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3)
鞭尸也不過如此,既然這么折騰了都沒起來,應該是涼透了。 她們掛了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好端端的,這兩個紙人怎么突然就成了這個樣了? 紀無歡略一思索,想起這里是屬于女鬼的回憶世界。 難道說當初的她們就是這樣死掉的? 與此同時,他抬頭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那件掛在床前衣架上的嫁衣竟然不見了! 有人拿走了它? 會是誰干的? 答案其實呼之欲出,因為大小姐在臨死前喊過她的名字。 媛媛!沒錯,顯然兇手就是那個看不見的二小姐了! 這一下,仿佛有一根完整的線將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全部串聯(lián)在了一起。 三十年前有人在大小姐出嫁的前一天,媛媛殺死了她和梅媽并且偷走了嫁衣。 為什么? 答案應該也很容易猜到了。 太狗血了吧? 紀無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地鄙視起魔方編故事的能力,還真沒想到剛才隨口吐槽的雙胞胎梗成真了。 按照這個狗血劇情發(fā)展來看的話,很可能是這姐妹兩同時喜歡上了那個大少爺,meimei也想嫁給他,所以因愛生嫉殺死了從小把自己帶大的奶媽以及親生jiejie。 難怪她之前會勸jiejie不要嫁,難怪之前會莫名其妙地鬧小脾氣。 而這邊的jiejie遭到meimei的背叛,又看到她嫁給自己心愛的人,在仇恨與不甘心的驅(qū)使下化為了厲鬼。 可她為什么要殺徐家少爺呢? 紀無歡覺得這一點有些奇怪,女人心海底針,只能猜測或許是因為那個少爺并沒有認出媛媛是meimei而不是jiejie吧,因為就算是雙胞胎,可連自己愛的人都認不出來的話,這算什么?這么一來倒也能解釋厲鬼為什么會挖去他的雙眼了。 至于徐家的其他人,或許是遷怒? 人一旦上頭了都可能會失去理智傷及無辜,更別說她已經(jīng)是一只滿腔怨恨的厲鬼了。 只是那徐姓一家子真的有點冤枉就是了。 當然了,也不排除這會不會是徐家少爺和meimei連手起來的陰謀,不過目前看來完全沒有動機,畢竟這兩位家里落魄的大小姐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可以圖謀的了。 那這么說來的話,那場所謂的冥婚或許也是假的了,是那個meimei為了給自己脫罪吧?就算是那個年代,一個女人剛嫁進去就全家死絕了,然后說是鬼干的,誰會信?如果調(diào)查下去,肯定會發(fā)現(xiàn)她殺死jiejie和奶媽的事情。所以為了掩飾自己殺人的罪行,她就編造出了冥婚來為自己脫罪。 她們本來就是外地來的,加上平時又住在村子里偏僻寂靜的小木樓里,短短半年的時間內(nèi)又很少出門,所以那些村子里的人不知情也很正常。 還挺聰明嘛。 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女鬼的怨氣存在至今就是為了找到那個meimei然后為自己報仇吧。 紀無歡摸摸耳垂,在心里大概理了一下思緒,如果剛才的推測都是真的,那么通關(guān)的方法就是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媛媛,然后幫厲鬼報仇么? 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 可他還是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兒,除了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以及真的好狗血之外,好像還有一些小細節(jié)有矛盾,就在他正要仔細琢磨琢磨的時候,余光突然掃到角落里有道紅影一閃而過! 紀無歡抬頭一看,那個滿口鮮血的女鬼又出現(xiàn)了,此時她正飄在雕花窗戶外,背對著外面的月光,臉藏在黑暗的陰影里,身上的紅色衣擺隨風飄動。 這位陰魂不散的大姐怎么又特么出現(xiàn)了? 紀無歡心里咯噔了一下,趕緊轉(zhuǎn)身出去,誰知剛沖到樓道口的時候,卻見那女鬼又出現(xiàn)了,此時正站在轉(zhuǎn)角處陰森森地盯著他,陰冷的幽風吹過,那空空蕩蕩的紅色裙擺下滴落了一地的鮮血。 他再次后退,正要轉(zhuǎn)身的時候,那個女鬼卻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慘白的恐怖鬼臉死死地盯著她。 臥槽!紀無歡差點沒站穩(wěn)摔倒,穩(wěn)住身子后立馬拿出黑匕首捅了上去,女鬼閃爍了一下,瞬間退到了一米之外。 看來她還是能感受到這把匕首帶來的威脅。 紀無歡見此也多了幾分底氣,迅速調(diào)整好姿勢,將黑色匕首擋在面前,隨時防備著她的進攻,黑暗里,一人一鬼僵持起來。 一陣陣陰風迎面襲來,吹起女鬼的頭發(fā)與帶血的裙擺,她的位置恰好背著月光,渾身都籠罩在黑暗的陰影里,所以紀無歡不得不用電筒照著她。 換一個普通女人大半夜的穿著紅裙子披頭散發(fā)地站在樓道口,臉上還照著陰測測的白光都已經(jīng)夠恐怖的了,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鬼! 