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瓚：“但是關(guān)系匪淺?！彼炅舜晔种福骸安蝗缦葋碚f說看，‘宋先生’會利用填海造地議案做什么文章?！?/br>
    “我打聽到的，恐怕不如江先生清楚?！被粑您椪f。

    江蘅：“你說你的就行?！?/br>
    霍文鷹躊躇片刻說：“港城資本不可能推動議案落實，他們會在民間制造矛盾，將話題炒到最熱，做出不敵港府的頹勢、議案會落實的假象，最后否決議案，達(dá)到動搖樓市、從中牟利并趁機(jī)提高房價的目的。目前四大家應(yīng)該聯(lián)手，試圖拉攏江先生，但這是港城資本的運作——”

    “轉(zhuǎn)換至‘宋先生’的角度，他會推動議案落實，奪走港城四大家投入其中的資本。”

    李瓚：“能奪走多少資本？”

    霍文鷹：“保守估計二三十億?！?/br>
    李瓚：“刀？”

    霍文鷹點頭。

    李瓚：“少?！?/br>
    一輩子沒見過那么多錢的陳老頭當(dāng)即愣住：“這算少？！”

    李瓚搖頭：“對我們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對‘宋先生’來說，估計填不飽他的胃口?！?/br>
    樓吉說過‘宋先生’籌謀二十多年就為了做空港城股市掙大錢，就他對金融知識貧瘠的了解，只知道最近一次做空港城股市發(fā)生在二十年前，金融大鱷保守估計掙了50億刀。

    那是二十年前的hk，外匯儲備接近一千億美元，而現(xiàn)如今的外匯儲備翻了四五番，‘宋先生’的胃口至少也大四五倍。

    “hk的外匯儲備很高，背靠大陸，‘宋先生’哪來的資本做空？再找一個金融大鱷？還是發(fā)動戰(zhàn)爭？沒有能發(fā)動戰(zhàn)爭的條件啊?！被粑您椛钣X迷惑。

    程北看向李瓚和江蘅：“你們怎么看？”

    李瓚聳肩：“不猜?！?/br>
    程北愕然。

    江蘅抿唇笑：“他的意思是與其在這里揣度壞人的心思，不如先想辦法解決眼下的難題。至于后續(xù)什么陰謀詭計……就見招拆招吧?！?/br>
    程北：“你們還真心大?！?/br>
    李瓚拍手吸引注意：“做個詳細(xì)點的計劃，程北、霍文鷹你們兩人繼續(xù)盯著號碼幫，順便盯著和記，別讓這兩個社團(tuán)攪渾水，讓他們內(nèi)斗就行。陳叔得麻煩點，幫忙盯著幾個泰國佬手里的貨，千萬別讓道上的人匯聚成一股繩，讓他們?nèi)齼沙扇何鹆?，sao擾泰國佬，必要時刻送他們一程?！?/br>
    “你指的是？”陳老頭手掌成刀橫過喉嚨。

    “……”李瓚：“法治社會，不要打打殺殺。我意思是說送他們和教堂順利接頭，如無意外，本來也應(yīng)該是教堂吞下那批貨。”

    陳老頭松了口氣：“不殺人就好，我們新記好不容易漂白，要是犯了法，上市就困難了?！?/br>
    李瓚：“我得去趟伊甸園。”

    江蘅：“我跟你一起？”

    李瓚：“你幫我聯(lián)系軍隊?！?/br>
    江蘅挑眉：“？”

    李瓚：“我要端了hk的紅館！”

    ***

    距離上回聚首商談應(yīng)對‘宋先生’的計劃已然過去三天。

    三天內(nèi)足夠任何離奇事件的發(fā)生，比如填海造地議案的反對者聲勢浩大，示威游行和市政府靜坐活動越來越頻繁，甚至發(fā)生沖突，有警察前來維持秩序卻發(fā)生襲警事件。

    和記在霍文鷹的帶動下，專心致志對付號碼幫。佛手文則身份一變成為向陽集團(tuán)的形象代言人，成為填海造地議案的支持派，四處演講，意外得到許多無房市民認(rèn)可，支持率也算節(jié)節(jié)飆升。

    這是11月6日發(fā)生的事情，樓市開始出現(xiàn)波動。

    7日發(fā)生大型踩踏意外事故，傷亡數(shù)十人，政府的反對派和支持派不得不出面會談，本是緩和局勢的會談因席間鄭議員大放厥詞而情勢急轉(zhuǎn)直下，雙方針鋒相對，矛盾劇增。

