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醉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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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還小。沒有關(guān)系。你那時怎么會知道大人也有大人的難處。你以后可得和父親一起,好好照顧好母親。你可是我們顧家的男子漢!” “哎,大哥,我會的。我剛才就好好教了教父親如何討娘歡喜了?!?/br> “……”顧掬塵扶額,也不知這小子又出個什么主意。也不知她父親顧昆怎么在兒子面前混成了毫無父親威嚴的樣子。哎,也不知這是不是她的錯。 兩人正在閑談。 陳柬緩走到放著古琴的靠窗位置,他白皙修長的雙手拂上琴弦,霎時一縷縷清銳的琴聲,如汩汩的流泉傾泄而出。琴聲悠揚,一種伴隨著撫琴之人從心底而生的喜悅充斥在琴聲中。 “這是醉太平的曲譜吧?!鳖欈鋲m嘆道。 步拂花也走到窗戶邊,看著下面星星點點的花燈,嘆道,“太平嗎?愿太平呀!” 他象是變魔術(shù)般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玉笛出來,亦放到唇邊,對面下面的一片熱鬧繁華吹奏起來。他雙手按動笛孔,那樂聲就如展翼飛翔的蝴蝶,在樂的海洋靈動歡快翩翩起舞。 顧掬塵眨眼,這兩人興趣倒好,也來了興致,她在室內(nèi)看了一圈,然后來到了那枝望月塵面前,扯下一片它的葉子,放在唇邊,和著那醉太平的調(diào)子,追上了倆人的節(jié)奏,放到唇邊吹了起來。 一時一曲醉太平在這雅室內(nèi)如山間的流泉,嘩嘩地流得歡悅。 慢慢的樓下有人探出頭來,看是什么人在此弄琴吹笛。醉太平的樂曲清澈明凈,如來自深山幽谷,有著脫塵出俗的靜謐安寧。那樂之流泉靜靜流淌,淌過了生活的波瀾,淌過了艱難的顛沛,淌過了最痛苦的風霜,又淌向了最美好的時光。 顧掬塵垂眸,看著下面的街道來了一溜的青碧馬車。只有中間的幾輛馬車是棗紅色的,那幾輛馬車上更是還有幾十人侍衛(wèi)在旁保護。也只有這些棗紅色的馬車是由兩匹馬拉著,那馬匹皆是毛色锃亮,一看就是良駒。這是哪家的大臣女眷也出來看花燈。等等,在烏云鎮(zhèn)能有此排場的,除了陳家,就只有云家了。顧掬塵看向陳柬,她就說這小子向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今天怎么這么有興致在此吟風弄月鼓搗風月了。原來是為了吸引云家的注意啊。嗯,不對,這小子不會是為了她吧?要吸引注意力,這陳柬要吸引玉衡先生的注意力好象遠不需如此。這兩家原本就是世交呀。 后來顧掬塵才知道,這一曲醉太平的目的遠不止如此。此時清風朗月里彈的醉太平,卻是十面埋伏里的殺人局啊。 樓下的那些馬車在聽到這琉璃般清透的樂聲,很多的馬車簾子無風自動,或全部掀開,或是掀開一絲縫隙,都偷偷向這樓上三人看來。三人中最為俊美不凡的卻是一個和尚。如銀月光潑散了他一身。他如神邸垂憐世人般幽遠。一時樓上樓下很多人都看得呆了。許多人目光癡癡,神情淘然。 一輪明月已然升了起來。那一溜的馬車的前進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最后在她們的窗前完全的停了下來。一個青袍老人扶著一個滿頭銀發(fā)的婦人坐在那輛最大的棗紅馬車上,那老人將一邊的車帷幔全部掀了開來,一邊抬頭向著臨窗吹奏的顧掬塵、步拂花、陳柬三人看來。他目光深沉幽遠,如利劍直指人心深處。 陳柬清俊儒雅,步拂花出塵如畫,顧掬塵靈動狡黠,三人竟是各具風采。 “什么時候,這烏云鎮(zhèn)有了這般出彩的三人。這三人皆眉隱風雷,眼聚潮涌。……三從盡皆是追云逐月之啊。這三人本應毫不關(guān)聯(lián),沒想到讓他們能坐在這一處的卻是那個頑童?!蹦抢先送蝗蛔匝宰哉Z道。 那滿頭華發(fā)的老婦驚道,“衡兒竟對這三人有如此高的點評嗎?” 老婦人也來了興趣,她看向窗口,不覺也贊道,“那個和尚竟是比畫的姑娘還漂亮些啊。這世上怎么會有長得如此俊的人。此位大師幸得是出了家,要不然也不知會惹動多少女兒家的春心啊。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和尚,這般容色?……那個彈琴的書生少年也長得不錯,清秀得很啊。嗯……只有那個坐在窗臺的小子好象有點頑皮?!尤贿€對著老身眨眼睛……” “頑皮,母親是指那看著年紀最小的那個頑童?” “呵呵,就是他呀。倒是比咱家的老六還要頑皮些呀。這小子是誰家的?坐在那里,也不怕掉下來。哎,這是只皮猴子……” “頑皮?此子似有些不妥?”青袍老人突然道。 老婦人奇道:“嗯,有何不妥?” “這頑童周身似滿是血色尸?!@,這……莫不是我看錯了。怎么可能?