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3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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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聽不懂,但她能感覺到父母窘迫的氣息,她覺得很滑稽,在謝清呈懷里笑得嘰嘰咕咕,不停地嚷著舅揪抱抱,要舅揪抱。 旁邊黎姨笑了起來:“我一下子就想到小謝你以前帶小雪的時候了。” 謝清呈輕咳一聲,然后道:“都哪一年的事兒了,您就別提了?!丶野伞!?/br> 接下來幾天,官方留給了謝清呈一些休息的時日,并沒有來打擾他。但謝清呈其實并沒有歇息得太舒服,問題就出在芽芽身上。 他雖然又爹又冷漠,眉目之間盡是天生的銳氣寒霜,可是孩子很喜歡他,恨不得24小時都要他抱著,撲在他懷里就很長時間不肯下來,一下來就哭,有了舅舅甚至就連媽都不需要了,更別說親爹衛(wèi)冬恒。 衛(wèi)冬恒百思不得其解:“我是比你哥差在了哪兒?為什么孩子只要他,不要我?” 謝雪也很茫然:“你問我我問誰,她也不要我,我早上看我哥抱著她太累,想把她接過來,說mama抱,結(jié)果她就哭,一個勁往我哥懷里賴,說要舅舅,不要mama。” “……你哥也沒奶給她喝啊,你哥鐵血純爺們,也沒什么母性光輝啊,怎么回事?” 黎姨一邊織毛衣一邊笑著說:“這大概就是人類幼崽本能地感覺到的安全感吧。他呀,確實是比你倆靠譜多了。” 謝雪:“……” 衛(wèi)冬恒:“……” 黎姨說完又很嘆息,她看著遠處窗邊抱著孩子的謝清呈,芽芽正伏在他懷里睡得香甜,謝清呈似乎很疲憊了,不過仍然沒有放下她,他坐在陽光房的溫莎椅里,抱著小家伙閉目養(yǎng)了會兒神,同時好讓依偎著他的芽芽曬足太陽,他看上去強大又柔軟,冷峻又沉和,那些原本死也進不了一家門的詞匯,竟都能在這個抱著小寶寶的男人身上齊齊棲落。 黎姨眼神黯了下來:“可惜他沒有自己的孩子,不然他或許也不會消沉成這樣……” 陽光下的謝清呈很寧靜,和芽芽在一起的時候,他終于顯露出了這三年來都沒有過的平靜與溫和。 . 謝清呈回滬一周后,陳慢終于結(jié)束了手上的任務,來約他見面了。 他在廣市兩年歷練,成長了不少,現(xiàn)在又調(diào)回了滬州,進入了他大哥以前所在的那個刑偵隊。他和鄭敬風一樣,現(xiàn)在都是參與了段聞案的刑警。而應對段聞案的專案組因為太過龐大,已經(jīng)不適合“某專案小組”這樣的命名方式了。 他們沿用了當年擊潰呂芝書時的任務代號,叫做“破夢者”。 段聞的組織被命名為“曼德拉”,代表“幻想”,“虛無”,“狂熱的相信”,而正方的組織就成了破除這種夢幻的利劍,非常貼切。 陳慢自然是“破夢者”的主干成員。 那么長一段時間沒見對方了,謝清呈在約定的咖啡館瞧到他本人的時候,略微怔了一下——陳慢曬黑了一些,臉上多了一道不算太明顯的疤痕,肩上的警銜也已經(jīng)變了,但變得最厲害的還是這個年輕人的氣質(zhì)。 從前的陳慢看起來總有種學生氣,盡管是個警察,但眉目間仍脫不去稚嫩青澀,現(xiàn)在他卻很有男子漢的氣概了,眼睛里甚至透出了一股子銳利的光。 只是目光對上謝清呈的臉時,那雙眼睛又變得柔和了。 “謝哥?!标惵f,“好久不見了?!?/br> 謝清呈:“坐吧?!?/br> 陳慢在他對面坐下。 按照醫(yī)療建議,謝清呈在美國靜養(yǎng)時幾乎不用私人手機,就偶爾去機房上個網(wǎng)和家人視頻,或者干脆就復古到以打電話的方式聯(lián)系。所以陳慢基本都是從謝雪那邊打聽一些謝清呈的情況,這還是他三年來第一次見到謝清呈的臉。 陳警官盯著謝清呈看了好一會兒,然后說:“你……都好嗎?” 謝清呈點了點頭:“你呢?” 陳慢:“談不上好與不好,段聞一天抓不到,我們就一天不安心,這三年盡耗在和他交鋒上了,但他這人jian猾得要命,自己再未踏入過國境,很多事情都是交給別人去做的。而那些人沒有什么案底,甚至很難取證他們和段聞是否有接觸,總之大大小小的沖突發(fā)生了很多次,犧牲的戰(zhàn)友也已有五十七名……還是沒能將這案子做個了結(jié),反倒讓他干出了假藥投放的事情?!?/br> 他說著嘆了口氣:“有時候我都覺得海戰(zhàn)只是昨天發(fā)生的意外,全心投在這個案件里的時候,時間真的過得很快?!?/br> 謝清呈道:“看得出你的變化很大,長進了很多?!?/br> 陳慢望了他一會兒:“……但有的東西是沒變的?!?/br> 謝清呈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謝清呈說:“那么,我也一樣。” “……”陳慢的眼眸微微地黯了。 這兩三年來,他一直也沒有放下謝清呈,他還是很喜歡他,盡管謝清呈盲了,疲態(tài)俱現(xiàn),沒以前那么英俊了……這些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里,他也很清楚謝清呈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但他還是喜歡他。 