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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門口的官差闖了進(jìn)來。 嬰勺二話不說再次將他的胳膊一拽,鉆進(jìn)人堆。 寺院比想象中要大,從禮佛之人的穿著打扮上來看,既有達(dá)官顯貴,也有引車賣漿之流。 嬰勺在人群中巧妙地穿梭,聽見旁邊人說今天是大年初一。 西天那老家伙的誕辰,難怪廟會擠成這樣。 “佛陀竟有如此威望?!背劣褚贿叴贿咉@訝地說。 嬰勺瞥他一眼。這人——不,不是人,管他是什么——顯然是四境輪里土生土長的老人了,完全不通外界風(fēng)云。 身后有官差撥開人群追來,嬰勺手指一抬,香爐上那比人高的柱香倒下好幾根,一陣兵荒馬亂。嬰勺重重地“嘖”了一聲——這具身體的法術(shù)屬實(shí)不行,連一頂香爐都挪不動。 她摁著沉玉的腦袋往經(jīng)幡底下一鉆:“你覺得佛陀是個什么角色?” “是個好人?!背劣耋w力不濟(jì),差點(diǎn)跪在地上,勉強(qiáng)繃住微笑,“嬰勺君何必試探,在今日之前,我這輩子就沒出過四境輪。” “真可憐。”嬰勺用力將他拽起來,手掌一掃,挑水的和尚腳步歪斜,一桶水澆在了香客的腳上。香客是個有頭有臉的,跟在后面的下人立刻上來,幫忙的幫忙理論的理論,鬧哄哄的攔得官差跟丟了人,一個個著急上火地跺腳。 嬰勺躲在經(jīng)幡之后,看著七八名官差兵分好幾路四散搜索,還有兩個擋在了門口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她向后捅了捅:“咱們怎么出去?” 半晌沒得到回應(yīng)。 她回過頭。 沉玉臉色發(fā)青地坐在地上,喘得快要斷氣。 嬰勺再次“嘖”了一聲:“你這也太虛了吧兄臺?!?/br> 沉玉沒顧得上理她,只有眼神傳遞出了不滿。 嬰勺想了想,道:“我沒抽你多少魂魄,你別這樣看著我。是你自己虛?!?/br> 沉玉捂著胸口,憋了一會兒:“是這具身體虛?!?/br> 嬰勺道:“都一樣?!?/br> 然后一只手扯住了嬰勺的褲腿。 嬰勺低頭。 “施主。”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奶娃娃揪著她,仰著頭眼淚汪汪,“經(jīng)幡不能卷?!?/br> 不遠(yuǎn)處,官差舉起手往她這邊指。 嬰勺低著頭對著那小奶娃娃假笑道:“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呀?” 大約小孩子于察言觀色這一方面總有些獨(dú)到之處,那一身灰的小奶娃娃不知怎么的在嬰勺的笑容下讀出了咬牙切齒,當(dāng)即嘴一癟,汪汪的眼淚奪眶而出:“施主、施主好兇!” 嬰勺:“……” 沉玉:“……” 官差:“在那兒!給我追!” 嬰勺重重地一跺腳,一拔腿,沒拔動,低頭一看,那奶娃娃已然跟個沙袋似的掛在了自己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統(tǒng)統(tǒng)往她衣服上抹,嚎得生怕吵不醒明堂的佛祖。 在路人頻頻側(cè)目下,嬰勺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將那小僧侶從自己腿上扒下去,團(tuán)成一團(tuán)放在了經(jīng)幡下的石墩上,用他自個兒的袍子給他抹了把鼻涕,拖起沉玉飛快開溜,擠著人流的肩膀鉆進(jìn)了大雄寶殿。 殿中有僧侶在誦經(jīng)。 大殿正中央供奉著結(jié)跏趺坐的佛祖金身,蒲團(tuán)上跪著前來祈愿的男女老少,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絡(luò)繹不絕,卻十分安靜,就連孩童的啼哭都似乎刻意放低了聲量。 嬰勺一進(jìn)去就立刻整了整亂七八糟的衣服,向后拍了拍沉玉,示意他沉穩(wěn)點(diǎn)兒。 沉玉對她報以一個微笑,眼風(fēng)往身后一掃,示意追兵快到了。 嬰勺往旁邊一閃,從窗戶里邊探出半顆腦袋瞄了一眼,看向沉玉:“我覺得他們是來抓你的?!?/br> 沉玉嘴唇蒼白,卻仍舊很有禮貌:“我覺得正好相反。” 嬰勺“嘁”了一聲,再看了眼外面。官差已然快到殿外,好在他們二人暫時還沒引起大殿中人的注意。 嬰勺:“我們分開走,你走那邊,我走這邊?!?/br> 沉玉:“不?!?/br> 嬰勺:“那你走這邊,我走那邊?!?/br> 沉玉:“不?!?/br> 嬰勺:“你想怎么樣?” 沉玉:“嬰勺君,你能背我走嗎?” 嬰勺覺得此人忒不要臉。 她盯了沉玉一眼,耐著性子敷敷衍衍地架起他,沿著墻根往后門挪,然而那些官差不知如何互通的訊號,眼見著后門也有人包抄了上來。 嬰勺低聲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屬實(shí)是你太沉了?!?/br> 沉玉還沒來得及反駁,那支著自己半邊身子的力量一撤,他的身體一歪,差點(diǎn)摔在了地上。 門口官差大跨步躍了進(jìn)來。 沉玉一回頭,大活人憑空消失,只有香案下一角簾布動了動。 此時在香案前參拜佛祖的恰是先前目睹嬰勺扒人衣裳的貨郎,此人很是震驚,似是想要呼喊,但一轉(zhuǎn)頭撞上沉玉的目光,大約覺得自己大年初一就犯了太歲,趕緊扛起扁擔(dān)開溜。 沉玉無奈,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想要躲到頂梁柱后面。然而他剛一挪動,就被抱住了腿。 先前那控訴嬰勺的小僧侶這回準(zhǔn)確地抱住了在逃犯之一,抬著淚汪汪的雙眼,圓臉上海沾著香灰,嘴角癟得厲害。 沉玉自認(rèn)長得沒嬰勺兇,他努力想攢出一個笑來,然而那奶娃娃依舊透過笑容看見了他漆黑的本質(zhì),“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