他一個鄉(xiāng)野小子……看他的衣著,雖然干凈,也不過是些細棉布衣衫,應只是一個家境稍為殷實些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此l(fā)的那枝青竹簪,竟只是用一根普通竹子制成就可知了。” “嗯,不錯??催@頑童的衣著確實似普通鄉(xiāng)人家的孩子??赡苁顷惣夜苁录业暮⒆右膊灰欢ā!?/br> “不對?!蹦乔嗯劾先送蝗挥值馈?/br> “哎,衡兒啊,怎么又不對了?” “母親你看那個俊美的和尚雖然在全心吹笛,但他身體前傾,眼角望向的卻是那個頑童。這明顯是時刻要保護的這頑童的態(tài)勢,他這是如果他頑童掉下去,他就第一時間沖出去的姿式……還有那個彈琴少年,眼神所視的方向也是那個頑童。他那眼神決不似看一個管家兒子的眼神?!?/br> “那又如何?衡兒管這許多作什么?老身只覺得他們?nèi)齻€在一起吹了這曲醉太平,再和著這場繁華熱鬧甚是應景。這琴聲也罷、笛聲也罷、那頑童的樹葉吹奏也罷,都讓老身心情暢快。這么些年,老身也好久沒這般暢快了。引鳳,來來,去叫云管家過來。”一個俏麗的十五六歲婢子應了一聲,從后面的青碧馬車上走了下來,走向了后面的另一輛馬車。 不一會,從后邊的青碧馬車上就跳下了一個精干的中年的漢子。漢子來到老婦人身前,低首行完禮道:“老祖宗叫奴才有何吩咐?” “嗯,你著人打聽一下那坐在窗臺上的那頑童是誰家的孩子。還有,一會打賞十兩銀子給那頑童。那旁邊的大師和那少年就不必打賞了。打賞倒失對他們的恭敬。那大師應該是那圣僧了空師傅說起的他那徒兒了。那個少爺似也有些面善。莫不是陳家那孩子?不是說,那孩子病得起不了床了嗎?這在夜色看著除了臉色蒼白些,好象也沒有傳言說的那么嚴重啊。居然彈得一手好琴?不錯不錯的孩子……”見云管家還在等著,老婦人揮手讓云管家下去了。 她看向旁邊的兒子,嘆道,“哎,這一次老身那娘家的遠房堂哥的侄孫女也過來了。聽說正在前面的慈善棚子發(fā)放吃食、米糧……衡兒,你是知道她的打算的,她那個孩子你也見過了。你……哎……” “那個孩子倒是個好的,只是那孩子眉隱血煞,恐是最近有血光之災,看他能否過得了這天命之劫再說吧?!?/br> “呵呵……老身看,衡兒你這些年研究易經(jīng),都快成算命的了。到不到就是命理,命數(shù)啊?!皇沁€有一句人定勝天嗎?……也不要太相信這些了,……嗯,也不知你說的準是不準。就你說那個青衣頑童那些……一會說他是普通人家的皮猴子,一會又說不對。那你倒是說說他倒底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反正老身也讓云管事去問過了。老身倒要看看,你這易經(jīng)倒底是準還是不準?呵呵……” 玉衡先生一看老母親難得露出兒童的般的好奇,也來了興趣,“好啊。這曲醉太平傳聞也是齊太祖所作。這曲調(diào)很長,等他們彈完吹奏完,也得好一會子。咱們今天也沒什么大事,不過本是想到咱陳家的布施子去看一看罷了。這早一會去,晚一會也不打什么緊。咱們母子兩人就好好望月聽琴,也做一回雅人。嘿嘿……” 云老夫人聽了點頭微笑,情緒頗佳。 “師傅,這小子我們認識啊。他就是賣我們酒的那小子。師傅,老祖宗,你們還派云管家給他銀子做甚么?他就是個騙子?!鼻啾恬R車上,又有幾個人下來了。這一回卻是四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們身如孩童,臉卻布滿歲月的蒼桑。他們一下馬車,就引得路旁讓路的行人齊聲驚呼起來。他們那標志性的桃花衫實在是太俱有識別度了。一下車子烏云鎮(zhèn)的很多人就認出了他們,這四人就是前幾天大鬧明月樓的四個老不羞啊。 聽到路人的驚呼議論,玉衡先生皺眉,喝道:“你們四人竟去哪樣的場所胡鬧了?!哼,回去之后各抄一遍禮義?!?/br> “我們,我們……”平常伶牙利齒的四人卻一聲也不感反駁,老老實實低頭,點頭。一副標準的學生挨老師罰的老實樣子。 “沒想到小騙子還會吹樹葉,聽得還很好聽呀?!彼娜擞X得失了面子。老大率先從抄書的打擊中走了出來,驚嘆道。 “怎么不走了?”四人一人開了口,其余三人嘴就不停了,但動作之間卻十分的小心翼翼。猶其是看向玉衡先生時。 云老夫人笑瞇瞇道:“哦,你們四個老小子過來。為何說那個頑童是個騙子?” “……嘿嘿此事說來話長……” “哈哈哈,竟是還有故事啊。老身就著這首醉太平,聽一段太平故事也不錯。你們且說來聽聽?!?/br> 四人頓時有了興趣,恢復些平日的跳脫活潑,七嘴八舌將整個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云老夫人則聽得時而生氣,時而大樂,時而撫掌,時而又沉凝不語。 玉衡先生一直聽得面無表情,只在聽完整個故事之后,這才道:“原來卻是個心善的呀??伤@滿身的血煞氣又從何而來?本朝民生凋蔽??〔胖炕蚴遣赜谏揭?,或在棲身大家世族的主事之人身旁,這朝廷之上,有才之士竟是聊聊無幾了。哎……就像我面前樓上的三人。一個探花卻入了佛門,一個智算之士卻假病藏于深宅,一個勇猛帥才卻在游戲鄉(xiāng)野,哎,難道這大齊氣運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