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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沈宴清的直覺格外犀利,他總覺得姜明月似乎知道了什么,也覺得她有什么事情在隱瞞自己。 姜明月后背一陣發(fā)涼,她整個人惴惴不安靠在冰冷的墻面,面色格外蒼白。 她喃喃說道:沈宴清,你相信夢中發(fā)生的故事會變成真實的事情嗎? 聞言,沈宴清溫和的眉眼劃過一抹深思,隨即唇角輕輕勾起,世間奇妙之事不知凡幾,總會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發(fā)生,主要還是看你怎么去面對處理這些事情。 頓了頓,他溫聲問道:你的那場夢看到了什么? 他只身上前,周身清冽的氣息幾乎將姜明月徹底席卷,有那么片刻,姜明月真的愿意將全部的信任都交付給他,而話到嘴邊,她說的是 樓下的那個老者和他的家人,得的是疫病。 該怎么形容那場夢境呢? 實在是太過可怖,宛若人間地獄,遍地尸體。 離奇的鼠疫席卷整座城鎮(zhèn),包括周邊的村落,知府和唐家壟斷了所有的糧食封|鎖|消|息逃之夭夭,等到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知曉此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城。 全部都是無辜可憐的百姓,被困城池沒有糧食,餓殍遍野,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絕望與痛楚。 篝火燃起,每個穿著鐵衣胄甲的士兵手握染血的利刃長劍,另一只手高舉火把,將所有的百姓全部活活燒死。 沒有任何一個大夫過來救治,只讓他們在此地茍延殘喘,了卻殘生。 就在姜明月當(dāng)真以為這一場幻境就這樣結(jié)束的時候,倏地,有兩個人救起了他們。 一個是唐聞歸,還有一個則是沈宴清。 他們力排眾議將百姓集結(jié)起來表示只能自救,然后沈宴清集結(jié)了城中所有的大夫一同商議對策。 所有的百姓一個接著一個看診,醫(yī)館的藥材都被搬空。 維持了長達(dá)三個月的疫病最后終于消失,而這兩人也瘦削得不成樣子。 可沒有想到的是,朝廷卻以謀反的罪名要將他們兩人逮捕入獄,說他們煽動百姓造反,而疫病正是由他們帶過來的,他們這么做不過是為了想要得到民心,想要得到無上的地位。 后來,唐聞歸和沈宴清聯(lián)手揭竿而起,以這座城池為根據(jù)地將自己的實力一點點擴大。 可以說,正是因為這一場疫病,才早就了后來他們二人的傳奇故事。 夢中的事情和現(xiàn)實不能混為一談,而且這場疫病爆發(fā)得太過可怕,就連沈宴清后來都險些染病而死。 一想到夢中會死那么多人,姜明月止不住發(fā)顫,她攥緊了蒼白的指尖,抬起頭時目光茫然無措,只有口中喃喃自語,太多人會死在這場疫病中 這場大夢顯然比最早她所夢到的自己的死亡還要可怕。 面對的是無邊壘砌的尸體和骨灰,還有耳邊叫囂著的滔天凄厲尖叫哭泣。 直到一個溫?zé)岬膽驯⑺械睦碇菃净?,男人的胸膛熾熱溫暖,將她緊擁在懷,低沉溫和的嗓音落了下來,就像春風(fēng)拂過曠野大地,墜落下無盡的溫和細(xì)雨。 乖,別怕。他道,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覺。 心頭情緒大起大落,隨著沈宴清輕柔的話語落下,姜明月終于緩緩闔上眼眸,整個人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沈宴清將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街上早就亂成一鍋粥,不過還是有不少好事之人在旁邊看戲。 衙差先是被之前的變故嚇了一跳,眼看周遭的群眾愈發(fā)混亂,為首那人直接抽出長刀,鋒利的尖端淬滿一層寒芒。 都給我閉嘴!那人冷聲呵斥道,全部讓開,把面前這些人給我?guī)Щ匮瞄T聽審! 說完后,其余的差役步步上前,林蕓緊緊攥著唐聞歸的手,不安說道:夫君 唐聞歸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道:乖,別怕。 唐聞歸牢牢護(hù)在林蕓的面前,不讓這些差役靠近半分。 為首的衙差氣得火冒三丈,還從未有人敢這般挑釁于他。 正當(dāng)他舉起手中的長刀正欲動手之際,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勸你不要動他們。 沈宴清臉上戴著一塊布將口鼻緊緊裹住,隨后將手中的另外兩塊布扔給唐聞歸和林蕓,沉聲道:把這個戴上。 雖然不解,不過多年的信任還是讓唐聞歸下意識選擇相信沈宴清,他和林蕓剛一戴好,便聽衙差冷冷說道:你是何人,官府辦案你不懂嗎?還是說你也想要去大牢里頭坐一坐? 聞言,沈宴清的眼眸微微瞇起,眸中散落的無盡寒涼幾乎要將面前這些人盡數(shù)凍住。 官府辦案?就你們這些人也配為官? 這些官差都是通過遞銀子、托關(guān)系才當(dāng)上來的,成功坐上目前的位置后沒少耀武揚威的,如今還是第一次踢到這么兩塊鐵板。 衙差氣得不行,拎起長刀沖了過來,誰知才跑了三步,不知腳底怎么回事突然滑倒在地狠狠栽了個跟頭,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只覺得鼻尖有液體流下,待他伸手一抹,居然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