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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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芝書之前懷疑過段聞是不是和謝清呈有什么私底下的關系,不過這個想法也站不住腳。 段聞并不像是出于某種感情而不殺他,真到了沒得選的時候,他也會動手,而且中傷謝清呈的名譽,侮辱他的人格的事兒,段聞做起來也毫不猶豫,似乎只要不把謝清呈弄死,別人做什么,他都不會去管。 呂芝書不敢觸他逆鱗,斟酌片刻,慌張道:“段總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照辦,我是絕對不會傷他性命的。只是……只是……” “只是你也不知道有謝清呈在,賀予的心該怎么往你這里偏?!倍温剰街碧嫠言捳f了。 呂芝書訕訕的。 段聞冷笑一聲:“這就是呂總你該想辦法去做的事情了,我這幾年也沒讓你干太多任務,這唯一一件最重要的,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太失望?!?/br> 呂芝書:“………” “呂總,你想讓賀予繼續(xù)這樣下去也好,你想要他們分手也罷,只要最終能讓賀予向著你,隨便你怎么做都可以。我在這件事上的底線,就是你別把謝清呈殺了?!?/br> “那,那我要是傷害到他——” “隨你,只要他沒死,我不會計較。” 段聞和呂芝書又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身邊一直站著,卻一直沒開口說話的人,終于在此刻出聲了。 “段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喜歡謝清呈呢?!蹦侨怂闪苏诮o段聞捏肩的手,低頭微笑。 ——那人赫然竟是賀予的新私人醫(yī)生,安東尼! 段聞漠然道:“你知道,我對他毫無興趣?!?/br> “可是我有啊?!卑矕|尼微瞇起桃花眼,不懷好意地笑著說,“我對呂總傳來的這些內容,可真是太好奇了。” “……” “真想不到謝清呈和賀予在一起時,是被賀予睡的那一個。”安東尼若有所思道,“那個車里的視頻能再放一遍嗎?” 說著就想去動段聞的筆記本電腦。 結果手伸到一半,就被段聞捏住了。 安東尼面色微動。 段聞掀起眼簾來看著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當初水庫殺人案,是你趁我不在,教唆老太太下的手,差點讓謝清呈和賀予都死在水庫里?!?/br> 安東尼:“………” “你做事我都看在眼里,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br> 段聞慢慢冷冷地說完了,這才松開了扼著他的那只手。 “出去吧。不要給我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來。不然我連你也一并收拾。” 另一邊,呂芝書收了線后,一直癱坐在露臺椅子上,捋著腦海里的一片亂麻——聽段聞的意思,他根本不在乎謝清呈和賀予是什么關系,他在乎的只有兩件事,第一,讓賀予發(fā)自內心地歸順組織。第二,不能要謝清呈的命。 但她現在如何讓賀予把心偏到她這邊來? 親情牌已經打得太遲了,盡管賀予與她的關系有所緩和,卻也親密不到哪里去。而且現在有了謝清呈,賀予甚至連過生日都不在乎父母會不會陪伴他…… 呂芝書看著露臺下面波濤滾滾的黃浦江,覺得此刻自己的內心翻騰得比江水更厲害。 她做了各種設想,最后認定了一件事—— 目下當務之急,是她必須要先讓賀予對謝清呈再無喜愛。