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68節(jié)
李瑜看著她沉默不語。 寧櫻繼續(xù)說道:“二公子真想清楚了要帶我這樣的女郎回去?妾身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在秦王府里的那個阿櫻了,也不是處處都討你喜歡的那個阿櫻,你把妾身帶回去,又有何意義?” 聽到這話就,李瑜再次陷入了沉思。 寧櫻知道他固執(zhí),懶得再費(fèi)口舌,欲出去時,他忽然拽住她的衣袖,一字一句道:“我李瑜,非你不可。” 寧櫻翻了個小白眼兒,“那便繼續(xù)耗著吧?!?/br> 令她沒料到的是當(dāng)天晚上李瑜那小公主真在這破落地方宿了一夜。 那個打小就含著金湯匙的嬌貴公子,處處講究的男人,當(dāng)真不要臉的跟她擠了一晚上的被窩。 他個頭大,床又小,兩人幾乎是緊貼在一起。 原本寧櫻是要去隔壁翠翠那擠一晚的,結(jié)果那廝不讓她走,表示不會碰她,寧櫻這才忍下了。 整個晚上李瑜都很君子,當(dāng)真沒有不軌舉動。 他說話向來作數(shù),這點(diǎn)寧櫻深信不疑,雖然那廝自大輕狂,但重諾倒是真的,只要說出來的事情,必然會做到,從未食言過。 她也從未懷疑過,這是她愿意相信他的根本原因。 李瑜把她摟在懷里,雖然環(huán)境很差,睡得卻踏實(shí),因?yàn)閼牙镉腥?,不像以往那樣空落落的?/br> 背脊抵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寧櫻徹夜難眠,她覺得這個男人大概是瘋了吧,為了一個婢子這般折騰。 寧櫻覺得心里頭有點(diǎn)煩亂,冷不防掐了他一把。 李瑜迷迷糊糊“唔”了一聲,寧櫻不高興問:“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跑到這兒來受罪?” 李瑜頗有些委屈地把頭埋入她的頸項(xiàng),沒有說話。 寧櫻不耐煩道:“問你話呢?” 李瑜隔了許久才回道:“我悔死了,當(dāng)初把你按我喜歡的模樣栽培,結(jié)果你跑了,讓我丟了心,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卻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你說我冤不冤?” 寧櫻:“……” 李瑜也稀里糊涂,“我總是在問自己,我到底喜歡的是哪個寧櫻,卻一直找不到答案?!?/br> 寧櫻沒有說話。 李瑜:“阿櫻,你同我回去,要什么都應(yīng)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br> 寧櫻毫不留情拒絕,“你想得美,我可憐了你,誰又來可憐我?” 李瑜:“……” 寧櫻一針見血道:“李瑜你這人真貪心,想要我守在你身邊伺候你,既想要人,又想要心,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李瑜默了默,“我以后不會再將你弄丟?!?/br> 寧櫻不屑道:“大可不必,離開秦王府原是我的本意,你也無需自責(zé)?!?/br> 這話李瑜聽著扎心,試探問:“你從十歲進(jìn)府,與我相處了這么些年,難道對我就沒有分毫情意?” 寧櫻嗤笑,“你是不是傻,你是主,我是仆,你讓仆人對主子生情,連人帶心都砸進(jìn)去,你可莫要忘了當(dāng)初我故意拿玉釵刺你的情形,你那時候不是斬釘截鐵告訴我守規(guī)矩,不要僭越嗎?” 李瑜又被扎了一下,情不自禁收攏她的腰。 寧櫻淡淡道:“你說你貪不貪心,我人給你還嫌不夠,還想要我的心,要我為你要死要活,你當(dāng)我是傻子,還是當(dāng)你是情圣?” 李瑜閉目不語,似乎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到底喜歡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她比他更冷靜自持,比他更沒有心,也更現(xiàn)實(shí)冷酷。 這或許就是真實(shí)的寧櫻,隨時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曾動過心動過情,也比任何人都愛惜自己。 這樣的人是他喜歡的嗎? 他一時回答不出來。 寧櫻似乎也知道他的困擾,問了一句:“二公子會為了愛一個人放下你的自尊,你的驕傲,你的身段去俯首稱臣嗎?” 李瑜平靜道:“不會?!?/br> 寧櫻頗有幾分欣賞,“我也不會?!庇值溃罢\然我是個奴婢,沒有資格在你跟前談尊嚴(yán),談驕傲,但阿櫻也有自己的堅(jiān)持,自己的骨氣。你若折斷阿櫻的脊梁,讓阿櫻順從你,那也無妨,畢竟民不與官斗?!?/br> 這話李瑜不愛聽,“我若這般,當(dāng)初早就報(bào)官了,哪來你今天?” 寧櫻沉默。 李瑜:“我要讓你心甘情愿跟我。” 寧櫻無奈,“你還真是固執(zhí)。” 李瑜:“你不愿勉強(qiáng),我偏要勉強(qiáng)?!?/br> 寧櫻打了個哈欠,“那便繼續(xù)耗著吧?!?