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書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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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她揚起下巴,眉眼彎起來,“你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br> 始料未及的答案,這會的林嶼肆比從盛薇口中聽到真相更加錯愕,僅憑她是第一個如此直白地對自己說出“我相信你”這四個字的人。 從小到大,凡事他都習慣性地給自己留下一寸余地。 不去做到完美,并不是因為他不向往完美,而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沒有什么不同的,也應該擁有被允許犯錯的權利。 即便如此,他還是獲得不少艷羨和夸贊。可正因為這些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褒獎,讓他漸漸忽視了一個事實,那些恭維和崇拜說到底只是浮在海平面上的一層薄冰,看不見深海之下那八分之七的虛偽、和見風使舵的本性。 有人能將你高高捧起,奉上神壇,自然也能將你落腳的那塊磚敲碎,讓你從神壇上跌落,再摔個粉身碎骨。 而這些人,從來不會對他說這四個字。 記憶里葉晟蘭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她性格耿直,只會用行動證明她對自己的信任,更別提只會拿錢擺平一切的林行知。 這十七年里,他擁有了太多東西,唯獨缺失了不問緣由的信任。 肆虐的風雪里,林嶼肆止不住去尋女生的臉,也不知道算是第幾次,又想起她跟她奶奶對峙那一幕。 之前他覺得她的不抗爭是麻木,后來又將此視為她的清高、不在意,現(xiàn)在看來,這更接近于她在用自己的柔軟和堅強,維系自己最后的體面。 林嶼肆斂神,笑起來。 他笑時的嘴角高高揚起,和他的給人的感覺不太符合,更接近于校園文里混不吝的校霸男主,線條張揚又鋒利。 喬司月心跳漏了幾拍,忽然聽見他說,“行,不送你回去,那要去看溜溜嗎?” 林嶼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這個,總之,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好像都不太對勁。 喬司月眨了眨眼,無意識地啊一聲。 “一只小橘貓,你也認識,”他補充:“還喂過它火腿腸,溜溜是我給它取的名字。” 聽他這么一說,喬司月才有印象,“那要去你家?” 嗓音溫溫吞吞的,神色也有些為難,林嶼肆看穿她的心思,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看出來了,我家有洪水猛獸。” 喬司月面上一陣羞赧,“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知道?!绷謳Z肆跨上座椅,“溜溜在寵物醫(yī)院,那地方離你家也近,到時候你自己回去?!?/br> 后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喬司月只好點頭坐上后座。 不多時,風里飄過來一道聲音,“抓緊了?!?/br> 喬司月在醫(yī)院又見到了之前那位醫(yī)生。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趙逾明探究的視線落過去,瞇了瞇眼,終于捕捉到零散的記憶碎片,“上次是不是你帶著你那蘿卜頭弟弟到我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br> “……” 喬司月糾正他的話,“我弟弟不是蘿卜頭,上次我也沒哭?!?/br> 趙逾明笑笑,沒拆穿她。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喬司月目光一偏,落在左上方的白色貓咪上,小小一只,眼睛像藍寶石。 林嶼肆從洗手間出來,趙逾明搭上他的肩,笑著問:“哪拐來的小姑娘?” 林嶼肆拍開他的手,“同班同學?!?/br> “原來只是同學啊。” 拖腔帶調的,很容易聽出他的深層意思,林嶼肆嗤了聲,懶得理他。 偏頭見她盯著某一處看,上前打開籠子,將獅貓抱在懷里,“要抱會嗎?” 喬司月猶豫著沒伸手。 “它乖得很,不會咬人的?!?/br> 喬司月這才輕輕摸了摸它腦袋,見它溫順地縮成一團,膽子漸漸放開,將貓咪擁住。 想到什么,“溜溜呢?” 趙逾明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花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很有眼力見地將小橘貓從籠子里抱出來,哪成想溜溜忽然變得暴躁,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撲向喬司月,喬司月僵在原地,這時眼前晃過來一道黑影。 回神后,他的手臂正攔在自己身前。 喬司月心臟咚咚跳個沒完,連忙問:“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绷謳Z肆雙臂垂落,神色看不異常。 喬司月松了口氣。 趙逾明將貓揪回籠子里,解釋道:“貓都有很強的占有欲,這幾天跟肆肆越來越親近,明顯把肆肆當成自己親爹了,剛才看到肆肆抱別的貓,估計覺得自己要失寵了,暴脾氣一下子上來,才會突然攻擊人?!?