只有他們斷個徹底,她才能有機會令賀予的一顆心都回到自己這邊。 不過段聞說的很對,在這件事上,她不能硬掰。這方面,呂芝書其實比謝清呈聰明很多,謝清呈作為家長會立刻逼謝雪分手,呂芝書卻很清楚自己出面逼迫賀予,只會起到反效果。何況如果讓賀予知道她跟蹤他,別說重視親情了,他恐怕能直接怒而拍案,離家出走。 她要達到的目的,并不是單純地希望賀予和謝清呈分開,羅密歐和朱麗葉分開了心也在一起,棒打鴛鴦是最蠢的,目標達不到,還平白遭小輩怨恨,傻子才那么干。 所以在一番思忖后,呂芝書非常干脆地粉碎了這些偷拍的東西,并和私家偵探結算了尾款,付了對方絕對不會拒絕的高昂報酬,確保不會節(jié)外生枝。 這一切事宜她辦的非常利落,因為知道自己絕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賀予有機會發(fā)現自己在暗中跟蹤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所有這些有可能暴露自己在調查的證據,她全部都得處理干凈,免得讓身為黑客的賀予看到。 她自己心里有數就好。 對,她得慢慢地,去構思一個精妙的法子,多花些功夫不要緊,只有她躲在暗處,卻讓賀予自然而然地厭惡謝清呈,那才是她真正的勝利,她就有機可乘了…… . 呂芝書在那兒覺得謝清呈這個私人醫(yī)生當得不要臉,他媽的勾引賀予上床呢。 事實卻是謝清呈由衷地希望賀予不要再來找他。 可惜事與愿違。 這天晚上,窗外又在下雨了。謝清呈輕咳著走到書房窗前,看著樓下那個執(zhí)著地望著他,只為在最后給他發(fā)一個“晚安”消息的身影,嘆息著閉上了眼睛。 賀予這小鬼沒帶傘,再不走,那就該淋濕了。 于是謝清呈早早地關了燈歇了下去。 臨睡前,他又收到了賀予的消息:“謝清呈,晚安。明天要好好吃早飯,不要再低血糖了?!?/br> “……” 外面的雨聲很大,敲打著謝清呈的心。 謝清呈聽著越來越大的雨點敲擊聲,看著手機上的這行字,他忍不住起身,在未開燈的夜色里看向賀予站著的位置。 賀予準備走了。 謝清呈看他冒冒失失地就要往雨里跑,心煩意亂地拿起手機,輸入消息:“你上來拿傘……” “……” 手停在發(fā)送鍵上,頓住了。 他不能心軟。 謝清呈最終還是狠心把打在那邊的那行字刪了。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賀予在低頭看手機,淋了一身的雨。 因為賀予看到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就那么傻站住了。 傻站著等了很久…… 謝清呈在暗處看著他,賀予最后終于意識到謝清呈不會給他回任何消息了,他抬手抹了抹臉,也不知道是抹了雨還是別的什么東西,然后才低著頭,慢慢地在雨里走遠了…… 謝清呈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才朦朦朧朧地睡了一會兒。結果手機鈴響了。 謝清呈模糊間拿過手機,喉間無意識地想漏出賀予的名字,這個潛意識讓他自己瞬間清醒了。他睜眸一看來電顯示人,定了定神: “陳慢?” 陳慢約他在黃浦江一家茶社見面。 他們倆有一段時間沒碰了,陳慢雖然很想找謝清呈,但謝清呈最近實在是心煩意亂,身體又差,就讓他沒事別來,好好干自己的工作。 陳慢是那種會對謝清呈言聽計從的性格,也就真的一直拖著沒有見過。這一回是陳慢說想和謝清呈談一談他大哥陳黎生的事,謝清呈才答應了晚上到茶社找他。 陳慢見到謝清呈的時候嚇了一跳:“哥,你怎么瘦了那么許多?是、是因為謝雪的事嗎?” 謝雪的事,陳慢也知道了,還打電話勸過謝清呈。 謝清呈搖了搖頭,簡單地說:“懶得管她,是我最近其他事多。” “那、那你也要好好地吃飯啊……”陳慢一下子急了,他盯著謝清呈不停地看,怎么也沒想到才那么短短一陣子,謝清呈就會清減成如今這個樣子,“去檢查過身體嗎?” “查過,沒事?!