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xué)生哎，你逃課？”

    陶李把粥喝完，翹著椅子從那邊的桌上抽了張紙巾。

    “我導(dǎo)出差了，這周剛好不用開會，寫論文嘛，在哪兒都一個樣?！?/br>
    裴知諾忽然動了下身子，閉著眼睛開口道：“陶李給我拿了好幾件衣服，你挑一件換上，回去的路上會冷?！?/br>
    “吵醒你啦？”姜萊有些緊張。

    “沒有，”她蹙了下眉，緩緩睜開眼睛，“本來也沒睡不著?！?/br>
    她拉了下姜萊的手：“讓你擔(dān)心了。你明天還要去拍婚紗照呢，快回去?！?/br>
    姜萊沒忘記婚紗照的事，她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真挺毒的，好事不言靈，隨口說的話卻總是一語成讖。

    她看了靳言竹一眼，那本裝幀精致的《一千零一夜》在他手里一頁頁地翻著，看不出什么無聊來。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br>
    沒等裴知諾反駁，她拿著衣服就進(jìn)了衛(wèi)生間。

    走出病房的時候，靳言竹牽過她的手，姜萊回頭看了眼，和陶李揮了揮手。

    她偏頭問：“你看童話還那么開心？”

    靳言竹懶洋洋地答：“手機落在車上了。”

    “啊，”姜萊張了張嘴，有些驚訝。

    “你在看什么？我以前看過很多童話，只不過都快忘光了?！?/br>
    他捏了捏她的手：“看了辛德瑞拉?！?/br>
    -

    拍婚紗照的事情再次因為她而耽擱了，她很愧疚，又覺得有些低落。

    如果說害怕什么事什么事就發(fā)生了的話，那顯然不是什么好的預(yù)兆。

    順著家門口的那條臺階往上走時，姜萊穿著高跟鞋走得很慢，靳言竹在她左邊，拉著她戴著戒指的手。

    姜萊的右眼皮從前天就開始跳，現(xiàn)在又來sao擾她。她苦惱地閉了閉眼，毫無用處。走到了門口附近的時候，姜萊有些疑惑地問：“我們家門口為什么這么黑？以前也這樣么？”

    靳言竹搖頭，借著不遠(yuǎn)處壁燈的光拉開門。

    屋子里的燈光明亮，照在了門口的地面上，他們的身后瞬間出現(xiàn)了兩個被壓縮了的影子。

    他簡短地解釋道：“燈壞了?！?/br>
    姜萊抬頭一看，包裹在歐式風(fēng)格的漂亮燈罩里的嵌入式吸頂燈出現(xiàn)了故障，它依然發(fā)出昏黃色的燈光，只是非常暗，像是在茍延殘喘一般。

    姜萊站在那不動了。

    靳言竹進(jìn)了門換好了鞋，不明白大小姐怎么就是不進(jìn)屋。外面不冷么？穿著高跟鞋不累么？

    他微嘆了口氣，從柜子里拿出姜萊的拖鞋，單手拎著走到她身邊，又悉心地在她身前半蹲下。

    玄關(guān)處的燈光照在了靳言竹的頭發(fā)上，從姜萊這個視角看下去，他的頭發(fā)帶著黃色光暈。她愣了會神，又過了一會兒，靳言竹伸手拍了拍她的腳踝，示意她抬起另外一只腳。

    她耳朵微微發(fā)紅，不自覺地想到了前幾天秦蘇打來電話時他說過的話。

    好吧，確實很像在哄祖宗。

    靳言竹的動作像是一個告訴她可以恃寵而驕的信號，姜萊揉了揉耳朵，輕聲問：“你有沒有聽過那個故事？就是，關(guān)于燈滅的那個……”

    靳言竹對這種故事向來不怕，他沒什么表情地把手里的高跟鞋放回鞋柜，很給面子地?fù)u頭道：“沒有，是鬼故事？”

    “不是，是傳說?！苯R偏頭：“是一個不好的預(yù)兆?！?/br>
    ……行吧。

    靳言竹想，不是鬼故事，原來是迷信啊。

    外面的風(fēng)順著大開的門往屋子里吹，他把人拉進(jìn)來，關(guān)好門，倚著柜子問道：“你覺得那個……”他本想說迷信這兩個字的，話到嘴邊忽然改了，“你覺得那個傳說可信嗎？”

    姜萊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你不知道‘對燈發(fā)誓’的說法嗎？”

    他失笑：“姜萊，你真的有二十六歲？”

    靳言竹看出她是在開玩笑了。

    她剛剛被裴知諾住院的事情嚇到了，回來的路上也有些悶悶不樂的，現(xiàn)在需要哄一哄。

    姜萊無辜道：“難不成呢？”

    “行，”他懶洋洋地抬了下手，指向電梯：“去換衣服，然后套個外套下來?！?/br>
    “做什么？”

    靳言竹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客廳那邊走了，他頭也不回地說：“秘密。”

    這兩個字完美地勾起了姜萊的好奇心，她換衣服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十分鐘之后，姜萊裹著披肩走到玄關(guān)處，在玻璃柜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杯溫?zé)岬姆涿鬯?，她拿著那個杯子站著，一轉(zhuǎn)頭看到了從那邊走過來的靳言竹。

    他拿了個長條的紙盒，手里好像還帶著螺絲刀。走到姜萊身邊時，他檢查了一下姜萊穿的衣服的厚度，然后打開大門。

    一個黃色的梯子立在那里。

    心里的想法逐漸被證實，她脫口問：“你要換燈管？都這么晚了?！?/br>
    靳言竹“嗯”了聲，很自然地說：“你不是害怕么？”

    在門口處切斷了電源后，那一片區(qū)域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靳言竹把手里的螺絲刀遞給姜萊，踩上梯子。

    從姜萊這個視角看過去，她正好能看到襯衫下擺隨夜風(fēng)飄起時男人的腰腹?？陀^來說，靳言竹的身材是真的不錯，這腹肌……

    她看得認(rèn)真，因而在靳言竹偏頭要螺絲刀時動作遲滯了好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