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瑤 第101節(jié)
既是景時卿的產(chǎn)業(yè),姑娘來此做什么,總不能是見景時卿的吧! 褚瑜唇角劃起一抹冷笑,“自然是來...燒了它?!?/br> 挽冬鼓著一雙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褚瑜,似是被她這句話嚇得失了魂,唇動了又動都沒能說得出一個字。 過了許久等回過神來,挽冬渾身已冒起一股冷汗。 “姑...姑娘?!?/br> 相比于挽冬的震驚,褚瑜要平靜的多,她隨意的打量了眼四周,抬腳朝客棧旁的小巷子走去,“不想被人抓住把柄,就淡然些?!?/br> 挽冬看著褚瑜纖細(xì)的背影,強壓住心頭的驚濤駭浪跟了上去。 待兩人走到暗處,才有兩個普通打扮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二人身邊,“姑娘?!?/br> 褚瑜面色平靜道,“東西都帶齊了?” 胡護(hù)院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之情,而后才點點頭,“都帶上了?!?/br> 褚瑜又看向石頭,“你找的人是否可靠?” 石頭忙道,“姑娘放心,阿乞與小的是過命的交情,絕對穩(wěn)妥,且他們那道上的人講規(guī)矩,只管辦事不問雇主?!?/br> 挽冬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幾人,“你們...都知道姑娘是來干什么的?” 石頭咧嘴一笑,“挽冬姑娘,這不是怕你早知道了害怕嘛?!?/br> 挽冬咽了咽口水,“...” 現(xiàn)在知道也還是很害怕。 胡護(hù)院幾番欲言又止后,終是沒有再勸,“姑娘,動手后您離遠(yuǎn)些?!?/br> 說實話,他雖然對姑娘今日的計劃大感震驚,但卻很是合他的心意。 甚至是有些激動。 他是姑娘院里的護(hù)衛(wèi),對景時卿自然是恨之入骨。 如今逮著機(jī)會報復(fù),他比誰都興奮。 只是... 他完全沒想到,府里最是溫和軟糯的五姑娘,竟然一出手便是這般駭人。 “客棧可還有其他客人?” 胡護(hù)院搖頭,“沒有,剛剛裝做客人進(jìn)去過,掌柜的說今日有人包下了整間客棧。” 褚瑜對此早有預(yù)料,勾了勾唇,“好。” 以景時卿的性子,以免被人撞見,幽會時定不會再接其他客人。 “按照計劃行事?!?/br> “是?!?/br> - “褚判官,剛底下人來報,城外有行跡可疑之人?!?/br> 褚容一怔,“形跡可疑?” 那人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微微靠近褚容,“說是北戎人的口音?!?/br> 北戎! 褚容面色一變。 父親與二哥都去過北戎邊境,他自然知道北戎人狡詐兇殘之名。 不過邊關(guān)已停戰(zhàn)多日,卻不知他們?yōu)楹螘黹L安。 “去看看?!?/br> 褚容當(dāng)即領(lǐng)了幾個人便往城外走,稟報的金吾衛(wèi)擔(dān)憂道,“此時事關(guān)重大,可要上報?” “嗯,叫人去通知一聲?!瘪胰莸?,“但現(xiàn)在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必興師動眾,” “是?!?/br> 那金吾衛(wèi)停下腳步朝守衛(wèi)城門的人吩咐了幾句。 城門護(hù)衛(wèi)聞言臉色一變,趕緊折身去上報。 與此同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fù)T诳障铮腥孙w快的鉆入馬車,馬車又繼續(xù)前進(jìn)。 “公子,已經(jīng)安排好了?!?/br> 景時卿睜開眼,眼里劃過一絲狠歷,“沒留下什么破綻吧?!?/br> 夜恒,“公子放心,北戎人并不知是誰送的消息?!?/br> 景時卿的長隨禾滄輕輕一笑,“公子此計甚是高明,褚家兩位將軍駐扎邊境多年,手里可沾了不少北戎人的血,北戎人是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后快,但奈何卻動不了兩位將軍分毫,如今終于有機(jī)會報復(fù),褚三落在他們手里,恐怕尸骨都難存?!?