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黑鬃駿馬
進入并州后,邢社一路向北,過上郡,進入和草原相鄰的朔方郡。 還沒有渡過黃河,就發(fā)現(xiàn)零散鮮卑騎兵。 這些零散鮮卑騎兵,是鮮卑大軍的游擊隊伍,先鋒部隊,擔任刺探消息,打聽情報的同時,也四處劫掠。 所過之處,并州百姓尸橫遍野。 面對這些零散鮮卑胡騎,邢社自然毫不客氣,凡所見者,皆喪命于刀下。 雖然胡虜全民皆兵,但褐鬃良駒數(shù)量稀少,這些零散騎兵,很少擁有,逃不過邢社的追殺。 在黃河南岸待了數(shù)日,邢社得到一個消息。 據聞,魏舉的確已經大舉出動,正和鮮卑主力對峙于黃河以北的云中,定襄,五原一帶。 事實上,鮮卑胡騎這次南下,曾經渡過黃河,南下到并州腹地,不過在得知魏軍出動后,才退回了黃河以北。 “這么說來,魏軍將和鮮卑胡騎在黃河以北展開決戰(zhàn)?” 沉吟了一番,大刀揚起,將跟前的胡騎劈成兩片,邢社收刀暗道。 魏軍大舉出動,將鮮卑胡騎拒以黃河之北,對中原百姓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對想和草原胡虜廝殺的邢社來說,卻算不得好,因為,如此一來,胡騎必將集中在一起。 他再厲害,也不過一個人,可沒法和大軍抗衡。 “無妨!” 半晌,邢社暗道: “雙方大軍云集,戰(zhàn)線必然很長,我不參與核心大戰(zhàn),只在周邊剿滅小股胡騎,或者……!” 眼光閃爍,邢社思忖道: “我也可以不管雙方主力對決,孤身深入草原,在胡虜內部大肆殺戳一番就是,吾有褐鬃良駒,隨戰(zhàn)隨走,誰能奈何?” 按理,他想要和胡騎戰(zhàn)斗,這種時候,最佳的方式莫過于加入魏軍。 大戰(zhàn)在即,正是用人之際,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不愁魏軍不要他。 問題是,身為楚國長子,怎么可能進入魏軍作戰(zhàn)? 思量半晌,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參與魏軍和鮮卑主力對決的大戰(zhàn),只身深入草原,和胡騎交手即可。 于是乎,費了些功夫,尋到當?shù)卮?,邢社渡過黃河,來到了北方大草原。 從一些胡騎俘虜口中,得知魏軍和鮮卑主力大致位置,避開這些地方,邢社繼續(xù)北上。 路上凡是見到胡騎,盡皆殺之。 月余時間下來,不知不覺便深入草原上千里,見到的胡騎越來越多,胡騎的馬匹和裝備也越發(fā)精良。 甚至,同樣擁有褐鬃良駒的胡虜將領,也逐漸增多,這種情況下,邢社再也不可能將所見胡騎盡數(shù)擊殺。 于是,行蹤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去,周邊胡人皆知,來了個中原騎士,四處濫殺胡人。 某日,正在大草原上燒烤羊rou,歇息的邢社,遭到了百余裝備精良的胡騎圍攻。 這些胡騎,不僅騎術高明,武力也奇高,不下大楚主力部隊,還有十余騎著褐鬃良駒的頭目。 這是邢社平生少見的一場大戰(zhàn),敵人實力遠在往日剿滅的山匪惡寇之上。 鏖戰(zhàn)一個多時辰,擊殺了七八名頭目,同時,擊殺胡騎七八十人。 眼見邢社越戰(zhàn)越勇,剩下的胡騎終于膽寒,不知誰是第一個,總之,沒多久就調轉馬頭,向著來路跑去。 看到胡騎欲逃,邢社如何肯干休? 當即策騎追殺,追了一下午,又殺了十余名胡騎后,遠遠的,看到前方出現(xiàn)一堆帳篷,里面人影綽綽,似乎是個胡人營地。 最后十余名胡騎,策馬狂奔,向營地逃去,嘴里還在大聲呼喊,驚動了整個營地。 很快,對面營地馳出十余騎前來策應。 遠遠看到來援的胡騎,還有遠處的營地,邢社停下馬步,右手持刀,左手搭涼棚,細細端詳。 “似乎是個小營地,觀其模樣,還是新駐扎不久?聚集人數(shù)不過二三百?沒有老人婦孺,全是胡騎?” 端詳片刻,大致上得出結論。 “一個胡人小聚集地罷了,吾有何懼?” 冷笑一聲,邢社目透兇光,‘駕’的一聲,催動座下褐鬃良駒,風一般的向前方營地馳去。 