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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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瓚退離窗戶口,剛摸到門把手就被突然拽住,條件反射舉槍對準襲擊者的臉,看清是樓吉才挪開槍口:“樓下爆炸是你干的?” 樓吉:“張云她姐干的?!笔疽饫瞽懮蠘?,“你不知道她在教堂負一樓和地面一樓的隔層、空調(diào)管道里安裝大量tnt,不知道哪弄來的,應該籌劃了好幾年,就準備炸掉教堂。這兩姐妹都不普通,一個比一個能。” 李瓚:“樓下后勤部的工作人員和一二樓的人都疏散干凈了?” 樓吉:“趙顏里、張云和張云她姐聯(lián)手疏散人群,語言工作算是趙顏里的強項。樓上的人都聚集在天臺,已經(jīng)聯(lián)系特警人員,等他們來救——他們怎么沒動你?” 李瓚:“我跟‘宋先生’談判,換人質(zhì)安全?!?/br> 樓吉:“意外突發(fā),是談判破裂的信號,會不會逼得狗急跳墻?” 李瓚:“本來也只給雇傭兵一小時逃亡時間,對方綁架全港富豪作為人質(zhì),江蘅也在其中,我給他七天時間不公開其個人資料,這是第二條談判內(nèi)容。第一條談判破裂,會讓他自亂陣腳,但不會主動傷害人質(zhì)?!?/br> 頓了頓,李瓚問:“黑盒子破解出來了嗎?” 樓吉耷拉著眉眼,有些喪氣:“年月太久,未曾保養(yǎng),九成可能無法修復。” 李瓚陷入沉默。 樓道里傳來兩人的腳步聲、風聲,直升機螺旋機的轟隆聲,以及墻皮遭受重擊而脫落的簌簌聲。 李瓚忽地笑起來,樓吉不由擔憂:“怒極反笑?刺激過大,精神失常?” 李瓚挑眉:“第一條談判破裂,‘宋先生’會以為我有恃無恐,畢竟王牌一擊斃命,如果之前半信半疑,現(xiàn)在必定堅信警方已獲知他的真實身份,他心亂、動作也會亂,就會露出馬腳,警方鎖定的目標就那幾個,誰露出馬腳一目了然?!?/br> 樓吉想通個中環(huán)節(jié),恍然大悟,興奮地咧開嘴:“陰差陽錯,說明他運氣到盡頭了?!?/br> 說話間,兩人已奔至頂樓天臺,上面人頭攢動,雖擁擠但都安靜地等待救援,趙顏里站在天臺轎頂嘶聲裂肺地喊:“保持鎮(zhèn)定!保持安靜!遠離天臺邊緣——蹲下來!等待救援——” 張云和張云她姐就站在轎頂下、樓道出口邊,一見樓吉和李瓚二人便立即上前說:“能不能聯(lián)系警方提供更多救援措施?一樓處埋的炸藥已經(jīng)用掉一半,再引爆另一半會炸掉整棟樓的地基,下面暫時沒動靜,可歹徒知道人質(zhì)在樓里,他們自知死路一條,勢必不惜代價反撲?!?/br> 李瓚:“你覺得他們會干什么?” 張云她姐低聲:“炸毀教堂?!?/br> 張云:“六樓密室里的軍火被轉(zhuǎn)移走了,應該在樓下那群歹徒手里。” “他們只能帶走一小部分足夠用的,手中炮火有限?!崩瞽憣に计虇枺骸澳懵裨诮烫玫恼ㄋ庍€剩多少?據(jù)點在哪里?” 張云她姐一一說來,而此時頭頂停著一架直升飛機,垂落繩子,下來十幾名反恐特警,于天臺各邊緣尋找埋伏點,卻有一名特警剛蹲下便被擊中眉心,當場死亡。 反恐特警隊隊長反應迅速,指揮其余人向中間靠攏,令手下立即找出敵方狙擊手并想方設法擊斃,而后來到李瓚等人跟前,與其交換信息。 “炸藥和軍火?的確給行動增添難度?!狈纯痔鼐犼犻L滿臉難色:“特警包圍歹徒,但人質(zhì)也被歹徒包圍,現(xiàn)在情勢僵持,不能輕舉妄動,好處是我方也有幾處炸藥據(jù)點,可成為制敵良策。” “我這里有教堂結(jié)構(gòu)平面圖,根據(jù)你們提供的信息可以找出不炸毀地基的爆炸點,將歹徒引至爆炸點,將其殲滅。” “我能吸仇恨,我來打頭陣?!崩瞽懨熳运]。 樓吉:“他們認識我,最恨叛徒,所以我也能吸仇恨?!?/br> 隊長多看兩人一眼,不多猶豫,點頭同意:“我們的人會在后方接應,你們多加小心?!?/br> 轎頂?shù)内w顏里蹲下來,頭次平心靜氣地祝愿樓吉和李瓚平安。 