/br> 后來那段時間,喬司月一直盯著林嶼肆手臂看,直到蘇蓉電話進來,催她趕緊回家吃飯。 林嶼肆將人送到路口,折返回寵物醫(yī)院時,目光穿過玻璃窗,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趙逾明走過來,輕輕拍了下他的肩,“再看下去魂都要沒了。” 林嶼肆慢半拍地收回視線,“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趙逾明似笑非笑的,“不過那小姑娘到底誰?。俊?/br> 林嶼肆睨他眼,眼睛直白地傳遞出“你什么記性”的質問,緩慢吐出四個字,“壯年癡呆?” 趙逾明還是笑,反唇相譏道:“不及你,傻逼一個?!?/br> 說完,從醫(yī)藥箱里拿出針筒。 林嶼肆:“干什么?” “你說呢?”趙逾明撩起他衣袖,露出手臂上幾道明顯的抓痕,“來來來,讓趙醫(yī)生給林嶼肆寶寶打一針?!?/br> “……” 趙逾明繼續(xù)唱獨角戲,“完了,看來咱林寶寶這是心病,沒救了?!?/br> 這些似是而非的調侃,林嶼肆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多年后,他回想起在明港磕磕絆絆的十七歲,以及那些縈繞在心頭,隨著時間不斷加深的懵懂情愫,原來都是從這一天開始有了轉折和跡象。 第26章 他生什么氣呀 周一上午, 沈一涵代徐梅芝轉達了近期學校組織的活動:年級板報評選和元旦文藝匯演。 這兩項活動,其他班級早一個星期就通知下去了,但徐梅芝考慮到臨近期末, 學習任務繁重,不想學生將過多的心思放在這種可有可無的活動上,拖到最后幾天才下達通知。 鑒于文藝匯演節(jié)目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敲定下來的,沈一涵決定先將相對較為輕松的板報任務安排好。 張楠提議道:“我記得喬司月不是會畫畫嗎?她這水平, 我們班一等獎肯定跑不了?!?/br> 蘇悅檸剛進教室,就被這通陰陽怪氣的話腔氣笑, 桌子一拍:“你不也挺能畫的嗎?怎么不見你去?”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會畫畫了?” “你這張嘴不是挺能畫的?嘴巴一張, 就能隨便給別人畫餅, 那畫個板報還不是小case嗎?” 對方一針見血地揭開自己心里的陰暗面,張楠失去辯駁的底氣,當然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漲得臉紅脖子粗。 一時間,教室里的氛圍僵滯到極點,最后還是沈一涵出面調和。 “都別吵了?!彼聪騿趟驹拢皢趟驹?,你愿意嗎?” 蘇悅檸坐下,小聲逼逼:“什么愿不愿意的?整得跟婚禮現(xiàn)場一樣?!?/br> 教室里很安靜, 喬司月也不知道這句挖苦有沒有被沈一涵聽到,扯扯蘇悅檸袖子,示意她別再說了,然后輕輕點了下頭。 “辛苦你了,到時候有什么需要就來找我。”說完,沈一涵回到自己座位。 喬司月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問題,她看上去沒什么精神, 愁容滿面的模樣,和之前活潑開朗的氣質截然相反。 斗嘴勝利的喜悅并沒有維持多久,一想到張楠剛才那死德性,蘇悅檸氣就不打一出來,“張陰陽人憑什么這么對你,我看她也就只會窩里橫了,在路迦藍面前,還不是慫的連個響屁都放不出來?!?/br> 聽到這名字,喬司月微微晃神,蘇悅檸沒察覺到,繼續(xù)說,“還有上次運動會,王宇柯不是最后才來問你報名意向嗎,當時要是沒人報三千,你鐵定被拉出當壯漢了。后來趙曉慧跟我說,這事就是張楠在背后搞鬼,是她讓體委最后來找你的,就想把最苦最累的差事留給你。”趙曉慧是班里的大喇叭,藏不住秘密。 喬司月不甚在意地嗯一聲。 這態(tài)度……蘇悅檸瞪大眼睛,扭頭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喬司月點頭,“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br> “他們這么陰你,你不生氣?”蘇悅檸氣到不行,一半為張楠的小人行徑,另一半為的是喬司月與世無爭到快要羽化登仙的態(tài)度。 “沒什么好生氣的?!眴趟驹陆舆^奶茶,其中一杯遞到蘇悅檸手里,“我和他們不熟,也不在乎他們,所以他們做什么,都傷害不了我的?!?/br> 這句話成功堵住蘇悅檸的嘴,一時竟也分不清喬司月這心態(tài)到底算大肚還是消極擺爛。 蘇悅檸吸完第一口奶茶,想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問題,“張楠為什么老是針對你?” 喬司月隨口胡謅道:“可能是天性不和吧。” 蘇悅檸瞇起眼睛,對她的說辭持懷疑態(tài)度,但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三言兩語將話題帶過。 喬司月昨晚有些著涼,上完兩節(jié)課腦袋更沉了,鼻塞嚴重到只能借嘴巴呼吸。 她找徐梅芝簽好跑cao請假條,順路去校醫(yī)室開了盒泰諾,回教室時看到沈一涵趴在座位上,壓抑的啜泣聲從臂彎溢出。 女生在傷心的時候格外敏感,聽到腳步聲,她倏地抬頭,白凈的臉上一片晶瑩。 踟躕幾秒,喬司月遞過去一條手帕。 沈一涵愣了愣,片刻才接下,手指用力收緊,帕子被壓出明顯的折痕,“謝謝?!?/br> “不客氣?!?/br> 一霎的沉寂后,沈一涵叫住她。 “喬司月。” 她回頭,“嗯?” “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