敝x清呈坐下來,點了一杯白茶,抬眼打量著陳慢。 陳慢痊愈了,看樣子氣色也還不錯。 謝清呈心中嘆息,謝雪賀予陳慢三個小家伙里,至少還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 “你先和我說說正事吧。”謝清呈道,“想聊你大哥什么?” 陳慢只得順著謝清呈:“謝哥,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收到的那一卷錄像帶嗎?就是趙雪那卷錄像,上面有我哥字跡的那一卷?” “記得?!敝x清呈說,“黃志龍死后,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王政委。這件事畢竟關系到了整個案件,甚至還有可能成為追查你大哥與我父母死亡原因的線索。我希望他們能夠通過這卷錄像找到一些偵查突破口——怎么了,是有結果了嗎?” “嗯。那卷錄像帶上的字鑒定出來了。”陳慢有些失落,“確實是十多年前的字了,不是最近的筆跡。” “……” “他們說,我大哥當年應該是剛拿到了那卷錄像,還沒有來得及交到局里,就出了事,這個證據也隨之落入了對方手中。現在有人認為寄錄像的人應該是蔣麗萍……畢竟是這卷錄像幫我們確定了志隆娛樂底下室存在問題??晌矣X得不是她?!?/br> 謝清呈知道,陳慢的言下之意,是還沒放棄陳黎生。 他給陳慢倒了杯茶,說道:“我也認為不是蔣麗萍。” 陳慢眼睛亮了:“你、你也這么認為嗎?” “是。”謝清呈道,“雖然我們和蔣麗萍接觸的時間很短,來不及和她確認更多的事情,但我覺得她如果給你寄出了這份錄像帶,她在見到你之后,一定會提上一句半句,不可能是當時那種反應。另外——” 他看著陳慢道:“我不認為,寄錄像帶的人是像她這樣的‘線人’?!?/br> 陳慢的神情一黯。 這孩子嘴上說著已經認命了,相信自己哥哥死了,可內心深處,一直有著“線人假設”和“臥底假設”。尤其他見了蔣麗萍之后,他就更加愿意相信自己哥哥也是這樣的一個線人,埋伏得比蔣麗萍更深。 可謝清呈在這一方面卻沒有贊同他。 “陳慢,你好好想一下,你收到這卷錄像帶之后的后果。對,我們確實是立刻有了調查的方向,把目標直接鎖定在了志隆娛樂的地下室,但后來呢?”謝清呈說,“后來,你因為太想知道真相了,孤身深入黃志龍的公司,被抓捕,被注射藥物,或許差一點就會成為黃志龍潛逃的人質?!?/br> 謝清呈停了一下,繼續(xù)道: “那個寄錄像的人,完全沒有把你的行為危險性放在心上。你覺得那會是你大哥嗎?” 陳慢瞬間沉默了,眼里像是有燈燭緩緩吹熄。 他輕聲喃喃道:“……大哥他不會的?!?/br> 陳黎生雖然和他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陳慢的mama并非小三,而是他父親的續(xù)弦,兄弟二人感情也很和諧。 小時候陳慢是個小豆丁,總是被人欺負,陳黎生每次都會保護他,替他出頭。 有一回陳慢被人打慘了,有一群小混混污蔑他母親是婊子上位,陳慢氣得和那些人大干了一架,結果自己被揍掉了一顆奶牙,腿也被打骨折了,倒在泥洼子里哭。 最后是陳黎生找到了他,把差點哭斷氣的弟弟攙起來,背在背上,撐著傘送到醫(yī)院。那一路上陳慢都在嚎啕:“我mama不是婊子!我mama不是婊子!” 陳黎生就背著他,哄著他:“不要聽他們胡說,干媽她不是的?!?/br> 這么多年,陳黎生和陳慢比任何一對親兄弟都要親密無間。 陳黎生在陳慢腿骨折的時候,每天都背著弟弟上學放學,后來陳慢好了,他也擔心弟弟會再受人欺負,一定要每天把弟弟送到班級門口才放心,放學了也是第一時間等在那里,拉著弟弟的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