/br> 殺不了正主,殺了褚家最受寵的公子,一樣解氣。 且北戎人本就心狠手辣,絕不會給褚三留半點生機(jī)。 景時卿勾了勾唇,“他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人心狠?!?/br> 禾滄思索片刻后略有擔(dān)憂,“褚三一旦出事,褚家人必定傾全族之力復(fù)仇,若那幾個北戎人被他們抓到了,會不會審出些什么...” “北戎人有那么傻么?!本皶r卿冷哼了聲,“殺了褚家的公子,他們必是跑的比誰都快?!?/br> 褚家的戰(zhàn)力他們都是親身領(lǐng)教過的,一旦得手,誰還會蠢到留在這里等著被抓。 禾滄,“公子果然高明,如此一來,這筆血賬就只能算到北戎人身上去了,與公子沒有半點聯(lián)系?!?/br> 景時卿冷笑了聲,閉上眼沒再說話。 不死不休?呵...那就看誰死的快! 不多時,馬車駛到了成祥客棧門口,卻并未停下,而是從側(cè)門直接駛進(jìn)客棧后院。 禾滄先下了馬車,確定四周沒有外人,才轉(zhuǎn)身掀了車簾,“公子?!?/br> 景時卿下馬車時瞥了眼一旁停著的同樣不起眼的馬車后,徑直朝客棧二樓某個房間走去。 禾滄與夜恒則守在后院中。 景時卿上去沒多久,客棧里便走出一人。 身形雖瘦小,看起來卻很是精明,他壯似隨意的四處望了眼,而后抬手摸了摸耳垂。 “姑娘,得手了?!?/br> 暗處的石頭看清他的動作后,忙朝褚瑜道。 “今日客棧不是不接客人嗎,他是怎么上去的?!?/br> 挽冬有些不解道。 石頭,“道上的人,自有他們自己的門路,按規(guī)矩是不能問這些的,不過小的跟阿乞交情深,隱約知道這客棧里有他們的人。” 褚瑜嗯了聲,“去吧?!?/br> “是?!?/br> 待石頭走后,挽冬緊張的捏緊雙手,連聲音都在發(fā)顫,“姑...姑娘,真的沒有問題嗎?!?/br> 她剛剛才知道姑娘今日所圖為何,此時心已砰砰跳的飛快。 她出門的時候怎么也想不到,姑娘竟然帶著她出來干這種事。 這些年,褚瑜被家里保護(hù)的很好,她的貼身丫鬟自然也沒經(jīng)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一直處于安穩(wěn)舒適的環(huán)境,沒接觸過什么陰謀詭計。 這頭一回算計人,還是這樣的大動作,自然是嚇得不輕。 褚瑜側(cè)頭看向挽冬,沉默片刻后輕輕握住她的手,“我不想害人,是他們不愿意放過我?!?/br> 挽冬抿了抿唇,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安慰褚瑜,“這不是姑娘的錯,不論姑娘做什么,奴婢都會陪著姑娘。” 褚瑜鼻尖一酸,將挽冬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就是這個心思單純又極其膽小的丫頭,在后面那些年不論受到怎樣的折磨與委屈,都鼓起勇氣護(hù)在她的身前,即使她害怕的身子都在發(fā)抖,也從未退縮過。 最后死的那樣屈辱凄慘。 “挽冬,你好好看著,今日,只是個開始?!?/br> 褚瑜壓下心中的思緒,轉(zhuǎn)頭看向成祥客棧一字一句道。 挽冬,今日我也算是為了討回了一點點利息。 你要親眼看著,當(dāng)初動手害你的人,是怎么死的! 挽冬偏頭看著褚瑜,眼眶隱隱泛紅。 她覺得,姑娘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姑娘,溫柔和軟,從不曾疾言厲色過,眼里永遠(yuǎn)都是一片清澈,唇角多是掛著淺淺的笑意。 可不知何時,那樣的姑娘慢慢的消失了。 挽冬眼里浮現(xiàn)一絲心疼。 這一切都是因為景時卿! 還有太子! 是他們一步一步將姑娘逼到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 挽冬咬著唇,忍住喉中的哽咽,眼神堅定的看向成祥客棧,不管姑娘做什么,她都一定會陪在姑娘身前。 那些害姑娘的人,也一定會得到懲罰。 “著火了!”突然,有人大聲呼喊道,“快來人啊,著火了!” 話音才落,客棧某處便竄出一股極大的明火。 “應(yīng)當(dāng)是阿乞燒了酒窖?!?/br> 挽冬壓低聲音道。 褚瑜死死盯著客棧門口,指尖幾乎快要掐進(jìn)了rou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