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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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謝清呈現(xiàn)在是草木皆兵,盡管他根本不相信賀予說陳慢是個同性戀的事情,可他還是本能地把陳慢的手腕攥住了,用的力道很重,把陳慢都嚇到了。 “哥……你、你領口處有一根頭發(fā)?!?/br> “……” 謝清呈自己捉了,那頭發(fā)比自己的略長一些,想也知道是誰的。 他壓著指尖憤怒的顫抖,寒著臉龐,把那斷發(fā)丟了。 “有濕巾嗎?” 陳慢還真有,翻出來遞給了他。 謝清呈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凈了,仿佛那上面沾染過什么病毒,沾久了會讓他渾身都爛了似的。他忍著強烈的惡心感和厭棄感,把那用完的濕巾丟了,閉上了眼睛。 電影已近尾聲,謝清呈返場后不到五分鐘,片尾和主創(chuàng)人員表就已經(jīng)打了出來。 但是席還未散。 下面是頒獎環(huán)節(jié)。 滬大的各項評比是在學期中后階段就都出來的,通常都會在這種大型匯演的最后進行頒獎,除了校園電影制作的獎項外,新的學生會主席名單,獎學金獲得者名單,十佳優(yōu)秀青年名單,也都會在今天揭曉。 當然,這些獲獎的學生自己,都早已經(jīng)被老師通知到位了。 “被評選為新學生會宣傳委的是……” 名字一個個報過去,學生們依次上臺領獎,接受下面的掌聲。 “新學生會,男生會主席,經(jīng)校方?jīng)Q定,是編導1001的賀予。請賀予同學上臺接受校長授勛。” “……” 謝清呈就眼睜睜地看著剛才還在更衣室和他鬼混的畜生按要求在后臺換上了滬大的學生制服,白襯衫休閑西褲,衣冠楚楚斯文優(yōu)雅地走上臺,笑著和校長握了手。 臺下的花癡女孩們還有一些花癡男孩們都在用力拍著巴掌,拼命抻起頭,想要更清楚地看到賀少那張品學貌兼優(yōu)的尊容。 “我們賀予同學品學兼優(yōu),謙虛內斂,我們希望他作為新的男生學生會主席,能夠為同學們做出更優(yōu)秀的表率,為母校做出更多的奉獻?!?/br> 校長把男生會主席的徽章給賀予別在了學生制服胸口。 賀予因為個子太高,校長又是個有點佝僂的老頭兒了,所以他很貼心,很謙和地彎了些身子,又在校長給他授完勛后笑著微微欠身鞠了個躬,睫毛卷長,眉眼溫柔。 “他好可愛……” “而且好紳士……” “又禮貌……” 謝清呈的心火從胸腔燒到了眼眶,他紳士?他有禮貌?他還可愛? 剛才在更衣室的是誰?。渴沁@位嗎? 賀予這邊還在接受校委諸如“謙虛有禮”,“質高德潔”的褒獎,獎杯拿了一個接一個,可除了謝清呈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在萬眾矚目下言笑晏晏,風度翩翩的學霸少年,在上臺頒獎前的十五分鐘不到,還在后臺糾纏著一個比自己大了十三歲的男人。 那張兇狠深纏著親吻謝清呈的嘴,此刻正在臺上講著冠冕堂皇的話,嗓音溫柔質雅,贏得陣陣掌聲。 可十五分鐘前,這張嘴里說出來的是什么? 他還在親吻著謝清呈的耳根耳廓,什么令人羞憤難當?shù)膔ou麻話都往男人耳中送。調情的話說的粗暴又骯臟。 謝清呈還能感覺到那種余韻,連最輕微的動作都能被毛骨悚然的濕熱折磨得難受欲死。 而那個把他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穿著最正經(jīng)最妥帖的制服,胸口別著象征著學校最高認可的徽章,在臺上拿著話筒,斯文英俊,不疾不徐地演講。 謝清呈沉著臉看著他。 慢慢地,眼神模糊,他回想起了剛才在更衣室內發(fā)生的對話…… 這一次,他確實是答應了賀予。 但其實最后讓他妥協(xié)的,并不是照片。 他只是從照片這件事上,診斷出賀予病的太重了,而且太難纏了,對他完全就是病態(tài)的雛鳥情結。 而謝清呈是很清楚自己活著的意義的人,他必須集中精力去完成他心里藏著的那件事。任何人,任何東西,都別想攔著他的腳步。 他在那條無人知曉的路上,走的算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除了死亡,什么困難都不可能阻擋他。 賀予對他的這種欲念,其實也是他的攔路石,很煩。所以他寧可答應賀予,隨便打發(fā)他,敷衍他,答應和他繼續(xù)這種關系,哪怕自己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至少這樣,賀予不會再浪費他的時間。 以前陳慢覺得謝清呈這個人恐怖,其實這是真的。謝清呈是真的恐怖。 陳慢覺得他不怕死,好像隨時想著死。 但陳慢沒發(fā)現(xiàn)的是,謝清呈更恐怖的一點是—— 他完全不把自己當人。 不止是陳慢——甚至謝雪,黎姨也都沒有發(fā)現(xiàn),謝清呈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當機器,當利刃,當盾牌,當?shù)肚剩斂梢愿冻龅幕I碼,當可以讓惡龍停止嗜血的祭品。 唯獨不把自己當個活人。 正因如此,謝清呈后來愿意了,他答應了賀予——如果這個選擇可以讓他的生活回到正軌,別讓賀予再來煩他,給他鬧任何意外。