    同時間的港城各大街頭出現(xiàn)圍追、砍殺事件，被追殺者舉手高呼，聽口音似乎是泰國佬。

    當(dāng)晚的港城海灣出現(xiàn)十來具尸體，全是這幾天追殺泰國佬的混混，沒人知道是誰殺了他們，但三教九流一時被震懾住不假，令幾名泰國佬順利將貨運送至圣瑪利亞女子教堂。

    第二天凌晨，即8日凌晨，有人在深水埗碼頭發(fā)現(xiàn)幾具泰國佬尸體，身上的貨消失，他們被滅口。

    殘忍程度令道上為之一驚，而熟知內(nèi)情的霍文鷹等人更覺不寒而栗。

    和記、號碼幫一時被震懾住，暫時停歇爭斗。

    霍文鷹再挑撥下去難免遭人懷疑，便也順勢安分下來，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港府填海造地議案的反對派和支持派，試圖尋出可疑人物。

    同一天的下午5點26分，圣瑪利亞女子教堂。

    李瓚在后勤部忙了一天，終于等到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和蹲在廚房后門的幾個大廚一起侃大山。

    他們抽煙，李瓚吸二手煙。

    “老王，前天的藍(lán)鰭金槍魚、北海帝王蟹都得拿出來，今晚做了送上去?！?/br>
    “來了？”

    “十分鐘前的通知，剛到?！?/br>
    李瓚抱著胳膊看頭頂?shù)臒襞荩勓詥枺骸罢l來了？”

    “老板?！苯欣贤醯膹N子摁滅煙頭，又點了一根說：“還叮囑我們做頓豐盛的夜宵，晚上等人來吃。那菜單打出來，我估計得款待百來個人?！?/br>
    “是賓客？”

    老王旁邊的廚子壓低聲音說：“不是。聽我兄弟說，昨晚來的賓客直到下午才走?！?/br>
    老王：“很稀奇？”

    “玩通宵不稀奇，稀奇的是四樓以下的賓客早上被趕走，四樓以上的賓客下午被送到一輛大巴帶走?！?/br>
    李瓚眼皮一跳，還想再問，廚房后門被打開，主管一張臉結(jié)冰：“躲這里偷懶？！趕緊準(zhǔn)備，今晚加班，先處理新鮮的食材送五樓去！愣著干什么？快去——！”

    幾個廚子忙不迭掐滅煙頭，進(jìn)廚房開爐灶，李瓚從旁協(xié)助，約莫半個鐘頭處理完食材，上面來兩個服務(wù)生端走食材。

    李瓚悄無聲息地離開后勤部，看見一伙武裝裝扮的雇傭兵齊整有素地穿梭而過，紛紛坐上車離開商場大樓。

    趙永嘉的貨已順利藏進(jìn)教堂，幾個泰國佬被處理，還殺雞儆猴地弄死十幾個人，還有什么事需要出動雇傭兵？

    李瓚想不通，只將這事通知江蘅。

    低頭發(fā)送信息時，眼角余光瞥見一抹黑影接近，李瓚反應(yīng)迅捷地抬起手肘，朝黑影狠狠撞擊過去，對方抬手格擋，趕緊出聲：“別打臉，是我！”

    聲音很熟悉。

    李瓚瞇起眼，停下攻擊。

    對方摘下口罩，露出樓吉那張少年氣十足的欠揍的臉：“警惕性不錯，繼續(xù)保持?！?/br>
    李瓚：“你傷好了？”

    樓吉拍拍腹部：“能跑能跳，前兩天剛執(zhí)行完任務(wù)。行了，聽我說，‘宋先生’今晚出現(xiàn)在教堂，分了一半雇傭兵出去，留下一半雇傭兵保護(hù)他，你敢不敢和我合作就地殺了他？”

    李瓚還沒開口，就聽樓吉繼續(xù)游說：“現(xiàn)在殺了‘宋先生’不僅能報仇，還能解決所有未發(fā)生的事端?！?/br>
    李瓚看樓吉的目光像看傻子，掀唇，聲音很輕：“孫叔籌謀多年，也不僅僅是為了抓獲一個‘宋先生’。”而是為了一舉端掉‘宋先生’背后代表的金新月的勢力。

