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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6節(jié)

    她實在有些難為情,小臉紅撲撲的,話音剛落,就垂下了眼睫,瞧著又羞又窘,小模樣無比惹人憐愛。

    奈何裴邢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

    見她說話都不利索,眸中的嫌棄意味更濃了一分,他倒也沒刻意為難,昨日之所以說晚上過來,不過是想氣氣蕭盛,如今蕭盛又不在,他也懶得裝,只略一頷首,丟下句“隨你”就邁開了步子。

    鐘璃松口氣。

    秋月和夏荷離他們并不遠,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見主子與裴邢竟果真……兩人眼眶皆有些發(fā)紅。

    她們了解鐘璃,她跟夫人一樣,外柔內(nèi)剛,一旦下定決心,根本不是她們能勸的,回摘星閣的路上,兩人皆很沉默。

    他們離開養(yǎng)心堂沒多久,顧知晴便帶著丫鬟來了養(yǎng)心堂,老太太醒得早,餓得也早,她過來時,丫鬟已經(jīng)擺好了早膳。

    桌子上有盞蒸鵝、鵪鶉茄、清燒菠菜、清蒸蝦餃,水晶白菜豆腐湯等,每一道量都不多,種類卻很豐盛。

    顧知晴是來請安的,這個點自然不算早,她卻絲毫不覺得尷尬,笑瞇瞇來到老太太身側(cè),挽住了她的手臂,“哎呀,我來得還真是時候,一桌子的好菜,祖母留我一起用早膳吧,我親自給您老人家布菜。”

    她嘴甜,有她在,養(yǎng)心堂能多不少歡樂。

    老太太笑道:“行了,坐下一道吃吧,哪用得著你布菜?!?/br>
    顧知晴笑瞇瞇坐在了她身側(cè),時不時拿公筷給她夾一道菜,老太太年齡大了,不像之前那么重規(guī)矩,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顧知晴投其所好,邊吃邊講一些好玩的事,逗得她老人家時不時失笑搖頭。

    顧知晴拿起銀箸夾了一塊竹筍,不經(jīng)意道:“祖母,今日璃jiejie也來了嗎?”

    “嗯,你過來時,她剛走沒多久?!?/br>
    顧知晴嘆息了一聲,神情有些苦惱。

    老太太喝了一勺粥,拿帕子擦了擦唇,才問出聲,“這是怎么了?”

    顧知晴有些遲疑,老太太又追問了一句,她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會自己解決的,祖母別擔心?!?/br>
    她越這么說,老太太越好奇,“解決兩字都用上了,可見并非什么小事,說吧,跟祖母有什么不能說的?”

    顧知晴這才道:“我可能惹璃jiejie不高興了,昨個我生辰,不是給每個姑娘都備了回禮嘛,為了有趣,才玩的‘尋寶游戲’,旁的姑娘最后都尋到了禮物,就璃jiejie沒尋到,她徑直回了摘星閣,我?guī)隙Y物去尋她時,卻吃了閉門羹?!?/br>
    明杏也跟著道:“可不是,姑娘明明是去送回禮,卻連門都沒進去,還說已經(jīng)歇下了,我們在門口,分明聽到了小少爺?shù)男︳[聲,她明明正陪小少爺玩呢,也不知姑娘怎么得罪了她,難不成自個尋不到禮物,丟了人,還能怪到我們姑娘頭上?”

    顧知晴瞪了她一眼,“你莫胡說,璃jiejie一向海納百川,豈會因這等小事生氣?”

    明杏委屈地閉了嘴。

    顧知晴說完才不經(jīng)意瞄了一眼老太太的神情。

    誰料老太太也跟著道:“璃丫頭向來心胸寬廣,確實不可能因這等小事生氣。是不是在酒席上,那些貴女的言語有冒犯之處?”

    見沒能上成眼藥,顧知晴心中不由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鐘璃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讓她老人家這般護著。

    顧知晴道:“我請的都是與我交好的,大家都知曉我有多喜愛璃jiejie,怎么會讓她難堪?說不準是惱我硬將她拉去了花園,她一向不愛出門,也怪我,作甚強人所難,說起來,我也是怕她憋壞了,才多勸了幾句。罷了,我中午再去看看她吧,我一向拿她當jiejie,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生疏了?!?/br>
    她句句都在退讓。

    老太太只點了點頭,并未多說旁的。

    走出養(yǎng)心堂后,顧知晴臉上的笑才消失,冷聲道:“老太太還真是護著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也值得她抬舉,真不知怎么想的?!?/br>
    這話就差說老太太老糊涂了。

    明杏不敢接,神情有些訕訕的。

    等她走后,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去榻上歪了歪,她身體越來越差,這么一會兒功夫,便已有些精神不濟。

