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搖頭，他只是想看著江故帆而已。

    把這個喝了。江故帆把自己那杯牛奶給他，超市買的整箱純牛奶，味道有些不習慣。

    小麻雀搖頭，兩個雞蛋一杯牛奶，他覺得沒吃飽，江故帆再不喝牛奶的話肯定更餓。

    哥哥不喜歡牛奶，但是小麻雀得多喝，能長高。江故帆伸手在他頭上比劃了一下，你現(xiàn)在這樣太矮了，跟個小孩兒似的。

    小麻雀伸了伸腦袋，頭頂碰到江故帆的掌心，長高的感覺似乎很好呢。

    快喝，喝完了我?guī)闳ユ?zhèn)上。

    小麻雀點頭，抱著被子咕咚幾口就喝光了，嘴唇上的殘渣也讓他抬手抹在了手背上。

    以后用紙巾擦，吃飯前洗手，吃完飯要擦嘴。江故帆扯了一張紙巾給他手背上的牛奶擦掉，眼淚、鼻涕都用紙巾。

    小麻雀點頭，抽了兩張紙疊好揣進衣兜里，已經(jīng)開始備貨了。

    江故帆覺得小麻雀挺好玩的，說什么都聽，學的快，反應呆傻，特別是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江故帆真是一點脾氣都沒了。

    第十七章

    把杯子洗干凈收好，小麻雀用毛巾擦拭著茶幾，江故帆走進浴室洗漱了一下，又和小麻雀把洗衣機里甩干的衣服被子晾好，這才出門。

    這一次江故帆要買的東西也挺多，新的床單被褥和小麻雀換洗的睡衣，還得買菜。

    梁叔說了今天回過來煮飯，江故帆也不好意思讓梁叔破費，不過江故帆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到鎮(zhèn)上梁叔就已經(jīng)把菜都買齊了，裝在摩托車后面正準備出發(fā)過去。

    梁叔！江故帆喊了一聲，從車上下來，小麻雀也跟著跳了下來，看見梁叔有些唯諾，但還是拉著江故帆的手沖梁叔笑了一下。

    梁叔被小麻雀這一笑逗的合不攏嘴，差點就過來給小麻雀抱起來轉(zhuǎn)兩圈了。

    這么早就來了？吃早飯了嗎？梁叔問小麻雀，小麻雀抬頭看了看江故帆然后點頭，回答吃過了。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指給梁叔，梁叔給你做。梁叔看著小麻雀格外溫柔，就跟看自己孫子似的。

    梁叔，你叫他小麻雀吧。江故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沒有名字的對話還真挺別扭的。

    小麻雀？梁叔看了看小麻雀，鳥兒都是嘰嘰喳喳的，可小麻雀都不會說話。

    嗯，他自己挑的，是不是？

    小麻雀點頭，指了指江故帆的右肩，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著天上。

    小麻雀挺好的。梁叔笑了笑，那叔叔先回去做菜，小麻雀有什么想吃的就讓你哥哥買，買回來梁叔做個你吃。

    小麻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江故帆征求他的同意，見江故帆對他頷首，小麻雀立刻回頭對梁叔點頭。

    那我先去弄著，你們也別玩太久了。梁叔提醒，跨上了摩托車。

    知道了叔。

    看著梁叔發(fā)動車子離開江故帆才上車，把車子開到了昨天那家超市，他記得里面有賣床上用品。江故帆不擅長買東西，小麻雀就更不會了，所以江故帆按自己的喜好了買了一套純色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那種。睡衣也是江故帆挑的，直接去服裝店買了兩件寬大舒服的T恤和兩條棉質(zhì)的運動褲，小麻雀還挺喜歡。最后江故帆進了一家文具店，買了一包A4紙，一個夾板，幾支筆，小麻雀全程跟著，有些好奇的看著其他東西，五花八門的。

