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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被她訓得發(fā)抖,小聲道:“都是奴婢的錯,請二夫人恕罪,那這些經書如何處理呢?” 二夫人冷哼一聲,道:“這些經書,我看著便煩,都給我扔出去!” “那沈映月居然敢拘著我好幾個月,待我回去了,有她好看!” 丫鬟抿了抿唇,只得默默將經書收起,搬出了禪房。 可才一走出門,便迎面遇上了一個人。 丫鬟茫然開口:“公子……”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驚到了房中的二夫人。 她立即起身,走到了門口。 只見莫衡面色鐵青,與方才那輕松愉快的樣子比起來,判若兩人。 二夫人凝神看了他一瞬,干巴巴笑了兩聲,道:“衡兒,已經同觀主說好了嗎?” 莫衡定定看著二夫人,唇角微抿。 “母親……為何過了這么久,您還要如此針對二嫂?” 二夫人面色變了變,繃著臉道:“你在說什么?母親聽不懂?!?/br> 莫衡道:“母親,別裝了……您方才的話,我都聽見了?!?/br> 二夫人身子一僵。 她挑眼看向莫衡,滿臉不忿:“既然你聽到了,我也沒什么好辯駁的……但什么叫我針對她?是她針對我!” 莫衡面色凝重,道:“二嫂送您來安和觀,不過是想讓您靜下心來……吃穿用度上,并未虧待您??!” 二夫人怒道:“就算我做了些錯事,她一個小輩,憑什么如此對我?你祖母都沒有說什么……” “祖母不說,您就能理直氣壯地犯錯么?”莫衡悵然看向二夫人,道:“母親……這么久過去了,我還以為您能靜下心來,細思己過……可沒想到,您一點都沒變。” 莫衡的聲音透著深深的失望,一下便激怒了二夫人。 “變?”二夫人聲音提高了幾分,道:“我為何要變?” “我嫁入鎮(zhèn)國將軍府多年,為府里開枝散葉,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沈映月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她憑什么騎在我頭上?” “她先是奪了管家權,后來又將你哄得服服帖帖,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我不對付她,對付誰?” 莫衡面色更加難看,聲音微顫:“您真是不可理喻!” 二夫人見莫衡生氣了,連忙換了軟了語氣,道:“衡兒!你莫以為她對你多好,她不過是在利用你!先是賣了你的畫作,賺了銀子補貼大房,她叫你去考科舉,不過是想讓你在朝堂里站穩(wěn)腳跟,未來給給大房的孫兒鋪路!” 莫衡沉默不語。 二夫人繼續(xù)道:“你如今已經有了官位,我們二房在家中,自然也有話語權了,待我回去,便跟你祖母說,將這管家權要回來!你在外頭奔忙,母親在內主事,將整個鎮(zhèn)國將軍府牢牢控制在手中,他們便都得聽咱們的!” 二夫人說著,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仿佛這計劃在她心中已經演練過了很多遍。 莫衡不可置信地看著二夫人:“母親,您讓我覺得可怕?!?/br> 二夫人蹙起眉來,道:“你這傻孩子,說什么呢?母親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只要我一會去,一切……” 莫衡語氣驟冷:“母親,您不必回去了。” 二夫人勃然變色:“你、你說什么?” 莫衡閉了閉眼,艱難開口道:“您還是好好待在安和觀中,靜思己過罷?!?/br> 說罷,莫衡便轉身離開。 二夫人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道:“衡兒!我可是你的母親!你說,是不是沈映月唆使你的!都是她不讓我回府?” 莫衡氣得臉色發(fā)白,一把甩開了二夫人,道:“和二嫂沒有關系,自始至終,都是您無事生非,咎由自取!等什么時候,您真的能悟出自己的錯處,我再接您回去?!?/br> 說罷,莫衡心中一橫,抬步離去。 二夫人狀若瘋癲,還待再追,卻被護衛(wèi)攔住了去路。 “衡兒!衡兒!你怎么能如此待你母親!” “你這個逆子!你大逆不道!” “你不孝……” 二夫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漸漸淡去,莫衡心頭紛亂,可終究離開了安和觀。 莫衡一言不發(fā)地上了馬車。 他吐出兩個字:“回府。” 馬車徐徐開動,車輪發(fā)出悶悶的響聲。 沈映月抬起眼簾,看了莫衡一眼。 他唇無血色,看上去心情極差,沈映月便猜到了幾分。 她淡聲開口:“若是心里難受,不如說出來。” 莫衡默默低下了頭,面容埋在了馬車的陰影里。 他語氣沉沉地開口:“二嫂……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我母親……就是這般愛鉆牛角尖?” “她總是這般斤斤計較,心胸狹隘,與人為惡?” “為何她就不能同別人的母親一樣,善良、正直?” 莫衡說著,語氣里藏著深深的疲憊與失落。 沈映月沉默片刻,道:“莫衡,你終要知道,這個世上,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莫衡抬眸,茫然地看向沈映月。 沈映月聲音清冷:“說句不恰當的話,你的母親出身不高,自小便在你爭我奪的環(huán)境中長大,高嫁到鎮(zhèn)國將軍府,自然有些患得患失。雖然做了些出格的事,但你在煩悶之余,也應該學著剖析背后的原因,逐漸引導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