    張嬤嬤邊給她按腦袋,邊道:“老太太不必擔心,兩位姑娘向來交好,哪有什么隔夜仇。”

    老太太卻嘆口氣,“晴丫頭向來要強,什么都要跟阿璃比,比不過就生悶氣,何苦。”

    她說完就閉上了眼,壓根就沒信顧知晴的挑撥,她那點小伎倆,在老太太看來,著實低級。

    須臾,老太太才對張嬤嬤道:“罷了,你還是去打聽一下吧,別酒席上真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璃丫頭那性子,肯定要吃虧。”

    回到摘星閣后,鐘璃陪承兒用完早膳,才琢磨了一下上一世的事,自打在顧知晴的宴會上中過毒后,鐘璃一向很謹慎,入口的食物,無一不用銀針試過毒,她想不出自己是怎么中的毒,難道這世上還有銀針無法試出的毒?

    這種防不勝防的感覺,讓她有些無力,她抿了抿唇,打算多研究一下毒藥,上一世她時常臥病在床,所學著實有限,當務(wù)之急,還是得弄點防身的藥物。

    她怕顧霖會找她麻煩,上一世她費了不少功夫,才打聽到哪里可以搞到毒藥,此刻倒是省去不少麻煩,她讓秋月取出了衣柜里的紫檀木盒,盒子里共有二百二十兩銀票。

    這是鐘璃全部的家當。

    鐘母出自書香門第,家中不算富裕,她頭次出嫁,嫁的是武將,鐘父乃從六品忠顯校尉,他戰(zhàn)死沙場時,鐘璃尚未出生。

    他的去世,對兩位老人打擊很大,鐘璃的祖父祖母身子骨本就不好,沒撐多久就相繼而去,她祖母同樣是個溫柔敦厚的老太太,彌留之際,交給鐘母一封和離書。

    鐘母為老人辦完喪事,又守孝一年,才帶著一歲多的鐘璃回了娘家,她父母同樣走得早,家中只有一個兄長,兄長又已娶妻,嫂子本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家里又不富裕,一下子多幾張嘴,日子久了,嫂子難免擺臉色。

    鐘母實在不想讓哥哥為難,才生了改嫁的心思,她生得美,又蕙質(zhì)蘭心,想求娶她的人還挺多,最后是兄長做主,應(yīng)下了鎮(zhèn)北侯的提親。

    她出嫁時,自然沒多少嫁妝,侯府花銷又大,隨處都要打點,處處要用銀子,她外柔內(nèi)剛,從未伸手向鎮(zhèn)北侯要過錢。

    她走前,只給鐘璃留了兩間鋪子,外加五百兩銀票,鋪子基本沒什么盈利,這兩年,為了給承兒看病,鐘璃陸續(xù)花了兩百多兩,手頭僅有二百多兩。

    鐘璃將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取了出來,她對夏荷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門口盯著。

    這是防止有人偷聽。

    夏荷出去后,她才將銀票遞給秋月,“我需要你出府一趟,幫我去買點東西?!?/br>
    秋月嚇了一跳,微微上挑的眼眸中滿是驚訝,“什么東西這么貴?搶錢不成?”

    她自然清楚,這是主子僅有的銀子。

    鐘璃苦澀一笑,她自然也覺得貴,又實在沒法子,她身邊僅有兩個小廝,兩人皆不會武,她必須得有點防身之物。

    上一世,顧霖就再次對她下過手,正是她買的軟骨散起了效果,她才逃過一劫。

    她倒是學會了怎么制迷魂藥,不過,需要不少藥草,如今時間根本來不及,她今晚要出門,必須買點現(xiàn)用的來防身。

    “若我所料不差,軟骨散應(yīng)該需要一百多兩,你買完,再買一些藥草?!?/br>
    軟骨散是一種能使人渾身無法動彈的藥,雖然貴,卻很好用,只需灑到人身上,就能令其渾身癱軟,藥多的話,會使人直接暈迷,不像蒙汗藥,必須得喝下去才有用。

    秋月一一記在了心上,“主子放心,奴婢定然給您辦好?!?/br>
    鐘璃對她自然放心,“你帶青松一起去,謹慎些,別被人盯上。”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窗外月明星稀,不知何時又起了夜風,窗戶刮得砰砰作響,秋月和青松跑了一整日,直到此刻才歸來,帶走的銀子,花得只剩下八兩。

    鐘璃雖心疼銀子,軟骨散到手后,總算有了點底氣,她甚至想要毀約,一想到裴邢,她就忍不住害怕,根本無法想象,晚上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她盡快逃走。跑吧,跑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可是她若跑了,承兒該怎么辦?鎮(zhèn)北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骨rou流落在外,若帶著承兒離開,只怕不出一日,就會被逮住。

