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91節(jié)
南迦抿緊唇,否認(rèn)道:“他才不需要呢。他的畫搶都搶不到?!?/br> “我不收。但是我可以接受等價交換?!?/br> 南迦忍了忍,決定先問一下什么等價交換。 “換什么?” “你再給我畫一幅畫?!?/br> “……”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這么自戀呢? 而且之前她要給他畫畫的時候,哄了好半天他都不肯答應(yīng),最后……南迦想著想著,眼神便開始飄忽起來。明顯是因為想到了那些她被迫答應(yīng)下來的條件。她可是答應(yīng)了那么多才換來的給他畫畫的權(quán)利。怎么現(xiàn)在他還上趕著讓她畫了呢? 而且等價交換……原來她一幅畫已經(jīng)等價到了安先生的畫? 南迦謙虛了下,“這不太好吧?” 畢竟以前他們是戀人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不是。 顧識洲一本正經(jīng)道:“這都是藝術(shù),沒什么不好的。只要畫完后你把畫送給我就好?!?/br> 很好。 他已經(jīng)把這件事拔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這樣“高尚”,她一時間竟是找不到理由拒絕,再說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反而顯得粗俗。 第69章 二更 你解扣子做什么? 南迦遲疑著沒有直接答應(yīng)。 顧識洲再會說, 她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他們的關(guān)系不大適合這么做。 她也沒有辦法單純地把他當(dāng)做一個普通的模特一樣來畫畫。 顧識洲說:“沒事,隨你,畫不畫都可以,但是這個錢我肯定是不能收的?!?/br> 他看上去無辜極了, 實際上卻是在給她的猶豫添柴加火。 南迦更加猶豫了起來。 她最喜歡的方式當(dāng)然是直接給錢。能用錢解決好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事情。要是用錢解決不好, 那就很麻煩。 難不成真要給他畫嗎?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去回憶當(dāng)初給他畫畫的場面。 還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肆意想象, 現(xiàn)在不在一起了, 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想。 可是那幅畫, 又是切切實實的值得她去付出這些的, 甚至付出更多也值得。 南迦掙扎道:“真的沒有別的想要的?” “沒有?!?/br> 他看上去很不好說話。 南迦乜他一眼, 這人未免也太不安好心了。 他的不安好心又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 而是明晃晃地,就差刻在腦門上的那種。 南迦和他推脫半天,他就是不肯收錢。 南迦甚至都來了一句:“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 遠高于市場價的?!?/br> 顧識洲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會差這幾百萬嗎?” ——答案顯而易見。 他要是看得上這幾百萬, 那aim離破產(chǎn)也就不遠了。 他顧識洲,從小到大可能都沒把幾百萬放在眼里過的吧。 眼下好像真的只剩下唯一一條路可以走了。 南迦抿緊唇,極不情愿道:“上次給你畫你不是很不情愿嗎?” “此一時彼一時。這幾年經(jīng)過我對這個行業(yè)的深入探索, 我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初的覺悟太低了, 我現(xiàn)在很想為藝術(shù)再獻一次身?!?/br> “……” 南迦簡直不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可以這么厚顏無恥。 她愣是被逼出了一抹笑:“那我可以為你請一位我認(rèn)識的畫家。” “不行, 你知道男德嗎?” “……什么?” “我最近抽空修習(xí)了一下男德,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看我的身體?!?/br> “……你剛剛說這是覺悟。” 某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恥,更不覺得自己和“言行不一”這個詞有什么干系,淡笑道:“那就等我覺悟再高一點再說吧?!?/br> 南迦徹底沒了話說。 顧識洲乘勝追擊:“所以你答應(yīng)了嗎?” 南迦不說話。 顧識洲微微一笑,“家里什么工具都有,待會就可以開始?;蛘呙魈靵硪残??!?