    文具店除了書本筆之外還有很多玩具飾品，就是一個筆記本也是花樣繁多，小麻雀好奇喜歡也是正常的，江故帆讓他自己選，但小麻雀沒有。

    江故帆和小麻雀下車就聞到了香味，車里的東西也沒拿就先去廚房了，梁叔正在洗菜，鍋里熬著排骨湯。

    梁叔，這是做什么呢？江故帆問，聞著特別香。

    弄個鍋底，中午吃火鍋吧。梁叔把青菜喜好了放進籃子里，梁琛說你愛吃，就是今早沒碰見賣牛rou的。

    反正只要是rou就行。江故帆笑了笑，他和梁琛出去吃飯最多的就是火鍋，百吃不厭。

    我怕小麻雀吃不了辣，鍋底就是清淡的，再弄一碗蘸醬湊合湊合。

    梁叔！蘸醬也能自己做??！江故帆沒弄過，但總覺得要放好東西，特別麻煩。

    能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火鍋嘛，有rou有就行。

    那行，先把配菜拿上去放著，那電磁爐在樓上是吧？

    嗯，拿上去了，早上煮個雞蛋什么的懶得下來了。

    那正好，一會兒我給鍋底裝上來就成。

    好。江故帆讓下麻雀端著菜籃子，他去把車里新買的四件套和小麻雀的衣服拿了上去，文具得跑第二趟。

    火鍋簡單，煲好鍋底，洗好配菜就成，江故帆沒插手的地方就抽了一張A4紙出來讓小麻雀趴在茶幾上寫，他想看看小麻雀的文化程度到底有多少。

    小麻雀拿著筆認真的寫著，從數(shù)字1寫到了9，然后在第二排上寫下了一個字，一個整齊又生硬的帆字。

    江故帆在一旁看著他寫，當帆字的輪廓展現(xiàn)出來之后他就明白了，小麻雀可能是把珠子上的那個字記了下來。

    知道這個字念什么嗎？

    小麻雀點頭，奶奶問過鄰居，這個字念fan，揚帆起航的帆。

    那你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嗎？

    小麻雀搖頭看著他，江故帆把他手里的筆拿過來，在紙上寫道：江故帆。

    江、故、帆。江故帆一個字一個字的指給他認，順便跟他解釋了一下單字，江是江水，比河水更寬更廣，知道嗎？

    小麻雀點點頭，江故帆說了他就知道，小麻雀覺得新奇，手指著故字看著江故帆。

    故有很多意思，哥哥名字里的故是過去，舊的意思。

    小麻雀懵懂，并不太理解這個字，江故帆也沒有再多做解釋，這個字小麻雀認識對么？

    小麻雀看著帆字點頭，在紙上畫了一只簡陋的船，一個桅桿和船帆，然后指著帆看他。

    對，帆！船帆！江故帆又把船字寫了下來，然后畫上幾條水紋，又寫了一個水字。水、船、帆。

    小麻雀點頭，還是指著帆，讓江故帆拿著筆，筆尖停留在帆字前面。

    要哥哥寫什么？江故帆問，但小麻雀表達不出揚帆起航的意思，就只是看著他。

    來玩?zhèn)€猜字游戲吧。江故帆笑了笑，要哥哥寫幾個字？

    小麻雀在紙上寫下3，然后看著江故帆。

    里面有小麻雀認識的字嗎？

    小麻雀搖頭，固執(zhí)的寫了一個帆字，然后在帆字前面點了一下，帆字后面點了兩下。

    帆字前面一個，后面兩個？

    小麻雀點頭，心心念念的是江故帆把揚帆起航寫下來，他很想知道揚帆起航到底是什么樣的。

    揚帆起航？江故帆問了一下，這個詞還是很常見的。果然看見小麻雀瘋狂點頭，拉著他的手讓他寫。江故帆在小麻雀的帆字前面寫下?lián)P，然后在后面寫下起航。

    揚、帆、起、航。江故帆指給他，就是開船離開的意思。

    小麻雀閃爍的眸子一下暗了，離開？是要走的意思嗎？

    離開不太準確，用出發(fā)比較好。跟哥哥開著帶你去鎮(zhèn)上一樣，揚帆是開船，起航是開著船走，能明白嗎？

    這樣比喻小麻雀就明白了，點頭趴在桌子上照著寫，一筆一劃的，很僵硬。

    不用這么用力。江故帆覆上他的手，帶動著他的手在紙上寫著，行云流水。先寫一遍看清楚筆畫和結(jié)構(gòu)，大一點沒關系，你才剛學，以后就能好。手上不能太用力，容易累，只要手不抖筆畫就不會歪。

    小麻雀盯著江故帆的手背，任由自己的手被他帶著，簡簡單單的就寫下了字，而且還很好看，比自己歪七扭八的字好看多了。

    小麻雀彎著眼睛笑，忍不住去看江故帆，因為手把手教小麻雀寫字兩人挨的進了一些，小麻雀一轉(zhuǎn)頭腦門就貼在了他的臉上。

    好好的看字。江故帆說，小麻雀又把臉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盯著紙。

    小麻雀寫字呢？梁叔上來的時候江故帆還在教他寫，讓他多適應幾遍找找感覺。

    小麻雀聽到梁叔的聲音立刻抬頭起來，對著他笑了笑，很是寶貝的把紙拿反過來給他看。

    揚帆起航??？寫的真漂亮！這幾個字都常用字，梁叔也認得。

    小麻雀還是笑，把紙有鋪在茶幾上繼續(xù)寫，江故帆起身，寫一遍，寫完了吃飯。

    小麻雀沒什么反應，但江故帆知道他聽見了，跟梁叔把碗筷擺上，鍋底也倒進了電磁爐里煮著，先下了火腿片和rou片，梁叔還特意把一碗油辣椒放在他面前。

    這個是自己弄的？聞著很香?。〗史€在里面問到了芝麻的香味。

    就是干辣椒粉，把油燒開了倒進去，放了點芝麻和rou丁，更香。

    叔！你這么會做吃的梁琛怎么就一點沒學會！江故帆忍不住打趣了，梁琛家里他去過兩次，冰箱里除了喝的就沒其他的，廚房里更是干凈的一層不染，比江故帆還不如，他偶爾興起還變著花樣的煮面吃，超市里的各種口味掛面他都買過。