/br> 李瑜賭氣地把她摟得更緊了些,好似她是他心愛的玩偶,舍不得丟。 無法溝通說服對方,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作罷。 翌日寧櫻腰酸背痛地起床,那床實(shí)在太狹小了,她睡得極不舒服。 李瑜還在酣睡,裸-露在外的手背上被蚊蟲叮了好些個小紅點(diǎn)。 寧櫻盯著他看了會兒,覺得他大概是瘋了,跑到這兒來作踐自己。 穿衣洗漱,外頭的翠翠正在燒火煮早食。 寧櫻出去看她,伸懶腰道:“這些日都賣不了鍋?zhàn)恿?,你也歇著吧?!?/br> 翠翠困惑問:“為什么呀?” 寧櫻指了指自己的廂房,“沒看見嗎,我前夫,賊有錢?!?/br> 翠翠:“……” 待她們用完早食,李瑜才困倦地起床,寧櫻沒有理會他,自顧做食肆里的衛(wèi)生。 那廝讓梁璜從外頭買來早食,翠翠很沒出息,瞧著眼饞,李瑜便分了一半給她。 翠翠忽然覺得,他也不是那么兇了。 在李瑜在前頭用早食時,時不時有街坊鄰里偷偷過來圍觀。 其中一人悄悄朝翠翠招手,她屁顛屁顛跑上來,街坊問:“翠翠,那人是誰呀?” 翠翠一本正經(jīng)道:“娘子說是她的前夫,沒死透的那種?!?/br> 聽到這話,正在用粥的李瑜冷不防被嗆了一下。 門口的梁璜把圍觀的街坊趕走,結(jié)果過了一會兒又圍了幾個婦人前來觀望,全都興致勃勃偷看里頭的李瑜進(jìn)食。 他拿著筷子,看著偷窺他的婦人,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翠翠腦子不夠用,似從中得到了啟發(fā),居然耿直道:“郎君生得真俊,你往后若坐在這兒,保證生意好,比那招財(cái)?shù)孽鞫脊苡?!?/br> 李瑜的視線默默地落到她憨厚的臉上,合著是想把他搞成招財(cái)?shù)募一锸玻?/br> 第45章 鯉魚炸毛 被扎刀的鯉魚 翠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悻悻然走開了。 李瑜用完早食,心情有些微妙。 以往他哪有像今日這般來過市井,出入的地方皆是上流階層, 就算被圍觀,那也是被京中的貴女們圍觀。 如今看著外頭那幫興致勃勃的婦人, 他不由得萌生出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慘淡心情。 梁璜見他面色不佳, 再一次驅(qū)逐街坊觀八卦的人們。 后廚里的寧櫻打起門簾出來,見他頗有幾分無聊, 說道:“大好的天氣,二公子從未來過揚(yáng)州,何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李瑜瞥了她一眼,“你陪我?!?/br> 寧櫻哼了一聲, “想得美?!闭f罷坐到他對面,“你興許還是頭一回來這市井, 大家都把你當(dāng)猴一樣觀望,不臊得慌?” 李瑜不怒反笑, “方才翠翠還說我若坐在這兒, 比那招財(cái)進(jìn)寶的貔貅都管用?!?/br> 寧櫻:“……” 這話委實(shí)好笑,她沒憋住失笑出聲。 李瑜就看著她笑,一張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見他明明不爽,卻又憋著的模樣, 寧櫻有時候覺得這人還挺有點(diǎn)趣味。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在他跟前裝了,破罐子破摔,他愛咋咋地。 這不, 整整一日李瑜都耗在食肆里,哪也不去。 他不走,寧櫻也沒法開業(yè)經(jīng)營, 只得繼續(xù)跟他耗著。不僅如此,正午她還特地做了紅燒鯉魚給他吃。 瞅著盤里紅濃油亮的鯉魚,李瑜的表情逐漸凝固。 寧櫻只給他備了紅燒鯉魚一道菜,就那么挑釁地坐到他對面,單手托腮,看著他道:“揚(yáng)州是魚米之鄉(xiāng),這道燒鯉魚二公子萬不可錯過?!?/br> 李瑜盯著她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夾了少許來嘗,rou質(zhì)細(xì)嫩,咸鮮十足,一點(diǎn)都沒有泥腥氣。 他的視線落到被他吃了一小塊的鯉魚上。 鯉魚同李瑜,我吃我自己。 李瑜冷哼一聲,又夾了一筷子,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不就是一條魚么,吃了還能長出尾巴來不成? “天家禁吃鯉魚,你卻煮鯉魚待客,安的是什么心,嗯?” 寧櫻睇他道:“我看這條鯉魚不痛快,便把它煮了?!?/br> 李瑜無比淡定道:“然后煮來喂李瑜吃?” 寧櫻咧嘴笑了起來。 那男人點(diǎn)評道:“rou質(zhì)肥美甘嫩,鮮香十足,且沒有土腥氣,極好?!?/br> 見招拆招,莫過于此。 想來那道紅燒鯉魚是合他胃口的,居然把整條都吃完了。 下午李瑜午休,昨兒被蚊蟲叮咬,這回生出了經(jīng)驗(yàn),先涂抹藥膏到身上預(yù)防,果然很管用。 結(jié)果到未時,忽然有三人到食肆來了,是臨川城的焦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