著,此刻,將鐘璃帶來的好處就體現(xiàn)了出來,有她在,多少活躍了氛圍。 鄭夫人也笑道:“難得出來,你們就好好玩玩吧?!?/br> 隨即她對周氏道:“你也不必擔(dān)心,不管能不能成,都是他們的緣分,咱們兩姐妹,好久沒好好聚過了,正好趁此說說話。” 周氏這才松口氣。 鐘璃和李洺倩說話時,她兄長李洺然也走了過來,他沒有走遠,瞧見她們出來后,沒忍住也跟了過來。 他摸了摸鼻尖,提議道:“他們不知要說多久,你們倆要不要先去湖上游一圈,我租的船已經(jīng)到了?!?/br> 少年五官秀氣,笑起來時,帶著一點羞赧和孩子氣,雖熱情,卻并不令人反感。 李洺倩很想去游湖,忍不住看了看鄭氏,“娘親,我們能去嗎?” 鄭氏看了一眼兒子,又瞧了瞧鐘璃,哪里不明白這小子是瞧上了鐘璃,鐘璃身份雖不高,規(guī)矩卻是極好的,待人接物也讓人挑不出錯來,鄭氏還挺喜歡她的性子,李洺然是她的嫡次子,日后無需襲爵,若真想娶鐘璃,倒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她生得實在太美,瞧上她的肯定不止兒子,鄭氏心中轉(zhuǎn)過許多念頭,含笑道:“想玩就去玩吧,別走遠,等凌丫頭相看完,你們帶她一道游玩。” 李洺然欣喜地點頭,“母親放心,我們忘不了表妹?!?/br> 他說完,就沖鐘璃笑了笑,眼眸都比之前亮了幾分,活似個討主人歡心的小奶狗,“鐘姑娘坐過船嗎?” 鐘璃輕輕搖頭。 李洺然安撫道:“你不必怕,游湖還挺有意思的,咱們一會兒能自己劃船,你若害怕,咱們劃慢點就是?!?/br> 周氏都應(yīng)了下來,又有李洺倩在,一道劃船也沒什么,鐘璃笑道:“謝謝李公子?!?/br> 李洺然連忙擺手,“鐘姑娘不必客氣。” 涼亭內(nèi),裴邢正靜靜聽著鄭菲凌的話,或點頭,或搖頭,目光卻飄到了湖邊,他耳力好,自然聽見了李洺然的話。 瞧見鐘璃沖李洺然也笑得那般甜美時,他修長白皙的手,無意識在石桌上輕叩了兩下,本欲尋個借口離開的念頭,也壓了下來。 他忽地挑出一抹笑,對鄭菲凌道:“大好天氣,在這兒閑聊豈不浪費光陰,不若一道游湖去?” 他的五官實在俊美,不笑時已十分惑人,此刻一笑,當(dāng)真是冰雪初融,百花齊放,鄭菲凌一顆心不受控制地跳動了幾下,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面紅耳赤地垂了眸。 以他的性子,既提出邀請,是否意味著對她有意? 她忽地有些心慌,也不知在心慌個什么勁兒。他這種性子,明明不是她鐘愛的類型。 等她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裴邢竟已大步離開了,微風(fēng)拂動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他步伐很快,絲毫沒有停下來,等等她的意思。 鄭菲凌咬了咬唇,微微發(fā)熱的心,又莫名涌上一陣失落,她只得抬腳跟了上去。 裴邢已經(jīng)走到了小船旁,此刻鐘璃才剛剛上船,她第一次坐船,踩到船上時,小船輕輕晃了一下,她嚇得鳳眸微睜,連忙抓住了李洺倩的手臂。 她烏溜溜的眸,睜得圓溜溜的,少了分穩(wěn)重,多了絲孩子氣,李洺倩只覺得這個模樣的她,有些可愛,忍不住笑了笑,“不怕不怕,沒事的?!?/br> 鐘璃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鐘璃才剛站穩(wěn),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怕什么?” 鐘璃悚然一驚,回頭時,恰好對上裴邢深邃漆黑的眸,鐘璃再次睜大了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過來了,不是在相看嗎? 裴邢沒再看她,扭頭對周氏和鄭氏道:“天色不錯,我們也來游湖。” 