不過略微值得慶幸的是,在那么漫長的日夜輪轉(zhuǎn)中,陳慢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比當年好了很多,他沒有那么崩潰了,也不再像最初知曉謝清呈和賀予的關系時那樣不甘心。 陳慢是個正常人。 一個正常人會對一份感情有深重的不舍,執(zhí)著,心意難平。 但他是能夠慢慢地走出來的。 沒有誰會像曾經(jīng)的賀予那樣,為了得到一個人可以什么都不要,為了一份感情可以把自己的生命都燃盡,執(zhí)念深入骨髓,與靈魂盤根錯節(jié)。 無人再病入膏肓,無人再似他一樣。 陳慢黯然了許久,重新打起了精神,勉強笑了一下,說:“那我們先不談這個了吧,我想和你說一說正事?!?/br> “你說吧?!?/br> 陳慢就把目前服從2號在國內(nèi)的擴散情況和謝清呈講了一下。 “我們初步統(tǒng)計,至少有300多名受害者,但目前自行上報的只有一半不到,他們本身都是癌癥患者,很多人所剩時日不多,他們內(nèi)心感到恐懼,不想被關到精神病院隔離,失去最后與家人的相處時間,這種心態(tài)我們其實都能理解?!?/br> 頓了頓,繼續(xù)道:“但如果由著他們這樣下去,社會上不斷出現(xiàn)服從2號的服用者忽然發(fā)瘋傷人的案例,只會越發(fā)加重大家對于這類人的恐懼,甚至會導致人們直接開始歧視白血病患者,因為群眾是具有盲目性的,是很容易被煽動的,他們會自動將這種病與‘服從2號’相連……這是我們誰都不愿意看見的結(jié)果?!?/br> 謝清呈皺起眉,情況確實如此。 一旦讓這種恐懼在社會上蔓延到一定程度,必然就會誕生極端狂熱分子,而狂熱分子的典型表現(xiàn)就是內(nèi)部病態(tài)團結(jié),對外則進行假想敵妖魔化。他們就像納粹一樣,不會思考,缺乏理智,像信仰宗教一樣信仰自己的理念,并且不斷地編造謠言,嘩眾取寵,旨在把矛盾夸大夸張,然后裹挾更多的人進入這個團體……如果不盡快解決服從2號的問題,這些狂熱分子便會打著“保護社會穩(wěn)定”的旗號無惡不作,他們遠比服從2號的受害者更可怕,給社會造成的危害將是難以估量的。 “我們需要以盡可能快的速度研制出服從2號的治療藥,能節(jié)省下來的每一天都是至為重要的,所以破夢者組織才會請你歸國幫忙。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會在這兩天帶你去錄入我們組織的生物識別系統(tǒng),所有的實驗室、實驗裝置你都可以隨意使用?!?/br> 陳慢說著,拿出了一封翡翠綠的牛皮信封袋,上面蓋著紋章。 “這是我的上司讓我交給你的邀請函。里面還有破夢者組織所有部門重要聯(lián)系人的聯(lián)系方式?!?/br> 謝清呈接過了,打開來一看,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從陳慢到鄭敬風,還有院長…… “段聞的勢力現(xiàn)在越來越可怖了,衛(wèi)容死后,他在內(nèi)陸的組織大換血,整個重新洗了牌,我們一直很難把握住現(xiàn)在與他合作的究竟都是那些企業(yè)。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的曼德拉組織現(xiàn)在有了個新的高階領導者,那個人特別厲害,完全把握住了當年衛(wèi)容和黃志龍兩個人才能穩(wěn)定的局面?!?/br> 謝清呈聽著,鎖眉抬眸:“是誰?” “目前只知道他的代號,是從攔截到的一次信息中得到的,叫devil。” “外國人?” “從各種行事風格看,應該是個華人。devil前一段時間開始負責替段聞處理所有境內(nèi)業(yè)務,但從未露過面,這人據(jù)說沒有任何黑底,和段聞的合作也都是在澳洲建立的,澳洲對華連引渡條款都沒有,更別說跨境查案,所以我們哪怕知道他是段聞的爪牙,也完全無法將他定性為段聞的同伙,屬于大家心知肚明,但苦于沒有證據(jù),只能干瞪眼的那種人?!?/br> 謝清呈聽完沉吟道:“他很有能力。” 陳慢點了點頭:“不過devil好像已經(jīng)完成了他必須保持神秘身份做的所有事情,接下來他就打算以明面身份回國了,他因為把自己摘得太干凈,沒有任何違法記錄,所以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踏入國境,甚至做出優(yōu)秀歸國企業(yè)家的樣子,我們接下來會重點盯著他——他敢把自己這張暗牌翻成明牌,那就說明他做好了滴水不漏的準備。但再是滴水不漏,我相信時間久了他也一定會有破綻?!?/br> 謝清呈:“這個人打算什么時候入境?” “下周?!标惵f,“他發(fā)了邀請,請了很多企業(yè)家在他斥資落成的會所里舉辦宴會。我也會去,作為例行公事的警察。如果我在他的宴會上得到任何與服從2號相關的消息,我就立刻告訴你?!?