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36節(jié)
大臣們可以直接去城外等待,魏曕五王與兩位駙馬都帶著符合年齡的孩子們來了皇宮。 四爺魏昡竟然也把八郎帶來了。 八郎今年也確實(shí)虛五歲了,可小家伙臘月出生,這會兒還是小玩童一個(gè),能學(xué)會種地嗎? 二爺魏昳笑他:“老四真是的,你就是不帶八郎,父皇也不會說你,何必叫八郎吃這個(gè)苦頭?!?/br> 他有點(diǎn)懷疑四弟故意要在父皇面前表現(xiàn)。 魏昡在燕王府的時(shí)候就聽多了二哥二嫂的陰陽怪氣,雖然那幾年他年紀(jì)小,可兄嫂們之間的話鋒,聽多了他也能分辨出來。 “就種一天地,能吃什么苦頭,二哥把春耕說得這么苦,小心嚇到孩子們。”魏昡輕飄飄地回道。 八郎果然一副要出去玩的興奮勁兒,而二郎卻微露苦相。 永平帝到了,今日他沒有穿龍袍,只是穿了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褂子,頭戴布巾,一副農(nóng)人打扮。 見兒子女婿里面只有老大端王魏旸穿的是細(xì)布衣裳,其他依然是錦衣華服,永平帝哼了哼,率先朝前走去。 魏旸等人緊隨其后。 大人們騎馬,孩子們坐在各家的馬車中。 當(dāng)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皇家別苑待耕的田地前,陽光已經(jīng)有些曬了。 大郎等孩子們紛紛下了馬車,永平帝隨意瞥過來,忽然發(fā)現(xiàn)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變成了一身粗布短褐。 永平帝一樂,將這兩個(gè)孫子叫了過來,問:“怎么穿成這樣?” 循哥兒看哥哥,衡哥兒正色道:“這樣方便干活?!?/br> 永平帝笑瞇瞇的:“干什么活?” 衡哥兒看看地邊的耕具,道:“扶犁、牽牛、播種、回土、挑水、澆水?!?/br> 永平帝的笑容變得認(rèn)真了些,意外道:“你爹教你們的?” 衡哥兒點(diǎn)點(diǎn)頭。 循哥兒終于說了一句:“爹爹帶我們種菜了?!?/br> 永平帝懂了,贊許地看向三子,十幾年前的記憶也浮現(xiàn)腦海,當(dāng)時(shí)他帶著老大、老二、老三種了幾年地,老三干活最勤快,明明年紀(jì)最小,卻不曾有過任何抱怨。 看了一眼,永平帝也就收回了視線。 魏旸、魏昳卻都朝魏曕看來,魏昳拍了拍魏曕的肩膀:“三弟行啊,還提前下功夫了?!?/br> 魏曕并未解釋什么,默默脫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粗布短褐來。 魏旸、魏昳、魏昡、魏暻見了,也紛紛脫下外袍,魏昡還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雙結(jié)實(shí)的手臂。 魏昳看看自己細(xì)皮嫩rou的胳膊,再看看兄弟們的,發(fā)現(xiàn)大哥、老五的跟他差不多,終于找到了一絲信心。 永平帝給五個(gè)兒子分別分了一片地。 分完之后,永平帝也埋頭干了起來,只在休息時(shí)四處看看,看臣子們,也看兒孫,然后他就看見,老三一家爺仨干得最熟練,老三與五郎負(fù)責(zé)犁地,七郎在后面播種,姿勢有模有樣的。老大那邊都還行,老二家的二郎牽著牛,這活兒很輕松,可二郎顯然有點(diǎn)怕那頭牛。 老四習(xí)武強(qiáng)壯,干得很賣力,八郎純粹來玩的,這跑跑那跑跑,還去給七郎搗亂。 老五也是能吃苦的性子。 到了下半晌,大人們還好,孫子們的差別就變大了。 老大家那邊,大郎畢竟都十四歲了,很穩(wěn)重,三郎狡猾,經(jīng)常借喝水偷懶,六郎雖然還在堅(jiān)持,但播種播得有氣無力。 