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書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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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蘇蓉和喬崇文掌控不了的。 喬司月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這幅未完成的墻繪被路人拍下傳到網(wǎng)上,一天不到,點贊無數(shù)。 回去的路上,喬司月接到蘇悅檸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文具店逛逛。 喬司月回了個好。 文具店門口的木桌上擺著一排少女期刊。 那時候,《花火》雜志風(fēng)靡校園,幾乎每個女生課桌底下都會藏著一本,喬司月也不例外。 初一下學(xué)期,班上有個關(guān)系相對較好的同學(xué)借給她幾本言情書刊,只不過沒多久就被蘇蓉發(fā)現(xiàn)。 喬崇文在學(xué)習(xí)方面管得很嚴,但他更看重結(jié)果,只要喬司月的成績沒有受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影響,生活上的瑣碎他都會抱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 反觀蘇蓉大發(fā)雷霆,二話不說當(dāng)著喬司月的面將書刊撕個粉碎,還罵她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凈偷偷摸摸看些不該她這個年紀(jì)看的東西。 蘇蓉之所以這么生氣,說到底是怕她早戀,將小說里不切實際的幻想付諸于行動。 喬司月也生氣,為的是蘇蓉不經(jīng)過她同意,胡亂翻動她的東西。 “那什么才是我這個年紀(jì)該看的?” 那是她第一次朝蘇蓉發(fā)泄心里的怒火,蘇蓉直接愣住,緊緊咬著唇,神色繃得難看,隨后用比她更暴躁的嗓門回道:“我才說你一句,你就開始還嘴了!誰教你的,是不是那夏萱?這書是不是她給你的!我早和你說了離她遠點,好的不學(xué),凈在外面沾些壞的!” 夏萱是喬司月初中時認識的朋友,大自己五歲,高一輟學(xué)后在姨母開的面店幫忙。蘇蓉從來沒見過夏萱,但從那段時間喬司月的改變來看,她推斷出對方不是什么好姑娘,于是不再允許喬司月和夏萱有任何往來。 喬司月沒把蘇蓉的命令當(dāng)回事,直到有天偷跑出來。 夏萱深深看她,指間夾著煙,“你以后別來找我了。” “為什么?”她愣住。 “你太小了,我這種社會人會帶壞你的?!毕妮?zhèn)€子很高,和喬司月說話時,總是習(xí)慣性地弓起腰,拉平兩人的視線,即便那會她們之間的氣氛可以稱得上惡劣。 “是不是我媽和你說什么了?” 夏萱笑起來,笑容有些冷,她戳了戳喬司月臉頰的軟rou,“大學(xué)霸,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算了,你當(dāng)我在放屁吧。 話還沒說完,她又笑起來,這次有了溫度,“喬司月,我這人沒什么文化,不會說什么大道理,我只想告訴你,沒有人的人生必須按照固定模式走,天大地大,每個人都是自由的?!?/br> 喬司月沒有說話,視線牢牢鎖住對面的人。 沉默的氛圍延續(xù)了足足五分鐘。 離別前,夏萱撇嘴扯了扯她的娃娃領(lǐng),“還有我早就想說了,你媽給你買的這些裙子一點都不適合你,你又不是乖孩子,穿得這么乖做什么?” 之后,喬司月再也沒有見過夏萱。 只是偶然經(jīng)過那家面店時,會往里面瞟一眼,差不多過了兩個月,她才敢推開那扇玻璃門。 老板娘對她還有印象,笑瞇瞇地迎上前問她要點什么。 她沒什么胃口,點了碗青菜面。 很快,老板娘端著一碗盛得滿滿的牛rou面出現(xiàn)。 喬司月稍愣,“是不是給錯了?我點的不是這個?!?/br> 老板娘解釋:“萱萱臨走前跟我說,你要是再來這吃面,就給你多加些料……”說著說著,哽咽聲忽然變大了。 喬司月抬頭看她,心里沒來由地一慌。 老板娘飛快拭去眼角的淚,笑著說,“瞧你這小身板,是該多吃點?!?/br> 那是個冷冬,外面飄著雪,玻璃門被來往的顧客開了又關(guān),寒風(fēng)呼呼地灌進來,吹得喬司月頭皮發(fā)麻,她雙手擱在膝蓋上搓了幾下,卻還是一片冰冷,冷到聲音都在抖,“她在江城還好嗎?” 老板娘的哭聲沒收住。 這種訊號意味著什么,喬司月心里有了猜測。 老板娘告訴她,夏萱在去江城后不久遭遇車禍,在重癥監(jiān)護室躺了兩天,還是沒救回來。 恍惚間,喬司月眼前又浮選蘇蓉撕扯雜志時憤怒的眼神,轉(zhuǎn)瞬工夫,蘇蓉的手伸了過來,這次拽住的是她的頭發(fā),狠命往外拉扯。 凜冽的氣息卡在喉嚨里,喬司月發(fā)不出一個音,只能拿起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牛rou。 牛rou很嫩,可惜太苦了。 在這之后,喬司月的書柜夾層里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花花綠綠的小說封面。 不是因為害怕再次被蘇蓉抓包,而是蘇蓉每次在家庭矛盾出現(xiàn)后,選擇的冷暴力手段都會讓她疲憊不堪。 也不敢再輕易地去結(jié)交新朋友。 哪怕她知道夏萱的死和自己沒有一點關(guān)系,可她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蘇蓉沒有去找夏萱,沒有對夏萱說那些刻薄傷人的話,夏萱會不會選擇留在南城?