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看他一眼：“我問心無愧，沒有感覺。”

    馬管事愣了下，連忙道：“你你你別誤會，我也問心無愧的！”

    說罷，馬管事又看向史管家，低聲問：“沒想到夫人這般硬氣……以后，我們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

    史管家卻笑了笑：“我倒覺得，會比之前更好?！?/br>
    史管家早就同大夫人說過姜mama的問題，但大夫人覺得銀子不多，撕破臉皮難看得很，便一直姑息著，這才讓姜mama越來越貪婪。

    有些問題如果放任不管，反而容易釀成大禍，在史管家看來，現(xiàn)在的鎮(zhèn)國將軍府，正需要這般強硬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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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映月和巧云回到竹苑。

    巧霜已經(jīng)等不及了，一見她們，便迎上來詢問今日的情況。

    巧云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今日的情況，連姜mama的臉色，是如何由白轉(zhuǎn)青，又由青轉(zhuǎn)黑，都說得一清二楚。

    巧霜聽了，甚至后悔沒有親眼見到如此痛快的場面。

    沈映月看了她們一眼，淡聲：“此事還沒完，可別高興得太早了?！?/br>
    巧云和巧霜一愣，巧霜問：“夫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映月笑了下，道：“還有一關(guān)，過了才算結(jié)束?！闭f完，她便站起身來，道：“走罷。”

    “去哪兒？

    沈映月沉聲道：“自然是祖母的安怡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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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怡苑在鎮(zhèn)國將軍府的內(nèi)院深處，坐北朝南，清幽得很。

    安怡苑的臥房之中，檀香裊裊，恬淡宜人。

    此刻，老夫人正端坐在高榻之上，林mama站在她身后，為她揉捏肩頸。

    林mama低聲道：“老夫人，聽聞姜mama方才在受審之時，一直哭著喊著，求您能見她一面……”

    林mama當(dāng)年和姜mama一同隨著老夫人入府，也算是有故舊之情，提起姜mama的事，忍不住有些唏噓。

    老夫人半瞌著眼，淡聲道：“你覺得，我該見她么？”

    林mama一愣，隨即道：“奴婢不知……只是，姜mama的聲音聽起來，著實凄慘……奴婢畢竟是和她一起入府的，聽了總有些于心不忍?！?/br>
    老夫人閉眼養(yǎng)神，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叩門聲響起。

    “老夫人，夫人求見。”

    莫寒在家中排行第二，按理說，沈映月算是二少夫人。

    但莫寒生前是一家之主，如今沈映月又接了管家之權(quán)，眾人便心照不宣地稱呼沈映月為“夫人”了。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面色淡淡，低聲：“讓她進來?！?/br>
    片刻之后，雕花木門被推開，沈映月邁入臥房。

    沈映月緩緩走到老夫人跟前，福了福身子：“給祖母請安?！?/br>
    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沈映月輕輕吸了口氣，道：“映月是來請罪的。”

    第16章 改革

    臥房之中，光線有些昏暗，安靜得落針可聞。

    老夫人的目光，靜靜落在沈映月身上，緩緩開口：“請罪??？”

    沈映月垂眸：“是?！?/br>
    老夫人面上不見喜怒，只淡聲道：“你倒是說說看，為何要請罪？”

    沈映月不卑不亢地站在老夫人面前，沉聲答道：“姜mama是祖母舊仆，映月沒有請示祖母，便擅自處置了她，故而過來領(lǐng)罰?！?/br>
    老夫人打量了一下沈映月，道：“既然知道姜mama是我的舊仆，為何不提前請示，卻要先斬后奏？”

    沈映月靜靜抬眸，對上老夫人的視線，道：“因為，映月不想讓祖母為難。”

    老夫人微怔一瞬，問道：“此話怎講？”

    沈映月沉聲道：“姜mama是祖母舊人，若是映月直接將此事告訴祖母，無非是兩個結(jié)果?！?/br>
    “第一，祖母大義滅親，親自懲戒姜mama……但這樣很可能會傷了其他舊人的心?！闭f罷，沈映月下意識看了林mama一眼。

    林mama聽了，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會意點頭。

    沈映月繼續(xù)道：“第二種可能，便是祖母狠不下心來，繼續(xù)容忍姜mama胡作非為……但若是這樣，又容易落人口實，對祖母名聲不利。”

    “所以，映月斗膽，便擅作主張，直接處理了姜mama，不當(dāng)之處，還望祖母諒解。”

    老夫人靜靜看著沈映月，她微微屈膝，睫羽微垂，一字一句都從容淡定。

    雖說是請罪，但面上卻沒有一絲惶恐，仿佛早就做好了準備。

    老夫人定定看了她一瞬，忽然笑了起來。

    老夫人悠悠道：“映月啊映月，你當(dāng)祖母是非不分，老糊涂了么？”

    沈映月一頓，抬起頭來。

    老夫人道：“姜mama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說沒有情分，是假的?！?/br>
    “但她利用這情分，作威作福，實屬不義。她自己得了蠅頭小利，卻害了我鎮(zhèn)國將軍府清譽……無論如何，都該從嚴處理。你何錯之有？”

    “你這孩子，為了這樣的事前來請罪，莫不是太小看祖母了??？”

    沈映月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夫人站起身來，走到沈映月面前，親自拉過她的手，溫聲道：“這鎮(zhèn)國將軍府，祖母既然交給你，那便由你做主，祖母相信你。”

    沈映月心頭觸動，她對上老夫人的視線，低聲道：“映月明白了，多謝祖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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