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微微抬眸，問：“孟師父來了？”

    巧云笑道：“應(yīng)該是了！也只有孟師父在的時候，立行小公子才會這般高興?！?/br>
    沈映月坐得久了，恰好也想出去走走，便站起身來。

    “去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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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然苑的練武場不大，但立行半蹲在中央，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看起來很是吃力。

    莫寒靜靜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沈映月一踏入軒然苑，便看到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個身姿偉岸，一個呆萌乖巧，倒是有趣得很。

    “嬸嬸！”

    立行見到沈映月，咧嘴一笑，差點兒坐了下去。

    沈映月忍俊不禁。

    莫寒轉(zhuǎn)過身來，只見沈映月著了一身淡雅長裙，眉眼含笑，步履輕盈地向他們走來。

    莫寒微微欠身：“夫人有禮。”

    沈映月沖他一笑，道：“孟師父辛苦了?！?/br>
    “弟妹來了？”柳若琴聽到說話聲，便從房中走了出來。

    沈映月笑了下：“許久沒見立行了，便過來瞧瞧?！?/br>
    說罷，她指了指巧云手里的托盤，道：“嬸嬸給你帶了點心?！?/br>
    立行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一雙眼睛清澈透亮，見到桌上的糕點，忍不住抿了抿唇。

    莫衡對立行道：“起來罷?！?/br>
    立行聽了莫寒的話，才乖乖地站了起來。

    柳若琴對旁邊的丫鬟吩咐道：“帶小公子去凈手。”

    丫鬟應(yīng)聲，帶著立行下去了。

    柳若琴便熱情地招呼沈映月和莫寒，坐到了涼亭之中。

    如今已過三月，園子里春意盎然，鳥語花香，只單單這么坐著，便覺得心曠神怡。

    “弟妹手上的傷，可好些了？”

    柳若琴一面讓人上茶，一面問道。

    沈映月淡笑：“差不多了……但四嬸能干，我便想再偷懶一陣，所以沒有出門?！?/br>
    柳若琴笑著點頭。

    莫寒卻冷不丁開口：“夫人傷得不輕，是該多休息一段時日?！?/br>
    沈映月看了莫寒一眼。

    她溫聲開口：“對了，聽吳副將說，孟師父之前也在莫家軍？”

    柳若琴聽了，也有些好奇：“當(dāng)真？”

    莫寒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是……”

    沈映月笑道：“上回在石子巷，我見孟師父身手不凡，還有些好奇，為何如此出類拔萃的人才，居然沒有在莫將軍里任上一官半職……”

    莫寒淡定答道：“莫家軍臥虎藏龍，在下資質(zhì)平平，實在相形見絀?！?/br>
    沈映月卻道：“孟師父太過自謙了……”

    頓了頓，沈映月又問：“孟師父在軍中之時，可聽說過莫元凝副將？”

    莫寒微微一頓，他沉聲道：“似乎……聽過?！?/br>
    柳若琴卻向沈映月投來了驚奇的目光，道：“弟妹，說的是小姑姑么？”

    沈映月點了點頭。

    “方才我說的這位副將，正是亡夫的小姑姑，她曾經(jīng)以女子之身從軍，倒是開辟了女子入朝為官的先河?！?/br>
    莫寒垂眸，低聲道：“是在下孤陋寡聞了?！?/br>
    沈映月突然提起女子從軍一事，倒是讓莫寒有些意外。

    沈映月繼續(xù)問道：“孟師父可知，女子怎樣才能從軍？”

    莫寒面色微頓，下意識問道：“夫人問這個做什么？”

    柳若琴也頓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道：“不會是……瑩瑩想要從軍罷？”

    沈映月頷首：“不錯?！?/br>
    柳若琴一貫溫和的面容，也變得有幾分嚴(yán)肅起來：“這怎么能行？她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若是入了軍營，和男人們?nèi)杖栈煸谝黄?，以后如何嫁人？?/br>
    沈映月笑了笑，并沒有反駁柳若琴，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莫寒——“孟師父如何看待女子從軍一事？”

    莫寒沉吟片刻，答道：“依在下看……女子從軍，也無不可。”

    沈映月之前也側(cè)面詢問過吳小刀、白燃的意見，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覺得女子不應(yīng)從軍入營。

    沈映月盯著莫寒看了一會兒，他面上的刀疤十分明顯，給這張臉平添了幾分猙獰，但眼神卻平靜溫和。

    “孟師父，此話怎講？”

    莫寒徐徐道來：“行軍打仗并非易事，應(yīng)以才能取之，而非男女取之，若有女子，熟讀兵法，武藝高強，愿意從軍報國，反而令人肅然起敬。”

    沈映月唇角微漾。

    莫寒說完，看了沈映月一瞬，問：“瑩瑩小姐……當(dāng)真決定了要從軍？”

    四目相對，沈映月道：“她已經(jīng)想好了。”

    莫寒心頭微動。

    莫瑩瑩自小時候開始，便時常嚷著要習(xí)武從軍，莫寒只當(dāng)她是一時興起，但直到莫瑩瑩日日纏著他，教自己武藝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堂妹，其實比他想得更加執(zhí)著。

    莫寒轉(zhuǎn)過頭，看向沈映月，問：“夫人的意見呢？”

    沈映月一笑：“我自然支持……那是她自己的理想，她愿意為之拼搏，我反倒覺得是一件好事?！?/br>
    但柳若琴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只怕……三嬸不會同意罷？”柳若琴下意識補充了一句。

    沈映月淡聲道：“大嫂，其實我們的意見也好，三嬸的意見也罷，都不如瑩瑩自己的想法重要?！?/br>
    “她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便讓她自己選擇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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