老二家那邊,素來體弱的四郎中暑被背走了,二郎似乎很想裝病,但又怕被他發(fā)現(xiàn),心思早飛了。 老四家那邊,八郎光明正大地還在樹蔭下歇晌睡覺。 只有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乖乖地跟著爹爹,遠(yuǎn)遠(yuǎn)望去布巾短褐,就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永平帝摸了摸胡子。 第129章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 燦爛的夕陽灑滿庭院,寧姐兒樂此不疲地與乳母、丫鬟們玩著“鷹捉小雞”的游戲。 殷蕙坐在東次間的榻上瞧著,心思卻飛出了城門,牽掛著衡哥兒、循哥兒。 兄弟倆都沒吃過什么苦,上次與魏曕在陶然居種菜更像玩,今日隨著永平帝去春耕,艱辛程度定會不同。 等啊等,院子里的夕陽開始往墻上移,沒過多久,就照不到寧姐兒的小臉了。 應(yīng)該也要回來了吧? 殷蕙穿好鞋子,走出堂屋,對寧姐兒道:“瞧你這一身汗,先去洗個(gè)澡吧,等會兒爹爹他們該回來了?!?/br> 寧姐兒抗議了一會兒,但還是被乳母抱走了。 下一刻,門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爺回來了。 殷蕙趕緊朝外走去,到了前院,就見魏曕單手抱著循哥兒朝里走來,衡哥兒跟在他身旁,臉蛋干干凈凈的肯定是在馬車?yán)锊潦眠^了,外面的錦袍看起來也只是起了些褶皺,然而在外面曬了一天,父子倆的臉都呈現(xiàn)出一種狼狽的紅色,一時(shí)水洗又怎能洗掉。 “累不累?”殷蕙心疼地拉起衡哥兒的手,翻過來一看,手心有兩道牽牛時(shí)拉出來的勒痕。 衡哥兒縮回手,笑道:“我不累,倒是弟弟,上車不久就睡著了。” 剛剛殷蕙已經(jīng)看見了,小兒子趴在爹爹肩膀上睡得香香的。 “好,快去洗澡吧,洗完就吃飯了?!?/br> 殷蕙想接過循哥兒,魏曕知道她抱不了太久,將循哥兒交給了長風(fēng),然后他帶著衡哥兒一塊兒去洗。 殷蕙自去照顧循哥兒。 長風(fēng)將循哥兒抱回房間就退下了,殷蕙站在榻邊,見循哥兒的臉也是曬得紅紅的,一頭的汗味兒,眼睛就發(fā)起酸來。 從大郎到八郎,都是殷蕙看著長起來的,每個(gè)孩子的性情她都了解,就說今日的春耕,肯定有偷懶的孩子,只自家這兄弟倆,在魏曕的教導(dǎo)下一個(gè)比一個(gè)老實(shí),哪怕心里也覺得累,卻絕不會偷懶。 循哥兒這一覺怕是會一直睡下去,殷蕙親自幫兒子脫了衣裳,拿溫?zé)岬慕碜幼屑?xì)擦拭一遍,這才將酣睡的小兒子抱到內(nèi)室的床上,交待乳母與循哥兒身邊的小太監(jiān)好好照顧著。 她在這邊耽誤了一會兒,等她回到后院,魏曕已經(jīng)抱著寧姐兒在說話了,衡哥兒好像要打哈欠,瞥見母親來了,拿袖子擋了擋。 殷蕙更加心疼,叫丫鬟們快擺飯。 知道兒子累,飯桌上殷蕙也沒有問什么,只在衡哥兒吃完后一路將兒子送回房間,一直坐在床邊,看著衡哥兒的眼皮越來越重。 “睡吧,你睡著了娘再走?!币筠ポp輕拍拍兒子肩膀處的被子,柔柔一笑。 衡哥兒喜歡這般溫柔的母親,只是他實(shí)在是太困了,撐也撐不下去,很快就睡了過去。 殷蕙親了一口兒子的小臉蛋,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寧姐兒也去睡了,魏曕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靠在床頭翻著書。 殷蕙默默地漱口洗臉,然后坐到床邊通發(fā),一邊通一邊跟魏曕打聽春耕的情形。 魏曕話少,她問兒子他就只說兒子。 