但或許是因為之前已經(jīng)被她嚇過好幾次了,所以紀無歡現(xiàn)在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強大了許多,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他的膽子變得大了呢! 紀水仙剛在內(nèi)心夸了自己兩句,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那個女鬼緩緩地動了,就像是慢鏡頭一般,她遲緩地舉起右手來,同在墓地時候一樣沖他揮了揮手,像是在說:你過來啊 咋的?還想讓他過去不成?美人計? 紀無歡當然不吃這套了,保持著防備的姿勢一動不動,這女鬼狠起來了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殺,誰知道會不會弄死他? 反正他已經(jīng)熬過好幾個噩夢了。 就這樣他們僵持了十多分鐘,最后女鬼先沉不住氣了,她看起來似乎有些著急了,突然伸手指著旁邊的房間,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紀無歡。 青年一開始并不打算搭理她,次數(shù)多了之后他意識到這女鬼可能想說什么,于是試探性地問道:你不能說話。 紅衣女鬼指著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 你是那個死去的jiejie?紀無歡繼續(xù)詢問道。 女鬼再次點頭。 你想告訴我什么? 女鬼開始用手比劃,一會兒指自己一會兒又指右邊的房間,然后又指著紀無歡,他當然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最后女鬼突然鉆進了媛媛的房間里,紀無歡不知道這是想干嘛,猶豫了一會兒后在逃跑和一探究竟之間選擇了后者,主要是他現(xiàn)在也根本逃不出這個噩夢,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 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女鬼居然拿起桌上的紙筆在寫字。 紙上的內(nèi)容很長,講了她是怎么變成女鬼的,和紀無歡猜測的一樣,這個穿著滴血嫁衣的紅衣女鬼就是大小姐,她的名字叫做白芷玉,而meimei叫白芷媛。 同照片里看到的一樣,兩個人是雙胞胎姐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們從小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后來因父親意外死亡,家產(chǎn)被壞蛋伯伯奪走,于是兩姐妹只能逃了出來,奶媽帶著她們逃到了這里,至于再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也和紀無歡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一個非常狗血的愛情倫理劇,無非就是徐家少爺愛上jiejie,兩人一見鐘情,恩恩愛愛卿卿我我,而meimei卻愛上了姐夫的老套劇情。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個jiejie并沒有想象中的邪惡,相反,其實她并不想殺人了,但又控制不住自己,那些紙人就是她內(nèi)心中邪惡的力量,不停地重復著這些事情,所以當紙人出現(xiàn)的時候她不能出現(xiàn),否則會被控制,而紀無歡先前幾次差點和紙人撞上的時候,她的出現(xiàn)是為了提醒他。 這么說來的話好像的確如此。 紀無歡仔細想了想,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出現(xiàn)的時候,梅媽正好就在門外偷看,如果不是被女鬼嚇一跳轉(zhuǎn)身想跑的話,他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第二次他被追到柴房本來想從窗戶跳出去的時候,女鬼又出現(xiàn)阻止了他,而今天當他走到院子后面才發(fā)現(xiàn)那下面有個水缸,不注意的話可能會直接跳下去。 后來她出現(xiàn)的那幾次,也基本都是他剛躲好紙人就出現(xiàn)了。 再想想的話,之前在墓地和古宅里遇到的時候,她好像也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攻擊性等等。 那你為什么要拍我兩巴掌?紀無歡提起來有點氣,現(xiàn)實里他身上的掌印還沒消呢。 女鬼寫字表示,她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就是想殺人,一旦被她碰到就會被拉進這個世界里,精力和體力一點點的被消耗,就像恐怖故事里的中邪撞鬼一樣,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直至死亡。 因此之前出現(xiàn)在古宅里也是為了嚇退他們,不讓他們靠近。 誰知道聶淵頭這么鐵,不但沒打算離開,還想neng死她。 行吧,紀無歡決定姑且相信她一下,詢問道:那你想做什么? 女鬼提筆寫下兩個字。 解脫。 你被困在這里了? 她點頭。 要怎么做? 女鬼寫下個名字。 白芷媛。 可我們找不到她。要是能找到的話,紀無歡跟聶淵今天就逮住她了。 你們只需要將她任意的一個物品帶進黑霧里,這樣我就能找到她了。女鬼寫完這句話,又寫了一個地址給他,讓他記住。 這是什么地方? 女鬼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小樓? 