那么事到如今就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一個不把自己當活人看的人,是不會太看重這些事的,這事兒對他而言雖然生理上的應激刺激是很大,但在他的人生觀念中,其實連個芝麻都不如。 謝清呈很可怕,他自己不需要自己,而這世上除了謝雪陳慢和黎姨,可能也沒人需要他。 事實上,謝清呈有時覺得到了今天,謝雪陳慢長大了,能照顧黎姨了,連他們三個沒了他也不是不能生存。 那么就是說——這世上無人離了他就不能活。 所以謝清呈把自己拆成無數(shù)份,隨時都可以把自己的血rou骨頭丟出去打發(fā)前進路上遇到的野狗惡龍。 事情想明白了,也就這么簡單。 他沒這個美國時間和賀予每天上演你糾纏我拒絕的戲碼,他最后干脆選擇用自己來打發(fā)這條瘋了的龍,然后把生活拉回正軌。 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確實是真的,沒有心。 小畜生不一樣。 小畜生沒那么多想法,不知道謝清呈是懷著這種恐怖的心態(tài)和他繼續(xù)這種關系的。 他下了領獎臺就回去找謝清呈。 此時此刻,他心情特別好,謝清呈終于答應他了,十多天未在他臉上出現(xiàn)過的最真實的笑容,現(xiàn)在像不要錢一樣大放送。 誰知下臺一看—— 謝清呈已經(jīng)走了。 座位是空的,陳慢也不在了。 賀予站在原地,人和笑容都一起靜默在陸續(xù)離場的人潮里。 他一回寢室,就把謝清呈從黑名單里拖出來了。 盡管他依舊不喜歡同性戀,也不喜歡謝清呈,可是,性和愛是兩回事,自然是可以分開來看的。 他覺得他依舊可以做他心安理得的直男。 所以和之前在會所的那一次不一樣。 會所第一次,他走了就把人給黑了。因為他太天真。 更衣室第二次,他又急著把人放出來。因為他忽然有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最初他還能在做完謝清呈之后眼也不眨地把人拖黑,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可到了后來,夢里睡里竟都是和謝清呈顛鸞倒鳳的情景,少年人的血熱全都被那一夜開葷激了出來,怎么熄都熄不掉。 有些東西,發(fā)生了就是回不去了。 更衣室內復吸上那一款名為“謝清呈”的毒,他到現(xiàn)在還是覺得太刺激,刺激到簡直連病都要好了。 直男看著手機屏幕,僅僅是一個微信頭像,那雙漂亮的杏眼都有些癡迷。 “謝清呈。”他打字,“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讀了一遍,語氣似乎不夠和緩。 賀予平時并不會顧及自己的口吻在謝清呈看來舒不舒服。 可想到自己剛才被他弄得那么舒服,賀予就覺得至少自己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也不能太糟糕。 他現(xiàn)在不想讓謝清呈覺得他太討厭。 于是他又改:“謝哥,你覺得剛才我給你病治的怎么樣?有什么要改進的地方嗎?” ……不合適,想也知道謝清呈不會回他。 賀予把內容又刪了,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不應該發(fā)文字,應該發(fā)語音。 他都和謝清呈這種關系了,發(fā)語音才是最合適的,而且還能讓謝清呈聽到自己真實的語氣,免得誤會。 賀予斟酌一番就開口了,聲音居然還挺溫柔的,但又多少有些生澀,聽上去就和愛侶新婚之夜醒來后的第一聲招呼一樣,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然而嗓音都因為太鄭重其事而變得十分陌生。 “咳…謝哥……” 賀予按著語音鍵,遲疑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說什么:“……那個,你在哪兒?我開車來送你。” “……” 不對,趕緊把消息劃掉,不能發(fā)送出去。 謝清呈最討厭別人照顧他,謝清呈太爹了,什么“我?guī)湍恪保拔宜湍恪?,“我照顧你”在他那兒都是禁忌詞。剛才他在更衣室說“我來給你穿衣服”,謝清呈有氣無力地讓他滾,還是他執(zhí)意給謝清呈扣的襯衫。這會兒再說要開車送他,他肯定更來火。 賀予于是又想了想,這回終于想清楚了,他現(xiàn)在是決定要和謝清呈繼續(xù)這種關系了,人又剛剛被滿足,就和所有求偶中的雄性一樣,小龍自然也挺低三下四的,收了指爪獠牙,語氣近乎于哄了:“謝哥……那什么…” 他想起來謝清呈這人特別喜歡爭強好勝,而且喜歡一些競技性很強的項目,說白了就是特別爺們。 傻逼直男轉念一想,居然想出了個驚世駭俗的事后討好辦法—— “我們家有投資一個市郊休閑莊園,那里的戶外運動場很不錯。明天我請你去打高爾夫吧,還是說……哥你更喜歡賽馬?我陪你騎馬好嗎?” 他的同性知識不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做完,謝清呈怎么可能還能打高爾夫,高爾夫打他還差不多。 還他媽的提議賽馬…… 男的和女的能一樣嗎?他完全不知道他哥不可能恢復得這么快。還以為這是最對謝清呈口味的討好方式。 真是直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