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麻煩您了?！?/br>
    “……”

    -

    從籃球社帳篷擠出來之后，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中午，溫慕窈正想找找戲劇社的帳篷在哪兒，宋毓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說她車已經(jīng)開到嶺川七中門口了，讓她快點出來。

    啊……她差點就忘了，中午要跟著宋毓去凌達集團旁邊吃飯來著。

    溫慕窈揉了揉太陽xue，跟于瀟瀟說了聲，又磨磨蹭蹭回教室放了些東西，之后才慢吞吞出去了學校門口。

    開門上車的時候，宋毓正在打電話，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好的，我知道了，嗯好的，謝謝您?！?/br>
    掛斷電話，宋毓把手機扔到扶手箱里：“我等了你二十分鐘。”

    溫慕窈拉安全帶的手頓了下：“哦，禮堂離校門口有點遠?！?/br>
    空氣凝滯。

    宋毓看了眼窗外，突然說：“你不想跟顧叔叔他們吃飯？”

    宋毓這種語氣溫慕窈太熟悉了，大概是小時候每次聽到身體都會不自覺戰(zhàn)栗，因此一直到現(xiàn)在也有一些殘留的后遺癥。

    溫慕窈摳了下指尖，下意識接道：“……真的只是距離有點——”

    “溫慕窈。”宋毓叫了她的名字，胸口很重地起伏了下，“說實話。”

    “……”溫慕窈低了下頭，“我不太想去?！?/br>
    又是沉默。

    片刻后，宋毓打火開車上路，在等紅燈時，她突然說：“剛剛你們楊老師給我打電話了?！?/br>
    溫慕窈手指蜷縮了下，身體瞬間僵硬：“啊……楊、楊老師說什么了。”

    宋毓：“他說你想住校?！?/br>
    “……”果不其然。雖然已經(jīng)預料到，溫慕窈心里還是猛得沉了一沉。

    “他說對方兒子對你不友好，你這段時間很不開心，我們大人沒有疏通好關(guān)系……”宋毓打了轉(zhuǎn)向燈，車輛起步。頓了幾秒，她抬了抬鏡框，問，“為什么這些話你一句都沒跟我提過？”

    “……”溫慕窈低著頭，沒有接話。

    良久，宋毓才緩緩道：“溫慕窈，我才是你媽，我才是你最親的人。我不希望任何、哪怕一件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竟是從外人口中得知?！?/br>
    ……

    中午吃飯的地方就在凌達集團對面的一家中餐廳，但顧恒洲還在開會，要晚點到，于是宋毓就將車停進了凌達集團地下停車場，帶著溫慕窈先行去了吃飯的地方。

    顧恒洲秘書已經(jīng)事先訂好了位置，在最里面的包廂。這個包廂很大，大到可以將它稱呼為三室一廳的程度。推門進來是客廳，有大沙發(fā)和電視機，右邊有個小房間可供顧客暫時休息，左邊是餐廳，擺放著吃飯的大圓桌。

    服務(wù)員把兩人領(lǐng)到位置就關(guān)門退出去了。

    兩人走進餐廳，宋毓坐在圓桌旁，打開菜單：“想吃點什么。”

    溫慕窈哪能有胃口：“我都可以?！?/br>
    宋毓抬頭看了她須臾，索性關(guān)掉菜單，坐到她旁邊：“小窈，mama知道你不開心。但是mama告訴你，等你進了社會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自己的心情……簡直是這世上最廉價的東西?！?/br>
    “我記得你之前問過mama，為什么要跟顧叔叔在一起?！彼呜闺p手抱臂往后靠，揚了揚下巴，“這個包廂，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定到的；你那嶺川七中的省外插班名額，是有關(guān)系也不一定能拿到的；我最近那個財閥大案子，也是你顧叔叔幫忙牽線的?！?/br>
    “這些都是原因。況且退一萬步講，”宋毓絲毫不掩飾人性中赤/裸裸的貪婪，“就算將來我和你顧叔叔離婚了，我們倆能分到的財產(chǎn)，也是我們這種階層的人幾百輩子也無法企及的?！?/br>
    “……”

    溫慕窈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些什么。她覺得宋毓這話簡直荒謬極了，但同時也萬分錯愕地發(fā)現(xiàn)，她居然找不出什么理由來反駁。

    宋毓轉(zhuǎn)回頭，輕松地笑了下：“當然，你顧叔叔對我也挺好——”

    “啪——”

    中間客廳正對著的大木門倏地發(fā)出一道很重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拉門。

    宋毓以為有人到了，于是從飯廳出來準備迎接，但卻發(fā)現(xiàn)只有木門在緩緩合攏，并沒有人進來。

    溫慕窈也站起來問：“顧叔叔和哥哥到了嗎？”

    “沒有，”宋毓奇怪地坐回來，“可能是服務(wù)員在走菜吧。”

    溫慕窈：“哦?！?/br>
    ……

    顧恒洲是十二點過一刻開完會的，趕過來餐廳的時候，這邊也剛好走完菜。

    他將西裝外套掛到一旁的架子上，邊落座邊招呼道：“快吃吧。”

    “這就開吃了？”宋毓說，“你兒子呢，不用等他嗎？”

    “以后都不叫他了，簡直太不像話了！”顧恒洲很重地呼吸了下，搖搖頭，語氣失望透頂，“小胡說他到都到了，結(jié)果又說學校有什么事，直接就走了！這一點也不懂得尊重人的習慣也不知道是撿誰的樣兒！”

    -

    顧荊出了中餐廳，直接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徑直回學校。

    車剛開出去幾十米，兜里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顧恒洲打來的，顧荊垂眸看了眼，沒有猶豫地直接掛斷。幾秒后，胡叔來電，顧荊煩躁地嘖了聲，掛斷后打開和胡叔的微信對話框。

    【Mirror】：球隊臨時組織訓練，先走了。

    然后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揣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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