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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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衛(wèi)二哥的隨身保鏢上前,客氣地攔住她們,不讓她們再往前:“各位太太,不好意思,里面有點情況需要處理……” 呂芝書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狀況?她當然十分清楚里面是個怎樣的狀況。 她用了少量的聽話水,讓負責布置包廂的服務生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調(diào)換了酒店原本的熏香,而后換成了一種市面上沒有的特殊香料。那種香料是段聞那邊的化學家沿用了普通迷情熏香,通過提純凈化,甚至加入了一定量的吸入式毒品迷幻劑,研制出的高濃度的香調(diào)。 在短時間內(nèi)大量吸入這種熏香之后,人的意識會逐漸失控,直至完全淪陷,除了結合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破解之法。 而這毒婦竟然把香,送進了衛(wèi)冬恒與謝清呈談話的屋內(nèi)。 現(xiàn)在,呂芝書已從衛(wèi)家人這般反應中看出了自己做的手腳收到了應有的效果,她身后帶著的那些女眷,其中不乏多嘴多舌之輩,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別說謝雪沒法嫁給衛(wèi)冬恒了,謝清呈也再不可能被賀予看得起。 誰會看得起一個和自己妹夫在新婚前夕搞在一起的男人呢?她老神在在,心中冷笑,等著這出戲越鬧越大。 “是冬恒出什么狀況了嗎?” “到底怎么了……” 保鏢們面露尷尬,正要開口解釋,竹屋內(nèi)便出來一段沙啞的聲音,他們攔得住腳步,卻攔不住聲音。嘰嘰喳喳焦慮不已的貴婦們立刻都寂然無聲了,有幾個反應快的,已經(jīng)吃驚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們都聽出來了,這明顯是屬于兩個男人的聲線。 這聲音明明白白地昭示著里面正發(fā)生著怎樣荒唐不堪,有悖人倫的丑事。 呂芝書壓抑著jian計得逞的狂喜,忍著不讓自己的眉毛得意地上揚,然后她掩口佯作震愕道:“哎呀,這……這是……” 衛(wèi)二哥青著臉,沒有去推那扇門,他返身走到這些跟來的女眷前,強顏笑了一下:“誤會了,是座上的兩位客人罷了,各位請先回吧。” 他連更合適的解釋都編造不出來了,銳利的眸子往旁邊一掃,和保鏢道:“帶夫人們?nèi)e的房間壓壓驚,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過來?!?/br> 夫人們也都知道這是衛(wèi)家的驚天家丑,衛(wèi)老二是絕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允許她們說出去的。他腦內(nèi)一定正在迅速想著各種各樣的善后辦法,可是—— 這他媽這么大的事,還能怎么善后? 誰能忍得住真不往外說? 呂芝書表面上和其他太太一樣,磨磨蹭蹭,緘口不言,內(nèi)心卻巴望著謝清呈與衛(wèi)冬恒的聲音鬧得再大一些。 她如愿以償了——在她回身的時候,她看到走道盡頭又來了一撥人,也是來找新郎官的。 衛(wèi)二哥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他低聲吩咐了保安幾句,讓人把整個萱閣別院都關了,絕不能讓更多的人再進來。可當那撥人走近了之后,衛(wèi)二哥發(fā)現(xiàn)自己爸爸赫然也在其中。 “怎么了?!毙l(wèi)父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問二兒子。 他對衛(wèi)冬恒一向是不太放心的,結婚這當口,衛(wèi)冬恒莫名其妙失蹤了,他沒報什么樂觀的態(tài)度。 衛(wèi)二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父親說,眼見著后面跟來的人越來越多,饒是二哥這種見過大場面的人,都有些鎮(zhèn)不住了,額頭開始往外冒汗。 衛(wèi)父見眾人神色有異,衛(wèi)二哥又緘默不語,干脆自己揮開了保鏢,獨自往萱閣緊閉的竹屋大門走去。 呂芝書心中大喜,只盼著衛(wèi)父把門拉開,好讓更多人知道里面的丑事。 就在這時—— 屋內(nèi)的人又傳出了一聲低響。 那仿佛彌漫著霧氣的低啞嗓音雖然屬于一個男人,卻意外的好聽,足以勾魂攝魄,竟讓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聽著都心神一蕩。 衛(wèi)父渾身驟僵,頓時明白過來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已經(jīng)碰上竹門的手停住了,整張老臉漲得通紅又立刻變得灰白。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屋內(nèi)那個嗓音低沉的男人卻似被逼到了絕境:“……停下……” 再幾秒后,他忽然有些崩潰地喚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賀、賀予……” 剎那間,呂芝書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瞪大眼睛呆站在原地,而在場所有人原本又是震驚又是憐憫地盯著衛(wèi)家父子的視線,頓時全部轉(zhuǎn)投到了她的身上。 呂芝書完全不敢置信,與不敢把門打開的衛(wèi)父衛(wèi)二哥不一樣,她尖叫一聲,直沖到萱閣前,嘩地一下就拉開了那扇一直被衛(wèi)家父子保護著沒有拉開的門。 眼前的情景令她驚呆了。 呂芝書踉蹌著倒退了兩步,面若金紙,渾身篩糠,而后一下子跌坐在地。 殘陽透過半打開的竹門照在了昏暗的萱閣室內(nèi),正落在了賀予和謝清呈半籠于沉香迷霧的身影上…… 第174章 向呂總攤牌 萱閣內(nèi)的情事被撞破,滿堂皆驚。 