當初看到胡騎在并州肆虐,大肆殺戮,他對胡人半點好感也沒有。 胡人所過之處,向來寸草不生,留下一片狼藉,如今自己來到草原,當效法之也! ‘踏踏踏’ 褐鬃良駒馳行如風,稍刻便接近了這個胡人營地。 迎接邢社的,卻是近乎兩百青壯胡騎,見他只有一人,全都揮刀吆喝的沖了過來。 為首者,是一名身材粗壯,絡腮胡濃密,滿臉兇相的胡人首領。 和其余穿戴羊氈羊皮的胡人不同,這名胡人首領身披甲胄,手持彎刀,座下騎著的,竟然是一匹通體黑色的高大駿馬。 “不過一落單魏將罷了,怕什么,都給我上!” 這名胡騎首領揮舞手中彎刀,一邊緊急召集營地胡騎,一邊大聲呵斥道。 ‘殺’ 邢社可不管那么多,怒吼一聲,大刀揚起,如同一股龍卷風,馬不停蹄,沖進了敵軍當中。 ‘噗嗤’ ‘噗嗤’ …… 首當其沖的數(shù)名胡騎,面對急掠而來的大刀,根本無法抵御,手中彎刀被磕飛,緊接著身體一涼,斷為兩截,跌落馬下。 ‘當’ 一聲脆響。 邢社斬出的大刀,竟然被那名胡騎首領擋住了! 不過,雖然擋下這一刀,胡騎首領卻連人帶馬后退了一步。 胡騎首領勉強定住座下馬,握刀的手腕卻不自覺抖動不休,低頭一看,虎口已經裂開,鮮血咕咕流出。 “什么!” 見狀,胡騎首領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邢社。 他乃鮮卑部落中有名的大力士,即使在大汗賬下,也是拿得出手的大將,和對面落單魏將差距竟然這么大? 被胡騎首領擋下這一刀,邢社也微微詫異。 這一刀乃全力施為,并未留手,他如今可是擁有四牛之力,能擋下這一刀的人,整個天下都不多。 “此獠至少也是名入流武將!” 邢社心下暗暗想道,手中動作卻不慢,‘刷’,刀光劃過,一道雪亮匹練向胡騎首領腰身急掠而至。 胡騎首領雖然有些勇力,又如何敵得過擁有四牛之力的邢社? ‘噗嗤’ 來不及反應,刀光閃電般掠過,胡騎首領身體被齊齊切開,尸身兩斷,跌落馬下。 鮮血,內臟留了一地。 一刀斬殺胡騎首領,邢社氣勢越盛,大刀揮舞,大開大合,縱橫捭闔,刀下無一合之將,頃刻間,再殺十余人。 不消一炷香時間,對面胡騎便死了五六十個,剩下百余名胡騎眼見不妙,怯意頓生,大呼一聲,四下散去。 和上次潰逃不同,這一次,百余胡騎分做四面八方逃跑,不可能盡數(shù)追上。 邢社策騎追殺了一會,不過再殺十余名胡騎,就無能為力了。 “欺軟怕硬的蠻夷之輩,哼!” 手持染血大刀,邢社回到營地跟前,冷聲哼道。 胡人盡去,這片營地空空如也,邢社盡去查看半晌,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些牛羊干rou,此外別無長物。 “似乎是個臨時軍營?” 查看完畢,邢社有些詫異的自言自語道: “這里怎會有胡騎軍營?而且看其模樣,還是倉促間建立,剛搭不久的樣子?” 想不明白,邢社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到了黃昏時刻。 “正好,今晚便在此營地休息一晚!” 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的邢社,有些滿意的想道。 走出營地,看到外面一地尸體和無主戰(zhàn)馬,不自覺皺起眉頭。 “這些戰(zhàn)馬,質量都不錯,還有十多匹褐鬃良駒呢,這么丟了不管卻是有些可惜!” 邢社暗暗想道。 “咦?” 就在此時,他發(fā)現(xiàn)眾多無主戰(zhàn)馬中,有一匹身材高大,神俊無比的黑色駿馬,不禁眼前一亮。 “好馬!” 邢社翻身下馬,來到這匹黑色駿馬跟前,上下打量。 那匹黑色駿馬,毛色油亮,通體黝黑,身長丈三,馬背高八尺多,狀態(tài)威猛,看上去,比自己騎的褐鬃良駒還要神俊! “好像是那個胡騎首領的坐騎!” 仔細回想了一會,邢社想起了這匹黑色駿馬的原主人。 手按馬鞍,邢社翻身上馬,拿起韁繩,‘駕’的一聲,催動座下馬,向東方疾馳而去。 ‘嗖嗖嗖’ 耳旁勁風不斷向后掠過,細細感受,邢社赫然發(fā)現(xiàn),這匹黑色駿馬的奔行速度,既然比褐鬃良駒還要快! 駿馬如風,不一會,就馳出十余里,邢社撥轉馬頭,不消片刻,再度回到營地。 “好馬,好馬!” 