    梁琛會做飯，比叔做的好。梁叔用筷子夾了些生菜放進去，沒見過吧？

    這還真沒，我以為他就會煮碗面。江故帆看了看小麻雀寫的字，很大很丑，但至少寫對了，先吃飯，吃完了再寫。

    他媽走了之后我干活忙，飯都是他煮，那會兒還燒的是木柴。梁叔從茶幾下面摸出一個酒瓶，跟古裝電視劇里的酒壇子差不多，看著挺有意思的。

    都說柴火飯香，以前還有朋友大老遠去果園里吃呢。江故帆很配合的把杯子也拿了出來，瓶蓋一打開江故帆就聞到了酒香，糧食的味道，特別醇，這酒真香。

    香吧，也有人大老遠來買，賣給外地人貴一半呢。梁叔給他倒上酒，香味更濃了，小麻雀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嗅了嗅。

    想喝呀？江故帆問他，小麻雀點頭，這個味道聞起來好吃。江故帆也沒真讓他喝，用筷子在酒杯里蘸了一下送進小麻雀嘴里。

    小麻雀滿心歡喜的含進嘴里吸了一口，下一秒臉就皺了起來，咂嘴。

    吃塊rou。江故帆撈了一塊rou放他碗里，小心燙。

    小麻雀夾起rou使勁吹了兩下，迫不及待的塞進嘴里，咬啊咬，等嘴里的味道散了才咽下去。

    小孩兒！江故帆笑了笑，又給他夾起來幾塊rou和菜葉，要辣椒嗎？

    這回小啞巴搖頭了，低著頭吃碗里的rou。

    嘗嘗？梁叔看他，江故帆這樣應該很少喝白酒吧。

    肯定得嘗嘗！江故帆先吃了兩口rou墊胃，抿了一口酒后忍不住道，味道挺沖的。

    老人家的口味，給勁吧？梁叔大笑，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是啤酒紅酒，喝白酒的少！

    太給勁了，這杯下去估計的睡一下午。江故帆酒量不算好，啤酒還好湊合，白酒喝的太少，真不怎么習慣。

    慢慢喝，關鍵是吃。梁叔吃著rou片，又放了一些金針菇和香菜進入。

    江故帆不喜歡菜葉，不過梁叔燙出來的菜葉不錯，特別嫩，大概是因為自己種的吧，江故帆吃了挺多的。

    別光吃rou，一會兒消化不良了。江故帆給小麻雀夾了些菜葉，看他吃的滿頭大汗的又給他倒了杯水。

    小麻雀渴壞了，抱著水杯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繼續(xù)跟rou奮斗去了。

    你還挺會照顧人的。梁叔看著江故帆和小麻雀，欣慰的笑。

    我哪兒會照顧人啊，他好養(yǎng)活。江故帆笑了笑，一塊rou裹著辣椒塞進嘴里，那味道別提都爽了。

    又是給他買衣服，又是教他寫字，一般人哪有這耐心啊。

    我吧就是沒什么事干，要有事我可能也沒功夫照看他。江故帆拼命往鍋里夾rou，昨天給家里打電話，說過年帶個人回去，還以為我?guī)ο蠡厝ツ亍?/br>
    那誤會可夠深啊。

    那可不，我說是個男孩兒，我媽又傻了，問我是不是要出柜，給我整愣了！江故帆清醒著呢，一直吃菜酒喝的慢，就想乘熱打鐵在梁叔著探探風聲。

    出柜？還是出軌??？梁叔沒太聽明白，就這么問了一句。

    出柜！跟出軌不一樣。出柜就是同性戀，我媽以為我喜歡男的。江故帆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用余光看著梁叔，見他表情一僵，筷子都掉桌子上了，就這么整大了眼看著江故帆。

    你看我媽多能想！我也談過女朋友，她竟然給我想成了同性戀！雖然這樣的人有，也不少，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江故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一邊吃一邊抿酒。

    小帆！這個同性戀？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苛菏灏芽曜訐炱饋?，喝了一大口白酒才問。

    就是對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對異性沒興趣。江故帆解釋，我也沒見過，就聽說不少，還有人專門去國外結(jié)婚呢！

    還！還能結(jié)婚??？！梁叔一聽更震驚了。

    國外能結(jié)，國內(nèi)還不行！就一起住一起過，跟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也有怕家里人不同意的，找人形婚，表面上是夫妻背地里各過各的。要我說形婚還不如單著，多累！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三天雙更，祝大家中秋快樂

    第十八章

    梁叔半天沒說話，他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概念，有些接受不了，但也沒說什么，就是看著江故帆，還忍不住看小麻雀，眼神有點摸不透。

    誒！叔！你可別誤會，我真不是！江故帆笑，我取向正常，以前還談過女朋友。而且退一萬步，就算我是也不能對小麻雀下手不是，他就一小孩！我得有多扭曲才能對他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