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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搜屋便算了。張媽!” 張媽跪下:“是,老太太?!?/br> “我問你,搜屋的時候,你可在場?” “在的,一直都在的。但是那顆貓眼兒為何會跑到少奶奶的首飾匣子里去,就沒人知道了。本來吃過夜飯后,我?guī)蜕倌棠淌帐傲艘幌挛葑?,那時候所有的首飾匣子里都沒見著什么貓眼兒?!?/br> 大姐叫了:“你少在那兒胡說!” “老太太明鑒,我跟吳嬸每晚都會輪流收拾屋子,因為首飾匣子里都是貴重的東西,所以都會更加小心,每次都會數(shù)清楚是否有缺漏的。今晚收拾之時,確實沒有看見過什么貓眼兒?!?/br> “明明是你這個賤婦偷懶沒有好好收拾,現(xiàn)在還敢跟奶奶說謊!” “我在海家做事這么多年,從來沒對老太太說過半句謊話。反倒是大小姐,不但不讓我去請老太太主持公道,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少奶奶這么多下,還想剁下少奶奶的手指頭。我在海家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這么蠻不講理的事!” “你休得胡言亂語!她的手指頭難道不是好好的?” “夠了!”海老太太喝道:“我已經(jīng)很清楚了。我現(xiàn)在問你,那顆貓眼兒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贝蠼阌值拖骂^去。 “我現(xiàn)在不管究竟是誰拿走了你的貓眼兒,但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你何故要將月嬋傷成這樣?” “她偷東西!我只是替奶奶你管教一下她,所以動用家法了。” “混賬!”海老太太一聲怒喝,大姐又是一陣顫抖。 “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時候可以動用家法來管教月嬋了?難道也是你娘教你的?” 海夫人看起來很想幫女兒說話,可是對著暴怒的海老太太,她似乎大氣也不敢出,于是停了半天,她小聲說:“娘,我想瑾娘也只是氣頭上做得有些出格罷了。你看反正史大夫也說她沒什么大礙,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這事兒是不是就這樣算了?都這么夜了,您也趕緊去休息吧?!?/br> “哼!”海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聲,我看見海夫人和大姐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就這樣算了?你有沒有看見我們剛來的時候月嬋的臉被打了什么樣子?而且聽張媽說,瑾娘居然還想剁下月嬋的手指頭!這簡直是天下笑談! 瑾娘平素怎么樣胡鬧我都可以不管,但是這次,簡直是欺人太甚!你身為瑾天的娘親,可有想過瑾天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媳婦兒變成了這副樣子,他會是什么心情? 今晚在這里的所有下人,將來會怎么想我們?是問今后,你身為海家主母,要以何面目在下人面前立威,讓所有人信服?” 海老太太每說一句話,就見海夫人的頭更加往下垂了一些,到最后,她的整張臉都垂了下去,讓人看不見表情。 “今日之事,我無法一人做出決斷,反正后日瑾天他們就回來了,一切就交給瑾天自己決定。瑾娘!從現(xiàn)在開始,你和你身邊的人都不得踏進這個院子一步! 管家,叫人守住這個院子,再多派人手來照顧月嬋。倘若月嬋出了什么差池,今晚有份參與的所有人,都休想走了干系!” 海老太太斬釘截鐵的說完,就讓人好好服侍我休息,然后帶著人走了。 我在屋子里休養(yǎng)傷口,喝點清淡的湯水充饑,史大夫一日過來給我換藥三次。傷口雖然不怎么疼了,可是我的心里卻隱隱不安。 等海瑾天回來以后,事情將會發(fā)展成怎樣的情形? 我當然是希望自己的相公站在我這一邊維護我,可是海瑾天欠大姐太多,這件事教給他決斷,只會讓他覺得左右為難罷了。 現(xiàn)在海老太太已經(jīng)發(fā)話,禁止大姐和她的人踏進我這個院子一步,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我也知道,海老太太想保護我的,我也知道,這是海老太太能做到的極限,畢竟,大姐是她的親孫女,所以心里再一次對這位老人充滿敬意。 臨近傍晚,宅子里忽然喧嘩聲大起,吳嬸興沖沖的跑進來告訴我:“老爺和少爺回來啦!” 我心里一喜,趕緊去照了照鏡子,可是鏡子里的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幸虧用厚厚的白布包了起來,不然肯定更嚇人。 張媽說:“少奶奶,我們去老太太那兒吧,老太太早就吩咐了,等少爺他們一回來,就去老太太那兒?!?/br> 我點點頭,因為不能見風,所以坐上了特別安排給我的軟轎,一徑去了海老太太那里。 進到屋里時,海老爺、海夫人、海瑾天和大姐都在,看情形像是已經(jīng)知道我那晚發(fā)生的一切,海瑾天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 我進到里頭,因為還不能說話,于是就躬身行禮。海老太太說:“月嬋,你坐吧?!?/br> 我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海瑾天的目光。尚未看清他眼中閃過的情緒,下一個瞬間,他已經(jīng)躍到了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的雙臂:“月嬋!你這是!” 他目光復雜,但我看得出明顯的心痛和憤怒。 “月嬋,還好么?還疼么?” 我眼眶發(fā)熱,拼命的搖頭,想告訴他我不怎么疼了。 他也不管所有的長輩都在場,猛然用力將我抱進懷里,抱得緊緊的。 “咳咳!”海老爺?shù)目人月曧懫稹?/br> 海瑾天松開了懷抱,握住我的一只手,面向了海老太太:“大夫怎么說?月嬋傷的重不重?” --