貴婦男賓們舌橋不下,震撼不已—— 竹屋內(nèi)有一股甜膩的香氣飄散于空中,而香霧深處,是今年才剛滿二十歲的賀家大少爺賀予,和他的前任私人醫(yī)生謝清呈纏綿悱惻的情景。 在所有認識謝清呈的人眼中,謝清呈都是一個純爺們,俊朗帥氣,沉靜狠銳,能給人以極強的安全感。 可眼下,這個在榻榻米上,劍眉微蹙,艷麗到令看客心跳加速,移不開視線的男人……怎、怎么會是謝清呈? 看客皆驚,賀予卻立刻反應過來了。 雖然被迷藥所熏,神志迷離,不過他保護謝清呈的欲望太強烈了,足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拽回他的理智,讓他立刻抬起身,猛地將近在咫尺的萱閣竹門“砰”地關上。 屋內(nèi)隱隱傳來他安撫謝清呈的聲音…… 一眾寂然。 然后腦中炸了! ——他媽的,難怪謝清呈當年可以在賀家當那么久的私人醫(yī)生! 人在風流韻事上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就這么短短幾秒鐘,這些看客的腦袋里已經(jīng)什么亂七八糟的聯(lián)想都有了。 畢竟豪門情事嘛,什么關系都不算罕見?!上Ь褪钦l也沒有往屋內(nèi)香料有問題上面去想。 見了屋內(nèi)兩人,衛(wèi)家人悄然重舒了口氣,衛(wèi)二哥甚至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幸好不是衛(wèi)冬恒和謝清呈……這下和衛(wèi)家的關系不大了,倒是賀家…… 衛(wèi)二哥乜過眼,偷覷向呂芝書。 見呂芝書神情極度難看,衛(wèi)二哥馬上揮著手,把大家往外趕:“我都說了,是客人的事……快出去吧,都快出去。今天的事兒煩勞各位了,誰也別往外講……” 他又吩咐了保鏢進行善后,自己則回去,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呂芝書—— “呂總,您先緩緩,我?guī)ジ舯诎鼛?,令郎畢竟也是個成年人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衛(wèi)父也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呂總,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處理的,看到的人不多,我們一一叮囑,不會掃了你們賀家的面子?!?/br> 呂芝書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肥厚的嘴皮子顫動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么會這樣? 她明明算好了時間,做了萬全打算——這個點,來萱閣與謝清呈談話的,按照衛(wèi)家的規(guī)矩,不就該是衛(wèi)冬恒嗎? 為什么賀予會在里面? 良久后,竹屋內(nèi)的動靜慢慢歇了。 謝清呈躺在榻榻米上,背后裸著的皮膚有細密的竹墊痕跡。 他眼神朦朧空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賀予抱著他,一遍一遍地安撫他,親吻著他的眼瞼和額頭。 “哥……沒事的,有我……” 剛才他們被眾人看到的時候,盡管謝清呈還被香薰所迷,感官模糊,但被人瞧見的事實,他是能感知到的。 他知道,自己這是完全地被人給算計了。 到了這個地步,面子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他麻木地躺在竹墊上,香已經(jīng)燃盡,他身上全是事后的熱汗黏糊,腦中卻越來越清明。 他木然道:“……賀予,原本在這個屋子里的人,應該是衛(wèi)冬恒?!?/br> 賀予:“……” 謝清呈的聲音聽不出波瀾:“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賀予又怎會不清楚? 他來了山莊后,只要能看到謝清呈,他的視線就幾乎一直追逐著謝清呈,沒有離開過,所以他才會留意到謝清呈獨自去了萱閣,卻半天沒有等來衛(wèi)冬恒。 從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經(jīng)歷過很多危險時刻,賀予因此敏感地覺察出了這種情況不太對勁,這才徑自進了萱閣竹屋內(nèi),拉開了包廂的門。 他一開門就撞上了跌跌撞撞的謝清呈,謝清呈那時候已經(jīng)完全被熏香迷暈了,渾身燙熱,痛苦難當,到了必須要求助的地步。 有人下藥,這是毋庸置疑的。 問題是那個人的居心何其歹毒?那個幕后黑手,居然是想讓別人看到謝清呈與衛(wèi)冬恒做這種事情! 賀予緊緊抱著謝清呈,在他頸間低應了一聲。 他說:“我知道,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謝清呈……” 謝清呈那么在意自己純爺們形象的人,卻被那么多女賓和男客看到了剛才的樣子,賀予生怕他沒有辦法接受了……怕的連撫摸著謝清呈頭發(fā)的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 兩人在寂靜的竹屋中待了良久,而后謝清呈閉上了眼睛。 他說:“你走吧?!?/br> “……” “去和你母親說清楚。如果她苛責,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身上,我會和她解釋。” “謝清呈……” 房內(nèi)的熱氣已漸散,這件事造成的后果,以及它背后隱藏著的東西,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賀予沒有走,一顆一顆扣子的,慢慢地把謝清呈的絲綢襯衫扣起來,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垂著兩排濃黑的睫毛,睫毛靜止,一動不動,好像只要忍不住動了,那睫簾之后藏著的淚就會墮下來。 謝清呈嘴唇破了,唇角有淡色的血。 他又說:“……你走吧。” “……” 謝清呈顯得倦怠極了。 “讓我靜一會兒……” 賀予在屋內(nèi)又陪了謝清呈一會兒,但謝清呈堅持要讓他離開。他最后也沒辦法,只得出去了。 出了竹屋后,他在廊廡下見到了靜候著的衛(wèi)家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