/br> 簡直是已經(jīng)把所有的工具都遞到她手里,萬事俱備, 只欠她點頭了。 南迦騎虎難下,便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她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這都是藝術(shù),這是學(xué)習(xí)、是工作、是為了進步。 這頓飯顧識洲是一點沒虧,把她吃得好心塞。到了最后,她也想喝酒了,喝完杯中所剩不多的果汁后,她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顧識洲眼尾帶笑,他原先還在打算著要不要裝醉做點什么,現(xiàn)在看來,或許不用他演戲了。 他從來不覺得她的酒量會有多好。上次就是個例子。 不行,以后他還是得小心看顧些,跟他一起喝酒可以,但是和別人一起可不行。 見顧識洲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己,南迦動作微頓,“你看著我做什么?” 要不是他也喝了這酒,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這酒里下藥了。 顧識洲含笑道:“這酒怎么樣?” 原來是問酒啊。 南迦頷首:“是很好?!?/br> 顧識洲便又去拿了兩瓶出來,“上次在一個酒莊喝了覺得不錯,特意帶回來的。還有幾瓶,我想著找個機會給明伯父帶過去,在y國的時候喝了他的酒,算是賠罪?!?/br> 至于為什么不早點送過去——因為明中憲很明顯不歡迎他。還是等他和南迦關(guān)系好些,到時候登門拜訪了再送吧,不然可能會被趕出來,東西明中憲也不一定會收。 當(dāng)然,他送的時候不會說是自己喝了他的酒才來賠的,不然明中憲知道他和南迦一起喝他的酒,再猜測一下接下去的事情,他可能真的會被明中憲打。 南迦說:“我爸沒這么小氣的。不用的?!?/br> “這是應(yīng)該的?!彼軋猿帧?/br> 從前他沒把南有強和馮春琴放在眼里,是因為他們不配為她的父母,但是他很敬重明中憲和江如因,因為他們才是她真正的父母,他們很愛她。他們和他一樣,他們會一起愛她。 南迦便沒再管他。 這酒是真的好喝,有點越喝越上頭的感覺,三兩下功夫,她已經(jīng)又倒了一杯。 顧識洲把窗簾打開,外面的夜景盡收于眼底,趁著夜色正濃,氛圍瞬間好了不少,帶著曖昧,帶著情調(diào),帶著讓人難以言說的幾分沖動。 窗戶也打開后,夜風(fēng)襲來,分外動人。 怎么看,今天都不是一場單純的晚餐邀約,像是大灰狼設(shè)的陷阱。大灰狼特意設(shè)置的陷阱,手段高超到小白兔難以察覺。 等吃完飯,他們就靜靜地坐在一塊喝酒。他又拿出了兩瓶,他這樣慷慨地一瓶接一瓶地往外拿,很容易讓南迦覺得這酒并不珍貴,很容易買到。 而事實上,她太清楚這酒的價值了。能被顧識洲帶回來的酒,怎么可能是什么唾手可得的東西。她不由感慨了一下顧識洲的大方,又忍不住擔(dān)憂,她喝的酒,可能比她今天卡里準(zhǔn)備的三百萬都貴上許多。 三百萬她都得給他畫一幅那什么了,那這些酒喝完,她得怎么還……? 但是她也沒太細想,因為腦子開始迷糊了,經(jīng)不起太深入費勁的思考。 顧識洲放了首歌,是很繾綣的英文歌,旋律緩慢優(yōu)雅。 “你搞得好浪漫。”南迦咕噥道。 “有沒有,比三年前浪漫了很多?” 南迦想了想,像是在思考。好一會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點了頭:“有。” “我和三年前相比,變化大不大?” “很大。” 她回答問題的時候有經(jīng)過思考,就那么乖乖地看著他,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藏著萬頃星河。 顧識洲彎了彎唇,很想親她的眼睛,可惜這時候他們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隔著張桌子。 “那你喜歡三年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不知不覺的,南迦就被他給繞進去了,他給出的兩個選項里,沒有一個是“不喜歡他”。在這有限的選項中,南迦選了后者:“喜歡現(xiàn)在的。” 她喜歡現(xiàn)在這樣溫溫柔柔,事事周到體貼,浪漫又深情,偏執(zhí)又癡狂,怎么趕走他他都不會走,還會毫無疑問地愛著她的顧識洲。她好喜歡他的偏愛,也好喜歡他笨拙的追求。 明明很笨,根本不會追人,但是仍是用最笨的腦子,堅持著最質(zhì)樸的追求方式。他追人談不上多潮流,但是很用心。 南迦忽然很想拆開他寫的信看看,看看他都寫了些什么,會不會是很rou麻的話?或者是,很笨很笨的白話。 應(yīng)該是后者,因為“rou麻”兩個字,好像怎么都跟他扯不上干系。 南迦自己想著想著就笑了,笑得不能自已。 餐桌上擺著花瓶,花瓶里是她帶來的花,有郁金香,也有滿天星,可他覺得,她笑起來,遠比它們美。 好像所有的花都動了。 他的心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