    鐘璃總算冷靜了下來。

    夜色逐漸轉(zhuǎn)濃,燭火輕晃,像極了少女忐忑不安的心情,將承兒哄睡后,鐘璃才去沐浴,熱水包裹著肌膚,她不由喟嘆了一聲,隱隱又感受到了身體的不適。

    體內(nèi)的毒,好像要壓制不住了。說來奇怪,一整個白日,她都沒有異樣之感,到了晚上,身體又變得古怪了起來。

    鐘璃認命地閉上了雙眸,淚珠兒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落入了水中。

    秋月進來加水時,鐘璃搖了搖頭,她起身站了起來,搖曳的燭火打在她身上,少女玉雪嬌柔的身子,玲瓏有致,每一寸肌膚都白嫩嫩的,比玉石都要耀眼。

    秋月幫她擦身時,都不敢多瞧,只覺得沖擊力實在太大,大到讓她這個女子,都臉紅心跳。

    鐘璃平時都是戌時三刻休息,今日到了這個點,就命丫鬟熄了燈。整個鎮(zhèn)北侯府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各個院落都熄了燈。

    守在暗中的小廝,一直等到亥時,才回蕭盛那兒復命。

    時間緩慢走著,等到亥時三刻,整個鎮(zhèn)北侯府一片死寂沉沉時,鐘璃才帶著秋月出門,她只帶了秋月,將軟骨散也帶在了身上。

    整個侯府都被夜色籠罩著,到處都黑燈瞎火的,周圍靜得瘆人,鐘璃沒讓秋月提燈,兩人沐浴在夜色中,緩步朝幽風堂走去。

    夜晚的幽風堂與白日沒什么區(qū)別,大門口同樣沒人守著,唯有書房門口,有個護衛(wèi)在盡忠職守。

    裴邢的住處倒是亮著燈,燭火搖曳間,隱約能瞧見他的身影,挺拔悍勇,令人生畏,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shè)的鐘璃又生出幾分怯意。

    她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身體的不適感,猶如海嘯一般侵蝕著她的神志。她的彷徨、無助,顯得那么不堪一擊。

    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比起一個健康的身體,比起尋求裴邢的庇護,比起照顧承兒長大,清白當真是不值一提。

    冷風吹著她的面頰,吹走了她的遲疑和惶恐。

    “你在這兒候著吧?!辩娏У吐暯淮艘痪洌鸩椒ヒ徊讲匠覂?nèi)走去。

    她的背脊那樣直,她的指尖卻在輕輕顫抖著。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室內(nèi),一點點朝裴邢靠近,裴邢坐在書案前,正翻看著什么,他眉眼冷淡,眉頭微微擰著,聽到腳步聲,他眼皮都沒掀一下。

    鐘璃不知站了多久,身體的不適感,在一點點加強,她將雙手背在身后,死死捏著手腕,才壓制住擁抱他的沖動。

    第6章 煩躁

    時間一寸寸流逝著,又過了兩刻鐘,裴邢總算丟下了手中的案卷,他斜睨了鐘璃一眼,淡淡道:“解藥在外間桌子上,每晚一顆?!?/br>
    昨日趙大夫過來時,讓她吃了一顆解毒丸,奈何她體內(nèi)的毒太過霸道,解毒丸只能暫且壓制毒性,接下來還需要再服用兩顆,每晚一顆,方可徹底解毒。

    裴邢讓她晚上過來,其實是讓她過來拿解藥,之所以說得那般曖昧,不過是想氣氣蕭盛。

    鐘璃堅持到現(xiàn)在,已是強弩之末,背在身后的手臂被捏得青紫,她直勾勾盯著裴邢,混沌的意識,讓她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見他總算看向了她,她心尖一顫,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她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不等她親到,裴邢就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少女緋紅的臉頰被捏得鼓了起來,粉嫩嫩的唇也高高撅著。

    滑稽中又透著一絲可愛。

    與養(yǎng)心堂的端莊高雅完全不同。

    裴邢眼中含了一絲笑,心中的不悅倒是散了大半,她渾身上下好似都香香軟軟的,也不是那么令人厭惡,記起少女甜美的滋味后,他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察覺到他的主動后,鐘璃腦袋里那根弦徹底斷了,她沒再苦苦壓制本能,畢竟,今晚來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她隨心而動,將自己徹底交給了本能。

    男人好似天生就帶著征服欲,剛吻上她的唇,就學會了攻城略地,不似她昨日的溫柔繾綣,他描摹著她的唇瓣,啃噬般品嘗著少女的芳香。

    鐘璃不自覺輕顫了一下,小手勾住了他的脖頸,迎合著他的親吻。

    她像一壇被珍藏許久的果子酒,醇香甘甜,令人回味無窮,饒是裴邢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依然抓著她,親了好大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