跳下馬背,雙手撫摸著黑色駿馬脖頸上濃密的黑色鬃毛,邢社欣喜的贊道。 感受過這批黑色駿馬的速度,邢社心中大喜。 初初判斷,這匹黑色駿馬的速度,比原來乘騎的褐鬃良駒高出三分之二! 換句話說,褐鬃良駒能日行六百里,這匹黑色駿馬便能日行千里! 千里馬啊,往日只在書中看到,卻從未真正見過,今日無意中得到一匹,讓邢社如何不大喜過望? “哈哈哈哈!” 邢社得意的仰天大笑,帶著黑色駿馬進入營地,好好的清洗了一番,又用上好草料細細喂食。 一個多月來,一直在草原上追逐胡虜,多少有些疲乏了,借著營地的便利,邢社在這里休息了三天。 三天后,狀態(tài)恢復,精滿神足,帶上烤好的干rou糧食和清水,邢社打算離開。 他要繼續(xù)深入草原,和兇殘的胡騎作戰(zhàn)。 轟隆隆~~ 就在他打算離開之際,大地顫動,東方傳來雷鳴般的轟鳴聲。 “嗯?這聲音!” 邢社身子一僵,隨即豎起耳朵,細細傾聽。 “是騎兵,行動劃一,紀律嚴明的正規(guī)騎兵,至少有數(shù)千人!” 神色一凝,邢社急忙帶上包裹,武器,翻身上馬,向營外而去。 零散胡騎,以他的勇武自然不懼。 但若是兵甲犀利,久經戰(zhàn)陣的精銳騎兵,數(shù)量又上了千,就算是邢社,也不敢招惹,唯有逃跑一徒。 “這里是朔方北部千五里的草原深處,這么大規(guī)模的精銳騎兵,必是鮮卑主力部隊,吾只一人,不可力敵也!” 一邊向營地外馳去,邢社一邊暗暗想道。 當然,有了更勝褐鬃良駒的黑鬃駿馬,他也不懼,大不了跑路就是,誰能奈何? 轟隆隆~~~ 剛一出營地,就見東方煙塵滾滾,大批騎兵,正向這里整齊劃一的疾馳而至。 “那是……!” 邢社本打算,仗著座下黑鬃駿馬速度一走了之,臨了,卻發(fā)現(xiàn)這支騎軍前鋒,打著一個大大‘張’字旗幟。 “張?不是鮮卑騎兵?莫非,是魏軍不成?” 看著這支騎軍,邢社沉吟不語。 遇到鮮卑主力騎軍,自然有多遠走多遠,但若是魏軍…… 倒是不妨一見! 起碼,可以打聽下雙方戰(zhàn)況,也可以為自己以后的行動制定計劃。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越發(fā)接近,不一會,便來到營地百丈范圍。 以邢社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到為首將領大致面目,一個全身甲胄,身材健碩的青年將領。 這名青年將領座下,赫然也是一匹黑鬃駿馬! “咦?” 看清青年將領座下駿馬,邢社詫異,暗道: “怎么?黑鬃駿馬這么不值錢?不對,能統(tǒng)領這么一支精銳騎兵,此人必是魏軍重要將領,有此駿馬也不足奇!” 他的褐鬃良駒和黑鬃駿馬,均是敵人手中繳獲,但邢社知道,真正的寶馬良駒,一般都被朝廷壟斷,民間稀少,不代表軍隊里也罕見。 估計是看到營地中只有邢社一個人,那名青年將領目現(xiàn)疑惑,抬手發(fā)令,身后三千騎兵瞬間停下步伐,動作十分干練,顯然訓練有素。 “汝乃何人?可是鮮卑胡人?” 那名青年將領馬鞭指向邢社,大聲喝問道。 邢社的長相,還有身裝打扮,完全是中原人模樣,但這么一個中原人,卻獨自一人在草原行走,讓其心中起疑。 向青年將領身后‘張’字大旗看了一眼,邢社在馬上抱拳說道: “吾乃南陽呂社呂厚之是也,對面將軍,是大魏哪位張將軍?” 依然以‘呂社’之名告知,至于字‘厚之’,卻是加冠以后才有,現(xiàn)在知道的人,唯有長沙少數(shù)幾個,不虞身份暴露。 “南陽呂社?” 那名青年將領疑惑的看了邢社一眼,向他身后營地看去,繼續(xù)問道: “吾乃虎賁中郎將張虎是也,爾身后營地,住的何人?為何不見出來?” “哈哈哈哈!” 邢社大笑,遂抱拳說道: “好叫張將軍得知,此地原是鮮卑騎軍屯居,約莫有三百騎左右,被吾殺了百許,其余散去不知何處也!” “哦?” 聞言,張虎吃驚的看著邢社,問道: “當真?這支胡騎被汝一人殺散了?如何做到的?” “呵呵!” 面對張虎的驚奇,邢社呵呵笑了起來,拍了拍身旁大刀,笑道: “二、三百胡虜蠻夷耳,吾有此刀,滅之何難?” ps:元宵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