殷蕙便從大郎一直問到八郎,四郎身子弱中暑沒辦法,也不值得羨慕,可聽說八郎好好睡了一下午,殷蕙就忍不住埋怨了魏曕一句:“咱們循哥兒只比八郎大兩歲,就是去睡會兒父皇也不會說什么,他自己不敢拿主意,您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魏曕見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倒仿佛兒子在外面受了莫大的委屈,解釋道:“我問他了,他說不累?!?/br> 殷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不累就不累?平時(shí)你問他想不想玩,他還說不想呢,你真就信了?” 魏曕抿唇。 殷蕙偏過頭,知道他就是這樣冷,一點(diǎn)都不會憐惜人,對生母對她對兒子都如此! 不想再看那張冷漠的臉,殷蕙快步走過去,啪啪啪地將幾盞燈都滅了,然后鉆進(jìn)自己的被窩,背對他躺下。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魏曕想忽視也難。 可魏曕并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cuò)了。循哥兒已經(jīng)七歲了,百姓家七歲的孩子什么活兒都會幫著做,循哥兒只是累了一日,明日開始還是王府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公子,有何需要心疼的? 夫妻一夜無話,次日早上,殷蕙也沒有理會魏曕,聽循哥兒的乳母過來說循哥兒賴床不起,怎么哄也不行,殷蕙同樣自作主張道:“讓他睡吧,不用再打擾他?!?/br> 乳母下意識地看向一家之主魏曕。 殷蕙見了,終于朝魏曕看來,桃花眼里已有怒氣翻滾,仿佛魏曕若不支持她的決定,她就會發(fā)作一場。 魏曕頓了頓,吩咐金盞:“傳飯吧?!?/br> 乳母終于走了,殷蕙再看向端坐在魏曕身旁的長子:“衡哥兒累不累?累了今天你也不用進(jìn)宮,娘派人將你的假一起請了?!?/br> 魏曕也朝兒子看來。 衡哥兒笑道:“娘,我不累?!?/br> 殷蕙竟看不出來兒子是真的不累,還是太過懂事。魏曕跟著公爹去外面奔波那幾年,衡哥兒變化最大,一下子就有了長兄氣派,上能安慰母親,下能照顧弟弟meimei。 吃過早飯,殷蕙牽著衡哥兒的手送他出門。 衡哥兒坐馬車進(jìn)宮,魏曕騎馬去刑部。 殷蕙親手扶兒子上車時(shí),魏曕已經(jīng)在馬背上坐好了,看著她只與兒子說話,看著馬車一動她便轉(zhuǎn)身往里走,一個(gè)眼神都沒給他。 魏曕攥攥韁繩,出發(fā)了。 循哥兒一直睡到快晌午才醒,醒來就見娘親坐在床邊,手里拿著針線在縫什么。 “娘。”循哥兒先笑了。 殷蕙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見兒子精神還好,她一邊扶起循哥兒一邊問:“昨天是不是很累?趕緊活動活動身上,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br> 循哥兒試著扭了扭,腰酸脖子也酸。 昨日他一直在播種,除了來回路上幾乎一直都站著,站太久了。 殷蕙就讓兒子背過去,輕輕地幫他捏起肩膀來。 力氣重了,循哥兒就哎呦哎呦的,后來終于舒服了,肚子又咕咕叫。 早飯一直在鍋里溫著,有魚片粥,也有殷蕙不久前剛剛派人去買來的循哥兒最愛吃的烤rou饃。 吃飽喝足,臉也洗過,循哥兒又恢復(fù)了平時(shí)的好精神,陪meimei玩了會兒,循哥兒看看娘親,道:“娘,我想去找哥哥?!?/br> 殷蕙詫異道:“你要去宮里讀書?” 循哥兒點(diǎn)點(diǎn)頭:“先生布置的課業(yè)我都寫好了,要交上去?!?/br> 殷蕙試著道:“明日再交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