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文帝再一次頓住了。

    裴在野提到了齊太后，令他清醒了幾分，從方才那種較勁的不愉中回過神來。

    他話中還帶了清婉，更令他有些走神。

    他目光落到沈望舒身上，似在權(quán)衡什么，裴在野靜靜等他做出選擇。

    很快，睿文帝就重新調(diào)整好了神色：“既然母后發(fā)話，你便去吧。”

    裴在野瞥了眼沈望舒：“沈姑娘...”

    睿文帝忍下腹腔中升起的憋悶，和氣笑道：“方才朕不過和望舒閑話兩句，她也的確該歸家了。”

    裴在野行禮告辭，他回首看了眼沈望舒，沈望舒大眼和他對上，小貓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離開。

    睿文帝目送二人出了紫宸殿，他有些出神地凝望許久，才徐徐嘆了口氣。

    他突然想起一樁事，之前青陽說太子對陸妃的一位外甥女有意，還為此生出好大一場風(fēng)波，太子為了那女子不惜把青陽送進(jìn)廟里，現(xiàn)在想來，青陽說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望舒了。

    看來太子對她的在意，超過他的想象。

    他心腹內(nèi)侍走過來，低聲問：“殿下，要不要派人盯著沈姑娘...？”

    睿文帝沉吟道：“容朕想想。”

    沈家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現(xiàn)在太子摻和進(jìn)來，他就得細(xì)細(xì)權(quán)衡，是否值得。

    可她生的實在太像清婉，也只有這樣的容貌，能聊慰相思。

    ......

    裴在野和沈望舒徑直出了宮，等到宮外僻靜處，他帶著她上了自己那輛寬大的步輦，放下紫錦帷幔。

    沈望舒抿了下嘴巴：“皇上...”

    近來天氣實在太熱，她坐在他身邊，又令他升騰起一股燥意。

    裴在野只得強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很快道：“放心?！?/br>
    他父皇這個人他還是很了解的，睿文帝并不是自己這種強勢至極的性子，他性情圓滑，謹(jǐn)慎太過，好美色，卻不會把美色看得比權(quán)勢重。

    他頓了頓，語調(diào)迅速地道：“我早上令紀(jì)玉津?qū)懶沤o巴陵王府，現(xiàn)在這封信已經(jīng)快馬加鞭送往梁州，巴陵王府要是不想讓他缺胳膊少腿，必然會放了你父兄?！边@話說的倒跟綁匪似的。

    沈望舒心里頭萬分感激，連連道謝：“要不是殿下，方才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我爹和我大哥肯定也不能得救。”

    她真是感激極了，激動地小小打了個嗝，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怎么謝你好...”

    裴在野默了一瞬：“你真想謝我？”既然是她自己要謝，那也不能怪他吧。

    沈望舒肯定地點了點頭，猝不及防的，就被他擁入懷里。

    他滿足地嗅著她發(fā)間的香氣，下巴懶洋洋地擱在她肩上：“這么謝吧?！?/br>
    他力道很大，幾乎要把她融在身體里一般，勒的她腰肢生疼，她驚呼了聲：“殿下...”

    他本來以為抱一下她，聊以慰藉便罷了，誰料心頭那把火越燒越旺，他禁不住低頭，隔著衣裳輕咬了一下她的肩膀，又一路向上，唇舌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脖頸，最后舔咬著她的耳珠。

    他有些入迷，邊撩撥邊喟嘆：“真想吃了你...”

    他這些日子被小月亮不屬于他這個事實反復(fù)折磨著，幾乎入魔。

    裴在野身子guntang的不正常，呼吸也熱的驚人，沈望舒耳朵最敏感不過，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打擺子似的，低叫道：“殿下！”

    她可算知道什么叫才出虎xue，又入狼窩了...

    她抬起眼，被他眼底濃烈的攫取欲驚到，怔怔不能言語。

    裴在野被她叫了一聲，神智恢復(fù)了幾分，卻舍不得松開她，緊緊摟著她耍無賴：“你方才不是問怎么謝我好嗎？我就想讓你這么謝?！?/br>
    沈望舒聽了他的話，掙扎似乎減少了幾分，她難得溫順，由他摟著輕薄，竟連動也不動一下了。

    裴在野反是被她這般驚住了，力道稍減：“你怎么了？”

    沈望舒抿了下嘴巴，輕聲問：“殿下，你是想讓我陪你睡覺嗎？”

    前世太子也是這樣的，她想，或許他就是喜歡做這種事吧。

    盡管這個念頭已經(jīng)在心里想過無數(shù)遍，但被她當(dāng)面問出來，裴在野被驚的猛然咳嗽了幾聲，一時手足無措，錯愕地瞧著她。

    這話真如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響，讓他竟不知如何反應(yīng)。

    他簡直不可置信，她會這樣跟他說！

    沈望舒想了想，十分坦然地道：“這世上沒有不用付出代價的事兒，殿下你救了我爹和我大哥，我很感激你，你想讓我陪你，我不會拒絕的?！?/br>
    從他方才的舉動看，他也確實是這么想的，盡管害怕，她也不會拒絕，他又沒像上輩子一樣強迫她，反而是幫了她家。

    她這樣，他反是不敢做什么了。

    裴在野心口別別亂跳，生出一股難言的澀意，他艱澀道：“我不是...”

    可他的確有脅迫她念頭...

    他看著她，心頭一時火熱一時冰涼，既惱她竟是這般看自己，又惱自己沉不住氣，總是讓她被自己嚇到。

    他手指松了又緊，索性向后一靠，和她拉開距離，語調(diào)悶悶地：“罷了，別招惹我了?！?/br>
    沈望舒嘴唇動了動，還想說話，裴在野擔(dān)心自己被心底燃起的惡念控制，會做出什么懊悔不迭的事，不顧她兩條小腿來回踢蹬掙扎，揪著她的后領(lǐng)子把她提溜下了馬車，惡狠狠地道：“你先回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