他此話一出,周氏臉上露出一抹笑,還以為,他這是瞧上了鄭菲凌,才愿意多待,她連忙點頭,“你們游吧,年輕人也能聊到一起?!?/br> 裴邢倒沒直接上去,等鄭菲凌上去后,他才抬腳上去,小船不大,多個他,恰好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李洺然不太擅長交際,他莫名有些怵裴邢,他又揉了揉鼻尖,才道:“王爺帶著表妹,在右邊劃吧,我和鐘姑娘,還有我妹在左邊劃?!?/br> 裴邢并未給他面子,他根本沒理這話,徑直看向了鐘璃,“你來右邊?!?/br> 鐘璃心尖一顫,很怕他不分場合地暴露他們的關(guān)系,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笑道:“三叔跟鄭姑娘在右邊吧,我在這兒就行?!?/br> 她說完,促狹地笑了笑,眸中也帶了一絲打趣,鄭菲凌被她瞧得有些臉紅,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裴邢壓下了心中的煩躁,略帶不耐道:“讓你來就來,哪兒那么多廢話?” 他脾氣一向不太好,向來有什么說什么,怕他說出更不好聽的話,鐘璃沒敢堅持,她只得走到了右邊,為了與他保持距離,她特意走到了鄭菲凌身后,在她身后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她彎了彎眸,笑道:“那我在這兒劃吧?!?/br> 見她來了右邊,裴邢總算覺得順眼一些,他也沒再說什么,也沒坐下劃船的意思,只懶洋洋道:“你們劃吧?!?/br> 他隨即便站在了船頭。 李洺然這才明白,他為何將鐘璃喊走,剛剛被他注視著時,他莫名生出一種念頭,裴邢是不希望鐘姑娘跟他在一側(cè),才將人喊走的。 如今他只覺得這個念頭,有些荒唐。鐘璃喊他一聲三叔,他再禽獸,也不該對晚輩下手。 他笑道:“王爺是不是沒劃過船?其實很簡單,我剛教過鐘姑娘,要不我再給您講一遍?” 不等他說完,身后的meimei,就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李洺倩是想提醒他,比起王爺,他更喜歡旁人喊他三爺,李洺然平日只會讀書,甚少關(guān)注外界的事,壓根沒接收到meimei的提醒,還在眼巴巴看著裴邢。 裴邢淡淡掃他一眼,總算開了尊口,“不必,懶得動?!?/br> 他原本站在船頭,等小船劃動起來后,裴邢在船上走了走,又站在了船尾,沒劃多遠,鐘璃便有些累,呼吸也微微有些重。 裴邢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沒吃飽飯嗎?船都劃不動?” 鐘璃被他說得有些臉紅,努力使了使勁,小臉漲得更紅了,裴邢擰著眉,將她趕到了一旁,坐在她原本的位置劃了起來,他甚至沒用雙手,只拿一只手輕輕劃了一下,水波就蕩漾了起來。 鄭菲凌忍不住拿余光往后瞄了瞄,一時有些摸不清,他是想跟自己一起劃,還是在幫鐘璃。 她其實也有些累,硬撐著才堅持了下來。 李洺倩最先撐不住了,忍不住開了口,“歇息一下吧,累死了?!?/br> 李洺然也有些累了,聞言松口氣,“那就歇會兒再劃,已經(jīng)快到湖中心了,這兒景色挺美?!?/br> 湖水碧綠如玉,湖中央還有一塊綠地,上面種植著好幾種花卉,有水鳥時不時停留一下,聽到說話聲時,才會撲閃著翅膀,飛向遠處。 湖上風(fēng)大,風(fēng)一吹,還挺冷,他們僅停留了小半個時辰,就劃了回去,下船時,裴邢是頭一個下的,接下來是鐘璃,他下意識朝鐘璃伸出了手。 鐘璃心中微緊,裝作沒瞧見,笑盈盈對李洺然道:“李公子先下吧?!?/br> 李洺然被她笑得暈乎乎的,早忘了謙讓這一回事,笑呵呵下了船,見裴邢伸了手,他想也不想去抓他的手,在他看來,下船時,互相幫忙再正常不過,見裴邢這般細心,他還挺高興。 只覺得韓王是個面冷心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