聚合不到幾分鐘便又分開,李瓚和樓吉分頭行動,潛入教堂偌大的庭院,將行蹤暴露在狙擊手的視野范圍內(nèi),連續(xù)試探多次,終于確定其位置,被天臺頂?shù)姆纯痔鼐瘬魯馈?/br> 剩余歹徒約有二十人。 李瓚驀地沖向庭院噴泉的雕塑后方,子彈擊打雕塑、池水和噴泉池邊緣,乳白色的碎片和水花一并炸開,迫使李瓚不得不趴在地面匍匐前進,逮著機會于密集的炮火中給予回擊。 卻聽對面有人大聲喊了一句,接著腳步聲窸窣,炮火攻擊銳減,緊接著便是另一個方向傳來槍炮聲,同時天天頂?shù)姆纯痔鼐墓舨煌P?/br> 咕嚕嚕。 李瓚眼角余光瞥見綠色的橢圓狀物體滾落腳邊,當即轉(zhuǎn)身以迅疾的速度飛撲向草地,身后轟然爆炸,雕塑被炸掉一半,巨大的石塊飛向半空,咄一聲砸死一名兇徒。 僅瞥了兩眼就快速判斷敵人還剩七人,李瓚頭也不回地沖進草地深處,賭命一般埋頭向前沖,流彈擦著頭皮飛過去,火藥味和guntang的觸感似乎長久地彌留于發(fā)梢處,直升飛機的轟鳴聲、警笛聲以及爆炸聲、射擊聲,不時爆發(fā)的尖叫共同組成夜的奏鳴曲。 夜色掩護加上距離太遠,七名雇傭兵罵罵咧咧著追上前,沖進草地約跑了十余米,后方便‘boom’一下發(fā)出劇烈爆炸的轟鳴聲,火光沖天,殘肢遍地,隊友不見蹤影。 火光映照著七人的面孔,神情愕然,而后目眥盡裂,憤恨難當,同時察覺到李瓚的出現(xiàn)可能是誘餌,便要急速后退,可突然出現(xiàn)的反恐特警隊將他們逼得深入草地。 當中一人掀開滿背包的新式炸彈,另一人將背上扛著的火箭筒置于肩上,轉(zhuǎn)身便對準李瓚,死也要拉他墊背。 他頭戴紅巾,cao著一口怪腔怪調(diào)的粵語憤怒地噴唾沫子:“你們對付那幫黑警,我來殺這條子!” 一邊叫罵一邊邁開腿向前,李瓚停在足夠遠的地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雇傭兵的步伐,神經(jīng)緊繃到極致,口水吞咽著,渾身肌rou繃緊,而神色極為冷靜。 1步,2步,3步……雇傭兵的右腳抬起,其他六名雇傭兵表情猙獰,抓起新式炸彈便投擲出去,更有人舉槍瞄準,而在人類rou眼看不見的教堂周圍散落著無數(shù)炸彈,一經(jīng)引爆,必然引發(fā)連鎖爆炸。 右腳落下,無事發(fā)生,左腳抬起,重重踩下——咯吱一聲,雇傭兵聽不見聲音卻感覺腳底被什么硌住,下意識低頭一看,忽地意識到什么,瞳孔急劇收縮。 下一刻,轟!嘭嘭嘭——??!連續(xù)爆炸,火光沖天,濃烈的煙霧與火藥味充斥整個教堂庭院,叫人難以辨認下方情勢,只能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等待黑色的煙霧散去才能看清英雄是否生還的結(jié)果。 天臺上的反恐特警隊隊長,趙顏里、張云和張云的大姐都揪著心臟等待,約有兩分鐘時間過去,煙霧散掉大半,李瓚和樓吉自火光中走出,所有人松了口氣。 關(guān)閉多年的教堂大門被打開,救護車和警車開進來,人質(zhì)被營救,接受安排一一進入警車內(nèi),趙顏里等人走在最后,同李瓚和樓吉等人打招呼。 “你們活著應了句古話,禍害遺千年。” 危險解除,趙顏里又成了毒嘴媒記。 李瓚瞟她一眼,不理睬,專心處理身上細碎的傷口,樓吉搓手笑瞇瞇,話里藏刀威脅趙顏里,然而意外猝不及防到來,一只漏網(wǎng)之魚破開碎石堆朝這邊開槍,恰好有個十二三歲的教堂雛ji從他們身邊走過。 樓吉、李瓚和特警隊隊長不約而同舉槍,趙顏里條件反射地拽開女孩,子彈貫穿肩胛骨的瞬間,雇傭兵也被亂槍擊斃。 “醫(yī)生!” 李瓚大喊,樓吉接住倒下的趙顏里。 趙顏里瞳孔渙散,滿頭冷汗:“我、我他媽要死了?” 醫(yī)生已經(jīng)過來,簡單處理傷口后將其抬上擔架。 李瓚檢查一番:“沒傷到要害。放心,禍害遺千年?!?/br> 趙顏里扯了扯唇:“沒想到我也有救人的時候……艸!李、李隊……抱歉?!?/br> 李瓚抬眼看她。 趙顏里:“以前我太自以為是……寫了很多污蔑你的報道,我道歉,我……對不起?!?/br> 李瓚站在救護車下方,看向車內(nèi)擔架上的趙顏里,擺擺手說:“出院后請我吃飯賠罪。” 趙顏里笑了下,笑容虛弱。 