紀無歡剛說完這句話,突然感覺到地板在顫抖:靠,怎么了?驚得他立馬又舉起了黑色匕首。 女鬼往后退了退,指了指他,表示與自己無關(guān)。 下一秒,地板震動得更加厲害了,與此同時,他聽到一個及其熟悉的聲音。 紀白癡、紀白癡!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聶淵?! 圓圓?紀無歡眼睛刷得亮了起來,激動地回應道:圓圓、圓圓! 紀白癡!紀白癡!醒醒、快醒醒! 隨著聶淵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房間都開始劇烈震動起來,青年感覺到一股力量再把他往外拉,那股力量溫暖而強大。 圓圓、圓圓??!快用力!我要醒了,要醒了! 就在要醒過來的那一剎那,他沒有看到,在女鬼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森的嫉恨。 嗝兒,又一只被狗糧填飽肚子的單身鬼。 睜開雙眼的瞬間,紀無歡看到的就是聶淵焦急的臉,和他大聲的呼喊:紀白癡! 圓圓!紀無歡正要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知道破解的辦法了,然而剛一開口就劇烈咳嗽起來,嗓子里像是有一把把尖銳的刀片劃過,疼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好看的眉頭擰成了結(jié),蒼白的手指捂住嘴巴,咳得停不下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聶淵趕緊倒來杯溫水,細心地吹了吹才喂給他,現(xiàn)在燒是退了,但紀無歡卻覺得自己更加虛弱了,之前還能自己坐起來,而現(xiàn)在脖子都需要讓人扶著才能昂頭了,連喉嚨吞咽的動作都讓他有種很費力的感覺。 一張臉變得毫無血色,整個人都軟成了一團。 紀無歡看出男人眉眼之間的擔憂,本來想安慰他兩句,結(jié)果一說話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聶淵趕緊扶著他躺回去:你別說話了。 青年順勢躺下去,正好靠在了男人的腿上,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汗水,下意識地想伸手替他擦擦汗,然而有些可悲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連抬手都需要費很大兒的勁兒了,突然悲從心起。 圓圓我是不是要死了? 閉嘴。前一秒還溫柔喂他喝水的男人突然兇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許說這種話!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死。 說完用手指在他的鼻尖上狠狠地刮了一下以示懲罰。 紀無歡想反擊,卻完全提不起勁兒來,剛一說話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好不容易停下來了,臉半埋在聶淵的腿上,瞇著眸子,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說道:圓圓,我喉嚨好疼想喝糖水 好,我讓服務(wù)員給你煮。 此時的青年看起來好像一下子瘦了許多,原本勻稱修長的四肢變得蒼白無力,手腳細弱的關(guān)節(jié)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可以輕易折斷的感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在那白皙皮膚覆蓋下的脆弱血管,躺在他腿上的輕輕顫抖的模樣就像只可憐又無害的小動物。 加上那張因痛苦眉頭緊蹙的漂亮臉蛋,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聶淵更是心疼不已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去古宅里把那個女鬼拖出來爆揍一頓。 圓圓,我還想吃巧克力。 我給你拿。 圓圓,我還想吃你煮的火鍋。 回去就煮給你吃。 圓圓,我想吃你的藍莓。 都給你吃。 真的嗎? 真的。 那圓圓,我想聽你學貓叫。 圓圓咳咳咳咳紀無歡一大聲說話就控制不住咳嗽。 聶淵趕緊為他順氣,然后又醞釀了半天,臉上表情變化莫測,最后還是心疼戰(zhàn)勝了面子,硬是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不太情愿的:喵字。 噗。 紀無歡想笑,但忍住了,作出更加虛弱又無助地樣子,咳嗽了好幾聲才繼續(xù)說道:圓圓你總是叫我白癡,能不能換一個稱呼? 聶淵頓了一下:你想讓我叫你什么?在他說話之前先表示:先說好,爸爸、哥哥、老公都不行! 這不是面子問題,他是真的叫不出口。 切! 這話都堵死了就沒意思了呀!紀無歡雖然有些不滿但轉(zhuǎn)念又想到了其他的小主意:那你叫我寶寶 聶淵: 圓圓 寶男人艱難地張開嘴,正好瞄到送藥的小女孩端著碗走進來,于是低頭貼到他的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喚道:寶寶。 ??!紀無歡的心里冒出了一只尖叫的土撥鼠,簡直有了一種耳朵懷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