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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映月一般不知,何為難,何為退。 沈映月認真答道:“從外界看來,確實如此,莫衡因為身體原因,自小不能習武,自然不能與前面兩位將軍相提并論,但他也有一技之長?!?/br> 左相冷哼了聲,道:“莫夫人指的是他的畫?他一貫是游手好閑,作畫不過是他的興趣罷了……就算畫得再好,對百姓何益?對社稷有何功績?老夫又憑什么推舉他?” 沈映月沉聲道:“所謂的‘游手好閑’,不過是之前旁人給他貼的標簽而已,左相應該只見過他一兩面吧?何必人云亦云?” 左相不語。 頓了頓,沈映月又道:“至于他的畫作到底有何意義……左相可知道慈濟村?” 左相狐疑地看了沈映月一眼,道:“老夫自然知道,慈濟村是先帝下令籌建,為了安頓流民的?!?/br> 沈映月聽了,便從袖袋之中,掏出了幾張紙,呈給左相。 沈映月道:“莫衡的畫作,如今價值連城,賣畫所得的所有款項,早就已經捐給了慈濟村,不知道在左相眼里,這算不算對百姓有益?” 左相愣了愣,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沈映月遞給他的紙張,都是收款的字據(jù)。 左相沉吟片刻,道:“但是科舉自開考一來,便一直秉承選擇頂尖學子的信念,莫衡即便為百姓做了些事,但他的學問和才華,還遠遠達不到會試的水準。” 沈映月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所以……妾身已經請了谷先生,為莫衡補習,相信不日便會見到成效,只要左相愿意給我們一個機會,莫衡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左相看著沈映月,沈映月越是對答如流,左相越不舒坦。 他矍鑠的眼睛里,嘲諷漸起。 “說到底,你鎮(zhèn)國將軍府,還是割舍不下榮華富貴,非要將莫衡塞進朝廷,所以莫夫人才這般屈尊來找老夫幫忙……當初,你動手打冕兒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今日?” 沈映月看著左相,依舊面色無波,她開口道:“若是左相是因為趙小公子之事不肯幫忙,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如今人就在這里,左相若是不滿,大可以打回來?!?/br> 左相一頓,他也沒想到沈映月會這般說話,道:“罷了,老夫從不屑于女子動手?!?/br> 沈映月點頭,道:“既然左相不打,妾身就當您已經原諒我了。” 左相:“……” 沈映月不管他的冷漠,繼續(xù)道:“而我把莫衡送去考科舉……并非是為了榮華富貴。” 說罷,沈映月又掏出了一本冊子,雙手呈給了左相。 “左相請看,這是我鎮(zhèn)國將軍府的家訓,所有的莫家后人,都必須敬若神明?!?/br> 左相疑惑地接過來,翻開一看—— 第一頁,只有四個大字:“忠君愛國?!?/br> 左相長眸微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沈映月看著左相,低聲道:“妾身確實希望鎮(zhèn)國將軍府重振門楣,但我們更希望能身體力行,將家訓的精神更好地傳承下去。” “如今朝廷動蕩,西夷虎視眈眈,北邊蠻族覬覦我大旻沃野已久,皇上正是用人之際?!?/br> “若是我莫家能助皇上一臂之力,能繼續(xù)承擔護國佑民的重任,方能不負百年聲名!試問左相,大旻除了莫家,還有哪一個家族,會將‘忠君愛國’放在家訓的第一條?” 沈映月說罷,馬車緩緩停下,車夫的聲音響起來:“老爺,到了!” 沈映月見左相依舊不語,只能道:“今日叨擾左相了,還望您不要見怪……妾身提的事,還希望您好好考慮?!?/br> 左相看著沈映月,聲音很冷:“若老夫不推舉莫衡,你們當如何?” 沈映月答道:“那便等來年,從秀才考起。有捷徑固然好,但若沒有,便踏踏實實前進?!?/br> 沈映月目光清澈,語氣堅定,左相神情復雜地看著她。 沈映月卻道:“今日,多謝左相聽妾身說這么多,還望能盡快給我一個答復?!?/br> 說罷,沈映月便離開了馬車。 梁護衛(wèi)和巧云一直駕車跟著他們。 梁護衛(wèi)見到沈映月下了左相的馬車,便連忙走了過來,問道:“夫人,怎么樣了?” 沈映月道:“該說我,我都已經說了……但是,奏不奏效就不知道了?!?/br> 梁護衛(wèi)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還是夫人厲害……竟然想出了這么個圍追堵截的辦法!” 沈映月微嘆一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左相可不是尋常的官員,他歷經三朝,什么都已經見過了,沈映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動他。 巧云低聲道:“夫人,外面冷,您還是先上馬車罷!” 沈映月微微頷首。 此時,霧氣散去,路面更加清晰,馬車便飛快地離開了皇宮附近。 但沈映月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人,站在宮門附近。 男子清秀文雅,盯著遠去的馬車,微微有些出神。 “張大人,怎么還站在宮門口,不進去?”一個官員走了上來,打破了兵部尚書張楠的思緒。 張楠斂了斂神,道:“沒什么……不過是見到了一個朋友?!?/br> 張楠想起那晚在壽宴之上,沈映月一人獨當一面的場景,心中滿是贊賞。 宴席散了之后,他本想去與沈映月打個招呼,卻發(fā)現(xiàn)她在與唐公公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