車門關(guān)上,救護車嗚嗚叫著駛向最近的醫(yī)院,人質(zhì)基本被送走,只留下部分警備人員收拾殘局,反恐特警隊隊長問他們接下來打算什么行動。 李瓚咔咔兩下?lián)Q掉空彈夾,將警用槍塞回后腰:“去找周言,抓‘宋先生’!” 第173章 hk政府行政大樓,議會散去,眾人陸續(xù)離開,關(guān)于深水埗圣瑪利亞女子教堂禁錮將近一千人的人身自由的大案,以及自教堂內(nèi)搜索出來的大量軍火、毒品,全權(quán)交由警署調(diào)查,而警署需配合周言行動。 深夜,行政大樓燈火通明。 行政車輛塞滿停車場,部門人員連夜加班,步伐匆促,人來人往。 李瓚甩上車門,滿臉寒霜,快步進入行政大樓,直接推開港城為周言準備的臨時辦公室,隨手拉住椅子拖到身后便坐下來,直勾勾盯著周言:“江蘅沒來找你,還是你設計江蘅?又或者你們瞞著我私自行動?” 周言不慌不忙地泡了杯濃茶遞給李瓚:“江蘅跟我說,得有兩手準備,靠十八年前的錄像逮捕‘宋先生’不太理想,他猜測錄像損毀嚴重,應該難以恢復,畢竟十幾二十年前的東西,質(zhì)量經(jīng)不住時間摧殘?!?/br> 李瓚:“所以他自告奮勇,深入虎xue?他不怕我守寡?” 周言被茶水嗆到,好不容易止住劇烈的咳嗽說道:“不至于!江蘅說他以前混過金新月,深諳那邊某些毒梟的行事風格,也有應對手段?!?/br> 李瓚奇道:“三四十個人質(zhì)在手,他赤手空拳哪來的應對手段?” 周言目光閃爍。 李瓚狠踹一腳辦公桌:“說話!” 周言做作地抖了抖,拿起茶缸擋住臉:“江蘅是個商人嘛,他知道宋先生想做空港城股市,又沒有足夠的港幣,更不會有哪個世界頂級富豪傻得在這時候幫他狙港幣,可他需要錢啊。錢從哪來?全港富商就是現(xiàn)成的提款機。所以從你拿到伊甸園藏有大量雇傭兵和軍火的信息之后,江蘅他就猜出宋先生會對全港富商下手?!?/br> “但是吧,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江蘅他以為最多綁架港城四大首富,提前做了些準備,特意跟長宏地產(chǎn)的趙希走得近,誰知道敵人胃口這么大,竟然綁架港城大半的富商?!?/br> “現(xiàn)在怎么收場?” “江蘅皮膚里植有定位器?!?/br> “為什么還不展開營救行動?” “打草驚蛇。必須得等港城股市動蕩才能追查到資金流入哪個賬戶,憑此追查到幕后主使?!?/br> “誰還沒個假賬戶?海外陌生賬戶能查到誰頭上?” “換作平時的確查不到,但現(xiàn)在狗急跳墻,敵人沒時間遮掩他盛裝大量資金的賬戶,而且做空股市賺取的資金數(shù)目太龐大,對方必然不會隨便使用一個不夠穩(wěn)定的賬戶。我們再從教堂這些年的賬本查,追根溯源,必然能查到‘宋先生’的真實身份。” 周言所言的確是個方法。 “你們這計劃謀劃多久了?” “挺久的吧?!敝苎韵肓讼?,喝口濃茶笑了下:“選中江蘅也是因□□,另一個原因就是你。對你隱瞞也是不確定計劃是否順利進行,本來想著能盡快、低調(diào)解決就盡快、低調(diào),誰知道人喪心病狂干得出綁架幾十個富豪的事呢?” “鄭議員和鄭浩思是怎么回事?” “只有鄭浩思是蠢貨?!?/br> “詳細點說。” “鄭議員和長宏地產(chǎn)的趙家相互成就、互相扶持,前者想要特s這個位置,后者也希望坐這位置的人和他們關(guān)系密切,而他們耳聰目明,心向祖國。至于鄭浩思……他投靠了‘宋先生’,出賣他親人?!?/br> “的確是蠢貨。” 安靜稍許,李瓚皺眉問:“需等待多久?” “你不是給了時間?” “我什么時候——” 李瓚愣住,想起他給宋先生的七天時間。 “我知道了?!?/br> 等得起。 *** 11月09日,天朗氣清。 港城警署接到全港富商家人打來的報警電話,聲稱他們的家人被歹徒綁架,生死不明,目的不明。警署接下案子,開始著手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人手嚴重不足,港城三萬警察竟有大半外出處理街頭巷尾不曾停歇過的刑事斗毆案件,一時間忙得更是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