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3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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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腰間佩著匕首的皮扣,眼中閃動著昭彰的惡意:“動手啊?!?/br> “……” “還是說,你不敢呢?” 囚室內(nèi)的光線太暗了,黑暗幾乎化為實質(zhì)覆壓在他們身上,陳慢狼狽地跪坐在那里,臉上沾著泥土和血污。 時間一分一秒地移動著,白熾燈照在兩人之間,勾勒濃重的陰影。 不知過了多久,陳慢抬起了沾滿血污的臉。 “……如果我真的這么做……”他聲音發(fā)顫,這樣問他,“你一定會說話算話嗎?!?/br> 賀予停下整頓東西的動作,盯著他看。 他沒想到這是陳慢的回答。 他一向看不起陳慢,他覺得陳慢就是個習慣了靠著家里保護的mama寶貝,大事面前什么決斷都不會有。 懦夫。 他丟給他匕首便是有羞辱他的意思,他要讓陳慢看清楚自己的卑劣然后羞恥地死去。他要替謝清呈看清楚了這是怎樣一個窩囊廢,怎么也配和謝清呈在一起,甚至都不配喜歡他! 可是陳慢卻問了他一句,如果我真的這么做,你一定會說話算話嗎。 “……”賀予燒熱的頭腦似乎因為這句話而略微地冷靜了些。 他俯視著陳慢,看著那個警察。 片刻后,他嘴唇翕動道:“你沒有別的選擇?!?/br> 他說完之后就不再有任何話,他觀察著他。 陳慢的目光垂落,落于匕首之上。那雪亮的匕首映照出了他的身形,他心中一顫,看到了匕刃上那個穿著制服的人影。 是的,其實,他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賀予說,他有正義的職業(yè),并肩的戰(zhàn)友,光鮮的警徽。 陳慢忽然意識到,其實走到這一步,不管賀予拿出來交換的條件是不是謝清呈,不管是為了他仰慕的人,他喜歡的人,他的大哥,還是為了一個普通人……他都別無選擇。 哪怕現(xiàn)在被推到他前面,要讓他一命換一命的是一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在沒有任何退路,也沒有任何轉(zhuǎn)機的情況下,他也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那個人。 因為這是當年……他選擇穿上這身制服的初心。 他不可能躲在別人的性命后面,去求一個自己的茍且偷生。這從來也不是他的職業(yè)允許他做的事情。 陳慢的視線再一次鎖在賀予身上……賀予這個人太病了,他不能和賀予說謝清呈曾經(jīng)那樣堅定地守護過賀予在心里的位置,他不能再把謝清呈往泥淖里推。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用那只唯一能動的手拿起了匕首,他的手抖得是那么厲害……在賀予的目光下,不停地顫抖著。匕首反轉(zhuǎn),雪光流曳,陳慢閉上眼睛,將那刀刃對上自己的心臟,遲疑著,顫栗著,但最終還是猛地往下——!! “當啷!!” 冷不防手上一陣鈍痛,寒風劃過,匕首脫手飛出,掉在遠處的石面上。 陳慢驚疑間驀地抬眼,不明所以地望著給了他一腳的賀予。 賀予垂睫望著他,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他把陳慢搙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已說不出是嫉恨還是清醒,因情緒太復雜,臉龐已太扭曲。 良久后,賀予冰冷道:“真是有情有義,有覺悟。陳警官,你是個好試驗品。” 聲音很響,足夠讓外面守著的2701聽見。 陳慢既驚且怒,嗓音都變了調(diào):“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時候??。 ?/br> “哦……那可是要羞辱很久很久的。畢竟這島上太無聊了,都沒有什么同齡人,陪我玩兒。”但緊接著,他在陳慢的怒喝聲中貼近他,以極快的速度輕聲說了一句—— “聽著,我就是你們的線人?!?/br> “?。。 标惵傅匾徽?,這個驚訝超過他之前經(jīng)歷的任何一件事,他差點就滑坐在地上了。 他?! 那個一直在為高層提供秘密情報的線人?! 居然是—— “恭喜你通過我的考驗了。陳警官?!辟R予低聲在陳慢耳邊道。 “考、考驗?” “你既然有勇氣選擇死,我就不殺你?!?/br> 陳慢靜了幾秒后意識到什么:“那……要是我剛才不這樣做……那你……” 賀予垂眸轉(zhuǎn)眼,露出一絲森冷的淺笑,卻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陳慢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忽覺不寒而栗。 瘋子……這人真是個瘋子…… 賀予幽幽道:“接下來,請你配合我到樓上我的實驗室去,我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你,記得路上掙扎起來演得像一點,總部的進攻就在明天,我們沒有出任何岔子的機會。好好給我把該做的事都做了,不要讓我后悔今天放了你一條性命。” 他說著,解開了陳慢另一只手的束縛,公報私仇似的又最后用力推了他一下。 其實啟用陳慢代替鄭敬風反而是最穩(wěn)妥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賀予對陳慢充滿了敵意,他折磨他再正常不過,沒人能料的到他們倆還能結(jié)為陣營。 賀予冷著臉道:“走吧?!?/br>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感謝也截止17點~~ 神經(jīng)病腦回路是這樣的…… 正常人:想懲罰覬覦自己男友的人。 賀予:想把自己帥氣男友的臉給劃了,然后他變得很丑沒人要了,那么就是只屬于自己的了。 謝清呈:……你還是趕緊把大學念完吧,我感覺你中二病還沒結(jié)束。 