    “死了一個宋先生，還有唐先生、秦先生、元先生……殺不干凈?！?/br>
    樓吉攤手：“好吧，我只是提建議。”

    “另一半雇傭兵被派出去做什么？四樓、五樓被綁架的賓客有什么威脅作用？”

    樓吉：“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賓客是被綁架？”

    李瓚：“一群人被塞進(jìn)一輛公交車?yán)飵ё?，難道是請到家里做客？”

    樓吉掐著下巴笑嘻嘻：“也對?！?/br>
    李瓚盯著他：“你說了很多廢話?！?/br>
    樓吉瞪大眼，故作天真：“有嗎？”

    李瓚惡寒。

    樓吉還是笑，只是表情收斂了點，正經(jīng)了些：“你應(yīng)該能猜到，四樓、五樓的客人身份非富即貴，不是出自四大家族就是政界里的，被抓去威脅某些人做某些事，而今晚是填海造地議案的最后一環(huán)，到明早會公布結(jié)果，樓市發(fā)生劇烈動蕩的同時，也是他們開始攻擊hk金融的時候?！?/br>
    “也許你沒注意到，兩個月前就有人不斷嘗試買入和拋售港幣?！?/br>
    “雇傭兵負(fù)責(zé)□□人質(zhì)？”

    “港幣外匯儲備四千多億美元，沒哪個金融巨鱷有這么多錢，就算真找來一個有錢的金融巨鱷，他也不敢隨便做空港幣?！?/br>
    誰敢憑一己之身對抗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jì)強(qiáng)國？

    “所以宋先生需要足夠多的港幣拋售，需要足夠引人注目的社會動蕩吸取注意力，為他爭取足夠長的時間。之前的社團(tuán)互斗、踩踏、街頭槍擊等是鋪墊，之后的樓市動蕩也是鋪墊，等那群雇傭兵綁架全港富豪，沒人解決資本造成的動蕩，為延長混亂的金融市場爭取時間，同時富豪=rou票=足夠多的港幣拋售。”

    “但是李瓚，說再多你也阻止不了宋先生的行動，時間來不及。”

    李瓚表情平靜而鎮(zhèn)定，只低頭檢查槍械和彈夾：“我不擔(dān)心，也沒打算立刻跑出去阻止，股市和樓市自有人會救，我的目標(biāo)由始至終——”

    他忽地抬頭，視線投向上面某個方向，純黑色的瞳孔里燃燒著一簇星火：“只是盡我所能查封這座紅館，救出里面的受害者！”

    第172章

    重要信息發(fā)送出去后，李瓚將手機(jī)靜音。

    樓吉問他打算怎么救出伊甸園里的受害者，“單槍匹馬就我們兩個人，樓上還留有一半的雇傭兵和安保。那群雇傭兵表面身份是國際雇傭兵，實際是從十幾年前就跟在宋先生身邊的毒販。阿富汗、伊朗這些連年征戰(zhàn)的地方殺出來的惡鬼，沒那么好對付。”

    “我說句難聽的實話，樓上的確有無數(shù)受害者，但也有人已經(jīng)從受害者變成迫害無辜的倀鬼，而你我很難分辨清楚，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突然被背刺。”

    “我知道?！崩瞽憮u了搖手機(jī)：“所以我只需要收集足夠的證據(jù)發(fā)送出去，等援軍抵達(dá)就行。”

    樓吉：“港府警署人鬼不分，他們能同意你的武力支援請求？”

    兩人邊說邊走，進(jìn)入電梯，按下前往地面四樓的電梯按鈕。

    李瓚：“粵江市那邊和江蘅都在努力?！?/br>
    紅色的按鈕逐一亮起又熄滅，密閉的金屬箱子陷入死寂。

    ***

    與此同時，夜色降臨，華燈初上，hk市政府燈火徹夜明亮，車流不息，武裝警衛(wèi)荷槍實彈駐守門前，清掃附近一切障礙，使方圓十里肅穆靜寂，連鳥雀蟲魚也不敢出頭。

    政府總部會議廳，hk行政長官、政務(wù)司司長、廉政專員及警務(wù)處處長等人俱在，一同看向代表粵江市前來與hk政府各部門最高行政長官會談的周言。

    廣省公安廳禁毒總隊總隊長周言，代表粵江市、廣省，更深層次代表中央的態(tài)度，但在制度限制下，周言不能代表中央，而僅以廣省粵江市代表的身份坐在此處，進(jìn)行一場大型緝毒行動的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