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

    【02：05】

    孟欣怡不是一個有早睡習(xí)慣的人，但為了不打擾到她，溫葉還是先在微信上發(fā)了一條信息確認。

    溫葉：【你睡了嗎？】

    孟欣怡過了一會才回復(fù)：【還沒睡，剛剛在打本?！?/br>
    溫葉：【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孟欣怡：【111】

    看到答復(fù)后，溫葉給她撥了一通視頻電話。

    鏡頭外的孟欣怡把頭戴式耳機摘下，溫葉還能清楚地聽見電腦外放的聲音，似乎是某個mm游戲的BGM。

    孟欣怡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怎么了？大晚上突然來找我。

    溫葉清了清嗓子，我剛剛知道，陸芳懷孕了。

    孟欣怡問，你說什么？

    溫葉又重復(fù)了一遍，陸芳懷孕了。

    孟欣怡抿了抿嘴，她才十七歲。

    溫葉把車窗搖上去，是啊。

    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去橫云的路上。

    這樣吧，孟欣怡打開網(wǎng)站查看列車信息，我定明早六點的動車票去跟你會合。

    溫葉說好。

    孟欣怡問，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溫葉說，她哥哥剛來找我，讓我勸說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哥？

    是我的鄰居，我也是剛知道。

    世界真小，孟欣怡站了起來，算了，我們見了面再說吧。

    溫葉掃了章述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她。溫葉連忙收回視線，你先去收拾東西吧，現(xiàn)在也挺晚了。

    嗯，孟欣怡湊近屏幕，你在看什么？

    溫葉坦白，我的朋友，他陪我去橫云。

    孟欣怡伸了個懶腰，真好啊，你還有司機。

    溫葉笑了出來，隱約還能從后視鏡里看到章述皺起眉的樣子，好啦，我們明天見。把電話掛斷，溫葉問他，章述，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呢？

    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章述沒有計較剛剛孟欣怡說的話，我們明天等她來了，再一起去陸繼楊家嗎？

    溫葉點了點頭，突然想到章述看不見，等等她吧。

    其實我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陸芳，高考填報志愿的時候我沒什么主見，聽從父母的建議選了自己不太喜歡的專業(yè)。

    后來我想了很多，直到有一天我終于明白，像我小時候意志力這么薄弱，是很容易被別人動搖的。所以呢，我一直覺得還是不要影響他人做任何決定。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人總要不斷試錯才能知道那到底意味著什么。但陸芳的年紀(jì)實在是太小了。

    章述明白她的意思，同時，她試錯的代價也會特別大。

    溫葉說，是的。

    章述開車拐進了路邊的服務(wù)區(qū)，把車停在便利店門口，進去買了兩盒冰淇淋。他敲了敲玻璃，讓溫葉把車窗降下，轉(zhuǎn)換一下心情，你想吃哪個口味的？

    一邊是抹茶，一邊是巧克力。

    溫葉糾結(jié)了一會兒，想吃抹茶味的。

    章述伸手進來，把兩盒冰淇淋冰淇淋都放在了她的手上。他指了指車頭前的垃圾桶，我先去抽根煙。

    凌晨的服務(wù)區(qū)不像白天那樣到處都站滿了人，便利店的店員正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看綜藝節(jié)目，對面停泊的幾輛轎車都熄了燈?？聪蜻h處，只有一輛車正在旁邊的加油站加油。

    溫葉打開手里的塑料盒，原來章述還記得她喜歡吃冰淇淋解壓。

    深秋的風(fēng)裹挾著煙草的味道從車外灌了進來，樹木被吹亂了枝椏，溫葉挖起一勺放進嘴里，冰淇淋在口中融化，她覺得自己也清醒了不少。

    章述叼著一根煙，雙手插兜，低頭踢著腳邊的石頭。

    火星一明一暗，他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溫葉吃得很快，沒過一會兒，她就拿著包裝盒打開車門準(zhǔn)備下車丟垃圾。

    你怎么下來了？章述連忙把香煙掐滅。

    溫葉抬頭望著他，你可以繼續(xù)抽。

    打開溫葉遞給他的巧克力冰淇淋，章述搖搖頭說，吸煙有害健康。

    其實你不用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我們是沒有辦法對生命中碰見的每一個人負責(zé)的。章述頓了頓，不過我也不打算勸你保持冷漠，假裝一切沒有發(fā)生。我不是女生，可能沒有辦法和你們完全地感同身受。盡管我們都明白男方和她的成長環(huán)境才是背后的推手，但是我能猜到，這段時間里陸芳會遭受多少指責(zé)，多少羞辱。

    章述嘆了一口氣，咬著勺子，伸出一邊手抱住溫葉。

    溫葉聽見他繼續(xù)說，當(dāng)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高高在上地審判她，草率地將她定性為街頭太妹或者失足少女。這一路我也想了不少，我始終覺得，與其糾結(jié)，不如告訴陸芳所有利害得失，讓她自己做決定。十七歲也不算小了，這畢竟是她自己的人生。

    第24章 觀葉 這可不是一般的司機

    溫葉伸手回抱住章述, 他的話讓她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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