/br> 謝清呈點了點頭:“注意安全?!?/br> “沒關系,他不敢妄動,他知道自己剛回國,有無數(shù)雙眼睛都在盯著他?!标惵?,“但我會注意的?!?/br> 茶喝盡了,杯中余熱裊裊。 謝清呈和陳慢談完了所有事情,謝雪正好來了電話,問謝清呈什么時候回家,芽芽沒舅舅哄居然都不肯睡覺了。 謝清呈:“……” 陳慢:“哥,我送你回去吧?!?/br> 謝清呈頓了一下,說:“不用了,我打個車,你早點休息?!?/br> 在離開咖啡館回家的路上,謝清呈想著陳慢說的話,他感到有一股恨意與不安在心中涌流——兩年了,段聞重整旗鼓,不但沒有伏法,還招兵買馬,不知道哪兒找來了這樣一個厲害人物,大有要和破夢者組織干到底的意思。 那個devil…… 謝清呈不知為何,想到這個名字,心里有一根隱秘的弦就在突地發(fā)顫,連帶著太陽xue都輕微地抽疼。 破夢者們接下來要交鋒的那個devil,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答案在一周后就揭開了。 “勁爆消息!勁爆消息!……從澳洲歸國……是他第一次露面……馬上揭曉……” 周末晚上,謝清呈在家里對完手上的試驗資料,起身去茶桌前沖一杯熱姜茶時,屋內(nèi)的電視機里斷續(xù)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他正好休息,一邊喝著姜茶,一邊回到電視機前,準備換了個臺。 然而手指還未在按鍵上按下,他就意識到這個臺是在實時轉(zhuǎn)播滬州商界的新聞——那個devil回國的事。 等在機場舉著話筒的記者一臉按捺不住的震驚,不止是他,所有第一次見到devil真容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后沸騰了。 仿佛時間倒流,謝清呈的手猛一顫,茶杯落在了地上,半燙的茶水潑濺在了他的前襟,他也毫無所覺,他用那未失明的眼睛緊盯著屏幕,熒幕的幽光反照在他瞬間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 鏡頭切換,推近,伴隨著刺目的閃光燈,回過神的記者們激烈的叫嚷……謝清呈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個這些年來,連夢里都不曾出現(xiàn)過的身影—— 一個高大的青年從海關走出來,一身鉛銀色西裝,同色系領帶,里面是高定的簡約款素白襯衫。他看起來比海戰(zhàn)發(fā)生前更成熟了些,也更英俊了,他無傷無病,儀態(tài)溫文爾雅,神情無懈可擊。當鏡頭完全推向他的臉龐時,他給予了攝像一個機械的微笑,一雙杏目抬起來,眼眸中卻無半點真實的笑意。 這個人竟然是—— 賀予?。?/br> 謝清呈腦中嗡的一聲,好像被萬鈞的海浪擊中,霎時間整個意識一片空白…… --------------------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天爺:賀寶,寡婦門前是非多,你該回來了。 賀予:你說的對!今天就上線! 第195章 我們重逢了 賀予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坊間自然不用多說,有什么比當年孤身入險的勇者死而復生更讓人沸騰的消息呢? 認識賀予的人們則更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尤其是知道了devil真面目的那些破夢者們——他們一直和段聞斗智斗勇,而最近這個devil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損失和麻煩,他們雖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指證devil就是段聞的同伙,但這個人是在給段聞辦事,并且已經(jīng)完全頂替了從前呂芝書和黃志龍的位置,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現(xiàn)在事實卻告訴他們,devil是從前豁出性命幫著警方破案的賀予? 他怎么會變成徹頭徹尾段聞的人?! 當然,因為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可以支撐賀予在替段聞做事,作為當年“犧牲”了的英雄,死而復生的賀予自然是得到了民間大量的支持,以及非同尋常的優(yōu)待。 據(jù)他所說,當年他并沒有被炸成灰,而是在氣流爆沖之下落入了海中,最后被一艘澳洲的船舶發(fā)現(xiàn)獲救。警方發(fā)現(xiàn)了他海難時被爆炸尖銳物割裂的斷肢血rou,認作了他尸骨損毀后僅剩的殘軀。但那不是致命傷處,他最終在足部搭了鋼骨進去,完成一床非常先進的手術,活了下來,并沒有受到什么健康方面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