會不會,不用死? …… 見她一直盯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封面看,蘇悅檸說,“新一期的我已經(jīng)買了,你要是想看,我明天帶出來給你。” 喬司月手指一僵,慢半拍地從書冊上挪開,輕輕扯了扯唇角,“我只是隨便看看?!?/br> 蘇悅檸沒察覺到她的異常,自顧自說:“這期有幾篇還挺好看的,我覺得你可以拿去看看,就當(dāng)放松一下?!?/br> “算了,被我媽發(fā)現(xiàn)就糟糕了。” 蘇悅檸轉(zhuǎn)過身,認真看她,“司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喬司月啊了聲,手指攪著衣擺,好半會才輕聲說:“你上次送我的水晶球碎了。” “就這事啊。”蘇悅檸舒了口氣,“東西碎了就碎了,我還在這不是嗎?” 喬司月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也是第一次不加收斂的笑,“你說的對,你還在這?!?/br> 玩具城邊上新開了家飾品店,蘇悅檸買到心儀的文具后,就拉著喬司月直奔這家店。 她拿起一個方形發(fā)卡,對著鏡子試戴了下,“這個怎么樣?” 喬司月:“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可惜這種鉆根本不經(jīng)帶,我之前買過一個,就兩天工夫,水鉆掉了大半,丑的就跟蜂窩煤一樣。” 蘇悅檸取下發(fā)卡,放回老地方,“我們走吧?!彪x開前又回頭看了眼,面帶不舍。 喬司月摸了摸口袋,出門匆忙,沒帶夠錢。 見人沒跟上來,蘇悅檸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她還杵在原地發(fā)呆,“你有看中意的嗎?我送你呀?!?/br> 她把手放回兜里,搖頭,“沒,走吧?!?/br> 蘇悅檸哦了聲,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你待會是坐公交回去嗎?” “我今天騎自行車來的,車就停在前面?!?/br> “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 快到鈴蘭巷時,一旁的綠化帶里忽然躥出一道花白影子,喬司月眼疾手快地摁住剎車,車速絲毫未減,尤其到了下坡,攔也攔不住。 小花貓卻停在原地不動,喬司月心臟都快跳出來,只能卯足了勁將身子往左側(cè)一帶,最后連人帶車一起摔倒在路邊。 中午剛下過一場雨,地面還是濕漉漉的,傷口混著泥水,慘不忍睹。 當(dāng)她以這幅面貌出現(xiàn)在蘇蓉面前時,蘇蓉怔了下,“怎么摔得這么嚴重?” “剎車好像壞了?!眴趟驹掳褎偛诺那闆r簡單轉(zhuǎn)述了遍。 蘇蓉的眼睛里有責(zé)備,但沒說什么,等喬崇文回來,一家人坐在飯桌上,才說起這事,“不知道你閨女怎么想的,為了救只野貓,把自己摔成這德性?!?/br> 喬崇文明顯一頓,放下筷子目光在喬司月身上輾轉(zhuǎn)一圈,沒瞧見明顯的傷口,“傷哪了?” 喬司月剛想說什么,蘇蓉將桌布掀開,膝蓋處的傷口不遮不掩地暴露出來。 “看看,現(xiàn)在還腫得跟饅頭一樣?!?/br> 喬司月不自然地挪了下腿,不知在和誰較勁,語氣硬邦邦的,“我要是不讓開,它可能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蓉打斷,“貓有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嗎?你應(yīng)該慶幸你摔倒的地方?jīng)]有磚塊碎玻璃這些,要不然就不止現(xiàn)在這種程度了。” 喬崇文攔下她的話頭,“行了,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叨叨也沒用?!?/br> “你不說我不說,她能長點心?”蘇蓉將話題繞回去,“這鎮(zhèn)上有多少流浪貓流浪狗你知道嗎?別人不要的東西,就你把它當(dāng)成寶……” 聽上去條條在理,喬司月無話可說,更何況這會她全身上下像被海水沖刷過,四肢酸脹無力,也生不出力氣去和蘇蓉爭論。 簡單扒了幾口飯,剛把碗筷放回廚房,蘇蓉朝她離開的背影喊了聲,“今天就別洗澡了,你這傷口不能碰水的,我待會去給你買點藥,你自己記得涂?!?/br> 喬司月哦了聲。 舅舅這次來沒有把小表妹接走,聽蘇蓉的意思,她還得再住個三五天。 喬司月沒聽蘇蓉的囑咐,上樓沖了遍澡。 上藥時,喬惟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盯住她傷口,“jiejie,你疼嗎?” 喬司月撒謊說不疼。 小男生故作老成地嘆了聲氣,“你又在騙人了?!?/br> “……” 他貼過來,“我給你呼呼?!?/br> 喬司月笑著揉揉他腦袋。 這天晚上實在難捱,膝蓋時不時傳來刺痛,喬司月怕蹭到傷口,一直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沒動。 喬惟弋睡覺一直不安分,沒一會已經(jīng)睡得七扭八歪。 忽然一個蹬腳,不偏不倚地踢中喬司月的膝蓋,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緩過后,喬司月下床走到窗邊坐下,朦朧之中,耳邊似乎響起了他的聲音,攜月光而來。 顧不上疼,她迅速起身,眼睛往窗外探去。 林嶼肆和陸釗并排走著,他的姿勢照舊松垮,單側(cè)肩膀吊住書包帶,黑色t恤沒入夜色,人看上去比紙片還要單薄。 似有所預(yù)感,他抬起下巴,稍稍偏了些角度,細碎的流光墜落在他臉上。 喬司月倏地頓住,心臟砰砰直跳,摳住窗臺的手指卻不受控地一緊。 她連忙蹲下身。 幾乎在同時,陸釗的聲音響起:“你在看什么呢?”他納悶,跟著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