第230章 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賀予從實驗室出來,已經(jīng)下午了。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都告訴了陳慢,然后設法弄來了一套風伯系統(tǒng),做了隱蔽改裝后交給了對方。 他和陳慢約定好的行動時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在那之前,陳慢必須待在賀予的私人實驗室里,裝作被用作血蠱試驗的樣子,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除此之外,他并不想和陳慢說任何的廢話,所有事情交代完畢后,他便獨自離開了那里。 但賀予沒有立刻回自己的套房,他還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先做掉。 他像往常一樣,從實驗室出來之后,在樓下的空地上走了一圈,隨手拿了些火腿腸喂了喂那些戴著控制環(huán)的鬣狗,坐在花園躺椅上玩了會兒手機游戲,甚至還給滬州的幾個合作商打了個電話,笑瞇瞇地談了談生意。 “張總啊……哈哈哈,看到您的消息了,那個項目不急,我這在澳洲出差呢,這樣,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回來碰一碰,我找您約個時間,您到時候看您什么時候方便,成嗎?好,行,行?!?/br> “楊總你好啊……” 他一切如常,優(yōu)哉游哉地打完電話,又去島上的甜品店拿了個開心果冰激凌,散了會兒步。 但事實上,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曼德拉大樓外的監(jiān)控機位,計算著明天行動的幾個備選方案的可行性。等到天快暗了,他又去花園餐廳吃了點小零食,然后戴著耳機,聽著音樂,信步往曼德拉大樓的另一間實驗室走去。 在他走后,一個傭人一邊收拾著花園桌椅上擺著的果汁飲料零食盤,一邊盯著賀予的背影,然后低下頭,通過隨身耳麥對段聞道:“段總。賀總之前都很正常,但他剛才很奇怪,他去了那個不常用的實驗室……嗯,還要繼續(xù)跟嗎?好……我知道了?!?/br> . 一個小時后。 實驗室內(nèi)。 賀予皺著眉,擦了擦手指上的血痕。 他用這些器械還是太生疏了,為了做一樣這么簡單的東西,居然割破了手指。 不過總算是趕在開戰(zhàn)前完工了,就是現(xiàn)在還沒法送人,要等它稍微固定一下。 賀予嘆了口氣,盯著試驗臺上擺著的那個東西看了好一會兒,最后他閉上了眼睛,起身走去洗手臺,摘了沾上血的試驗橡膠手套,在水龍頭下沖洗著自己的雙手。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墻面上的時鐘指向了七點四十分。 他收拾好了東西,往曼德拉大樓行去。電梯上樓,穿過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賀予停在了自己的套房門口,可手卻在觸上生物識別門之前停住了。 他盯著門上鏤刻的無盡夏。 ——這是開戰(zhàn)前的最后一晚了。 陳慢已經(jīng)被他救出來了,明天他們就將匯合,一同配合著去毀壞激速寒光。 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他和謝清呈獨處的,僅剩的一夜了。 賀予閉了閉眼睛,他不想認命,為此他已經(jīng)做了一天的準備。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輸入密碼,推門而入—— 謝清呈不在客廳。 他聽見浴室傳來水聲,謝清呈正在浴室洗澡,賀予原地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進去為好。但他又為即將要和謝清呈攤開來說的話而感到焦躁不安,他來回踱步,撫平心緒,最后想了想,決定先去廚房煮一點什么,等謝清呈出來了,可以先吃一些東西,他再慢慢地和他說。 然而他一走到餐桌前就愣住了。 桌上居然已經(jīng)擺了幾樣葷素搭配的家常小菜,看得出是拿冰箱里的食材做的。有酸甜可口的糖醋藕合,清淡爽口的青菜豆腐,鮮香嫩滑的宮保雞丁,還有一鍋粒粒分明金黃燦爛的揚州炒飯,里頭擱著許多瑩潤的蝦仁。 賀予僵直地在原地站了好久。 這是謝清呈第一次專門為他準備的晚飯。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是那么快。 他不知道……不知道謝清呈是不是也和他報有了一樣的想法,或許謝清呈也認為這就是最后一夜了,所以想不留下什么遺憾,或許謝清呈也有什么話,想要和他說…… 他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句“不后悔”,還有謝清呈主動吻上他時,那并非是偽裝出來的激情。 正是這些細節(jié),給了他太多的期待,就像末日前也要掙扎著開出的花一樣,在他心里綴上了細碎的光。 賀予看著那一桌家常菜,心如鼓擂,掌心盜汗,以至于他不得不去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兩口,才能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神色如常。 他在茶幾前坐下來,浴室的水聲仍在繼續(xù)響著,他心不在焉地聽了一會兒,又往亮著燈擺著菜的廚房看了一看。他簡直就像一個等待著一場重要面試的人,一面期待著對話快一點進行,好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一面又希望事情發(fā)生的慢一點,再給他一點喘息的時間。 在這過程中,賀予無意掃見了茶臺顯眼處放著的一本《夜鶯集》,那應該是謝清呈看了一半擱著的,他拿起來,心不在焉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驀地發(fā)現(xiàn)書籍的扉頁上面,有謝清呈隨手寫下的一些文字。 再定睛一看,他不禁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